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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喜事弄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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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二哥赶回家就傻眼了,虽然有大半村里人都跑去阿山伯家察看塌方事件,但也不至于弄得婚宴散场呀。
她让二哥快些放她下来,赶紧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可以走。
她家门前搭的临时宴会场只剩几位邻里,在宴会场招呼着的她姐夫一见她兄妹俩的身影,就对她二哥道,“可算是回来,赶紧进屋吧,阿婆气坏了。”
她踮着脚忍痛跟上快步往里走的二哥,堂屋里只有自家这方亲戚,哪还有新娘家的人!拐进内厅就见,一脸气鼓鼓的阿姐搀扶着气得直喘气的阿婆,阿爹黑着一张脸,阿娘也是一脸恼意。
二哥急问道,“阿爹,到底怎么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好好一件喜事被你弄砸了!”阿爹斥道。
“阿跃哪有错!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出去看看,王家这是在故意生事!”阿婆气道。
她踮着脚跳到阿婆身旁安抚道,“阿婆,你别气,都怪我。”
阿婆给她使了眼色,让她别说话。阿姐低声斥她道,“就你,事多!”
喜事弄砸了,亲朋好友渐离去,她这始作俑者逃不了被一问。阿婆、阿爹、阿娘、阿姐、大嫂、二哥、她、还有在外听到自家喜事弄砸而匆匆赶回的大哥都聚在阿婆屋里,姐夫留在外面帮着收拾残局。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塌方了?你又在那里做什么?”阿娘的问话中透着丝气意。
“应该不算突然,那边的山体早就松动了,只是我们都没当回事。整个房子被埋,变成了一堆废墟。好在,阿山伯家里没人。”回想起塌方那刻,她依旧惊心。
“好好的房子说没就没了——”阿婆唉叹道。
大家唏嘘了一番山体塌方事件,又转回到重点,问她在那里做什么。
“我当时就在山边,正准备回来呢,就听山发出轰隆轰隆地响声,当时就傻眼了,好在有个好心人突然出现。要不,我指定被砸到。”不想家里人担心,她尽量将当时的情形说得轻巧些,“那人还因为救我受了伤,左胳膊拉了个大口子,直流血,我还没感谢他呢,他就悄悄走。”
“还真是遇贵人了!都受伤了,怎么能悄悄地走了呢?那人是不是我们地方上的?找人打听打听,我们得去感谢人家才行。”阿婆感激道。
“不是,他是外地来的,就住在我工作的客栈,办的是长住,我可以找到他。”她回道。
“那到时候请他到我们家来,让你二哥给做好吃的。”阿婆道。
“娘,现在这是重点吗?现在该关心的是阿跃的婚事。”阿娘气道。
“阿娘,这件事你们都无需操心,我会去处理,依米是受她阿娘强迫才离开的,她会理解的。”二哥接道,“银铃脚受伤了,还是先去诊治吧。”
阿婆一听这话,急了,“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哎呀,这么个大包,有没有伤到骨头?得赶紧去看看。”说着,就要大哥背她去看诊。
“阿婆,先别着急,伤筋动骨怎么地也得一百日,也不差这点时间。”阿姐让已经起身的她大哥先坐下,而后对她道,“你说了半天,怎么就一直没提到,你在那里做什么?”阿姐总能抓住她的小心思。
见她吱唔着说得含糊不清,阿爹追问道,“是什么物件,这般重要,连你二哥的成亲礼都要掐着点回来?”
“是条手链。”她只好坦白,阿娘不满意她的回答,再次追问,她补充道,“那条银铃铛手链。”
屋内所有人都顿时沉静,除了她大嫂。
大嫂恍然道,“哦,是那条银铃链吧,先头我从你那只箱底拿出看的那条?”
她点点头。
大嫂接着道,“小小姑子宝贝着呢,动都不让人动——”
大嫂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阿婆的呵斥,“你没事干嘛拿那条链子出来!要不是你拿出来,链子也不会被弄丢,银铃也不会去找,喜事也不会弄砸,银铃更不会受伤!”
“到最后居然成了我的错!阿婆,你护着小小姑子,也不能将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吧!”大嫂难以置信地气道。老太太一向不讲理,但也不能这般不讲理吧!
“你少说一句。”她大哥皱着眉头对她大嫂道,“外面有一大摊子要收拾,你先去收拾。”
“又是想避着我谈话!是,就我一个是外人。”大嫂咕哝着,很不情愿地起身出去。
“找回了没?”阿婆紧张地问。
她急急点头回道,“找回了。”
一家人没再说话,在寂静中结束了这次谈话。
她的伤并不严重,没伤到筋,脚骨微扭到,只是肉皮肿得比较厉害。她看完诊回来时,就见阿娘她们正在收拾喜宴,便要求帮忙。阿娘给她安排了个不用脚的活儿,坐着将阿姐和大嫂洗净的碗盘擦拭干。这些碗盘都是借的,要归拢整齐了还回去。
“小叔子这次去,我看,够呛,依米阿娘那样子,是巴不得这婚事告吹了。”大嫂将洗净的成落碗盘搬放到她身旁。
“只要依米姐坚持,就不会有问题。”她将擦干的碗盘放至一旁的木框箱。
“我们家也不愿同她那样的老婆子结亲家,也就是看在她女儿心性还不错,又一心待阿跃的份上。”阿姐冷哼了一下,“她还以为她家是香饽饽呢,我们家高攀了她家,真是可笑!阿跃诚心诚意去道歉,她要是一心阻挡,我们也不稀罕这门亲事。娶媳妇,过日子,要那么高学识有什么用!阿跃也不指着媳妇挣钱养家!”
“大小姑子说的是,要论过日子,我们这样的比谁都精明能干。”大嫂喜笑颜开道。
“就你,什么事让你知道了,保管三日内,世上所有人都能知道!”阿姐将大嫂的‘管不住嘴’夸大道。
“大小姑子,你可不要看不上我这张嘴。我们家都是老实人,一个个也就欺负我在行,吵架完全不行。你看看,刚刚依米阿娘那样闹时,一个个只有被气的份儿,还拦着我不让我多说……”
她已经了解了当时家里的状况。就在他二哥行成亲礼时,外面传来了阿山伯家被掩埋的消息,本就挂着心的二哥一听到这消息,就对新娘扔下一句,“银铃在那里”,就飞奔出去,大哥紧随其后。
二哥这新郎官突然离去后,亲家阿婶就随即大闹,说新郎没心,勒令新娘跟其回家,并要亲友们跟着一起散去。
她阿爹阿娘及亲朋好友都极力安抚挽留亲家,但亲家阿婶却吵吵着不依,从错过吉时亲事没法再继续,到二哥根本就配不上她女儿。亲家阿婶借题发挥,道出了对二哥及她家条件的种种不满,气得她家人火气直往上冲。而最后气得阿婆直喘气的是,亲家阿婶收尾来了这么一句,“我家闺女是个不嫌贫爱富的好姑娘,就你家这样,还一心一意嫁过来。我和她爹都是开通之人,想着你们家别的没有,至少会好好待我闺女,也就同意了。这倒好,成亲礼上就没将我闺女当回事!你们这样也太欺负人了!”亲家阿婶这话的意思是,自己数落她家的那些话都不是在嫌弃她家,而是让大家知道新娘受委屈、受欺负了。
其实她大嫂说得并不完全对,要论吵架,先不提从未与人大吵过的阿娘,阿婆和阿姐就绝对不会输人,她们只是克制住了,不想事情变得更糟。
里里外外收拾规整,已是夜幕降临。
因喜宴刚开始就散了,一桌桌酒席基本只是动过一点,甚至有些桌还未开动,所以剩下的吃食极多。在收拾规整时,吃食都用袋子分装上了,除了让帮着一起收拾的阿婶们带了些回家,还就近就亲分了些人家。阿婆直叹,“王家媳妇真败家,这喜宴还要重新办一次。”
在她家人看来,这场亲事还是要继续的。可是,她家人用过晚饭,等了好久,才等到她二哥回来。
二哥是一脸垂头丧气,“没见到依米的面,她家人没让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