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园缘》谁白话

31、少女情怀

　　清晨，她匆忙出屋，用力带锁上门，转身迎面对上站隔壁门口的吴斌，她喜道，“正好有事请你帮忙——怎么了？”
　　淡妆轻抹，白皙无暇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清秀灵动的五官显得越发美丽，白色小粒珍珠耳环镶嵌在她好看的耳朵上在朝阳下闪着光，吴斌看得心怦怦直跳。
　　吴斌轻咳了一下，掩饰刚刚片刻的失神，笑问道，“今日可是有特别的事？”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施妆。
　　有这般明显吗？她脸微红，吞吐道，“今日总栈来复察。”
　　“嗯，总栈复察是该郑重对待。”吴斌以为她的吞吐是因特意妆扮一回的难为情，便道，“是应该这样多做妆扮，这样的你更美了。”
　　“多谢夸赞。”她微施以一感谢礼，这刻的她倒没一丝忸怩。
　　“知道吗？谈论版上有关‘发传单’的言论，除了副总掌大人发的那篇文稿及其留言，其它的全被删除了。”吴斌同她一起转下楼梯。
　　“不是说要公示一个月吗？”她很是讶然，“我昨日上去看，还是有的呀。”
　　“是昨晚夫人下的令。”吴斌压低声音道，“听说总东家夫人还破天荒地将副总掌大人训了一顿！说是留着‘澄清并悔过书’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争吵言论，完全有损萧氏的颜面。”
　　“夫人不会是昨日才得知这件事吧？”她感疑惑。
　　“对，还真就是这样。夫人的助手，也就是李梦的姐姐，有意瞒着。夫人昨日便动了大气，让她即日离职。”吴斌轻叹一声，“她还真是傻，本可以得个好评离开萧氏，到这最后却留了个污点。”
　　“这也太严厉了些，听说李梦姐姐跟着夫人有好些年了，深得夫人赏识。”她觉得萧夫人这么处理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些。
　　“夫人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吴斌停下脚步，朝她低声郑重道，“你应该澄清谈论版上的事，现下你的名声在萧氏已经臭透了，以夫人的性子肯定很不待见你。我知道你抹不开二小姐那层，但是你要知道萧家最终掌权人会是副总掌大人，你不应该站在二小姐那边。”
　　没想到吴斌会这般想！萧家最终掌权的是谁，与她何干，她要做的是做好自己。
　　“谢谢你为我着想，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不是抹不抹得开的问题，而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我必须做到。所以，请你为我保密，好吗？”她恳求道。
　　“没见过你这般傻的人，你这种性子是要吃亏的！” 吴斌无奈地扶额。
　　这时，小乐从主屋中出来，小乐先是朝她和吴斌是行了一极为标准问候礼，而后将手中的小食袋递给吴斌，“这是刚出锅的馒头和豆花，可香了，斌叔叔带到车吃吧。”
　　吴斌俯身谢着接过。
　　小乐的好转，比大家期盼地还要快，这一个来月下来，小乐开朗活泼了很多，至少对她和吴斌这俩外人已经能做到说笑自如。
　　吴斌朝她们挥挥手，开始了‘晨跑’去上值，她总感觉有什么话忘了说，待吴斌跑到院门口，她才想起，急急追过去道，“差点忘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请你帮忙——”
　　她家发现了她在撒谎，知道了她没在京都郡。因这一个来月忙得晕头转向，她没给家里人传音报备目前的生活状况，她阿婆居然要她二哥传音给她在京都郡闺蜜花美美求证，结果她就穿帮了，昨晚她就遭到了家里人和花美美的两顿炮轰。
　　花美美倒还好，骂了她一通后，警告她不许再欺瞒朋友，便哼声哼气地结束了传音，朝她摆了下谱。
　　她家人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估，家人将她想成了受逼迫而离家流浪的苦哈哈，阿婆还担忧地在传音器那头直掉眼泪，她好说逮说才劝服二哥不用过来看望她。
　　“因我家人担心我一人在外过得不好，所以请你到仙山时帮忙去我家一趟，一定要让我家人相信我过得很好很好。”她拜托吴斌道，并请求吴斌用其传音器帮她拍张影像带给家人。
　　吴斌欣然答应。
　　——
　　拜托完吴斌后，她便与小乐一同回屋，与孙家人一道用早饭。孙老太一边招呼小乐坐身旁，一边对她说了句同吴斌一样话，“今日可是有特别的事？”
　　这次，她问出了心底的话，“我只是稍稍多收拾了一下，没这么明显吧？”
　　孙夫人接道，“很是明显。”
　　刚进饭厅的孙状师虽没听到前头的谈话，却无原则地力挺，“夫人说很是明显，那就是相当的明显。”
　　自那次她向孙夫人‘告状’后，孙夫人还一直生着气，誓要让孙状师谨记不可当‘愚孝女婿’，孙状师则是百般‘讨好’。
　　孙状师轻声向孙夫人问清了原委后，便对她道，“坦白从宽——”
　　她寻思着问，“可曾听说过吾本盟？”
　　“就是你说的那个拯救客栈于危难，于昨日入住的那个客团？”孙夫人接道。
　　不待她点头，就听孙状师饶有兴致地问，“吾本盟？那个在运行机行业负有盛名的吾本盟？”
　　她点头如捣蒜，喜问，“孙状师可是了解吾本盟？”
　　“吾本盟虽创立仅五年，但靠着其独创之技，迅速崛起，在国内名列前茅。世界第一大运行机控制运营商甚至预言不久的将来吾本盟将会是最强的对手。”见她兴致满满，孙状师笑道，“我只知道吾本盟定期会捐资给贫困地，至于吾本那人，我是一无所知。”
　　她眼神一黯。
　　“没想到银铃也有这般的少女情怀——”孙状师是故意取笑她，对困惑的孙夫人解释道，“吾本是吾本盟是的幕后老大，是个神秘的存在。他是吾本盟的最高机密，这些年下来没有人能够探听出来。也不知最近怎么流传开的，说吾本是位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男子，顿时掀起来大片的少女情怀。”说到最后，孙状师打趣地警示她，“银铃啊，这少女情怀最忌瞎想，你可别信那些流言，说不准吾本就是个老头，也有可能是个女人。”
　　她很有理由怀疑孙状师也是一小心眼之人，是在伺机‘报复’她‘告状’一事。最可气的是小乐这小家伙根本听不明白话意，却跟着起哄，随孙状师一起取笑她。
　　“停——”她阻止孙状师再度开口，“老头也好，女人也罢，无论他(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想知道他(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她)可是我的‘先生’。”
　　“先生？”四双疑惑的眼睛对准她，小家伙的那双是跟着大人学的。
　　刚到京都郡念专学那会儿，从没摸过运行机的她，一上运行机课就蒙，听课就像在听天书。一向不笨的她就在这门课上卡了壳，无论同窗从哪个角度帮她，都无法帮她入门。那时候，倒有私人开设的补修班，暂且不论那个班对她来说有无效，当时一块钱掰成二块花的她哪舍得另花钱去学。
　　别无她法，她只能自修。趁着放假就跑去大的书馆找书，可愣是没找到一本可打开她思路的书。最后倒是无意间，在学府旁边的一家小书店，在一本运行机杂志中翻到了“致初学者”的专栏，里面就有‘吾本’的连载文。那深入浅出的直白叙述让她茅塞顿开，可是那是本月刊，整本月刊里就那篇对她有用，那时候的她便舍不得买。
　　节俭的她就想到抄，就开头那两期，就被店主抓了好几回。纵使她将脸皮加得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抄了。但新一期月刊刚出来那几日，她还是会厚着脸皮去翻上好几次，顺便培养速记。到第四个月，店主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同她说，“你还是抄吧，杂志都被你翻旧了。”就这样她的‘偷师之路’名正言顺了，而且她还顺带地找了份极好的临时工作——看书店。
　　“这么说来，还真的算得上‘先生’。你今日特意妆扮，就是想去见那位‘先生’？”孙夫人问。
　　她摇了一下头道，“我倒没想着见他，他那么位大人物哪是我想见就见的。我只是想知道他(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昨日私底下向吾本盟的人打探了一下，结果连他们都没见过‘吾本’，我想找机会向他们的老大王先生套套话。”
　　“所以说，你将自己妆扮得美美地，就是为了跟人套近乎？”孙夫人见一脸兴意，打趣道。
　　“听说那位王先生是挺‘好美色’地，不过你可得小心点，传言他家夫人可是位极厉害地角色。”孙状师笑接道。
　　“那可不好，你还是往脸上涂些黑粉为好。”孙老太很认真地提醒她，小乐点头附和。
　　她晕了，孙家人这是合起伙来取笑她！
　　——
　　因早饭时聊得忘了时间，为了能够准点上值，她将鞭子甩到最大。果真是头好驴，这速度快赶上一匹好马了，却一点也不颠簸，连她这不会骑马的人也能够轻松驾驭。
　　临近客栈时，她紧急勒住缰绳，因她凑巧碰上了吾本盟的王先生。王先生笑眯眯地望着她，这神情让她联想到了弥勒佛。
　　她下驴，行礼问候，王先生直道，“好，好，真是头好驴，好驴配佳人，这是缘分。”
　　她听得很无语，却也不太在意。这位王先生面对问访者，每每谈及成功史，都自称为粗人。粗人嘛，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是可以理解的。
　　“听说你对我家小吾很感兴趣，昨日逮到人就打探我家小吾的消息。”王先生笑容满面地问道。
　　她不想摇头，也不敢点头，直觉告诉她，王先生口的‘兴趣’与她心中的兴趣是不同意的。
　　“想不想见他？”王先生紧接着问道。
　　她拘谨地点了下头，如能见到心中崇拜的人，她自是求之不得。
　　王先生爽快道，“好，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们牵线。在这之前，你给我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和身世背景。”
　　她蒙了好一会儿，才急急道，“啊，都到上值点儿了，我要迟到了——”边说边牵着驴，跑了。
　　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心中郁闷的她脚下却不能停，将驴快速牵至驴棚，经后门快跑进更衣室，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专服，然后一刻不停地去记值机上一按手印。很好，恰准点。
　　就在这时，萧欣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错呀，大家都在为复察做准备，就你一人还能做到踩着点儿赶来上值，挺能耐的吗？”
　　她傻傻一笑，“一般，一般。”
　　萧欣珠气哼哼地要她跟着进掌柜大人室，进了掌柜大人室，却没再同她计较，而是直接下任务，“吾本盟的这个团就由你全权负责，复察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她大为惊讶，想昨日她可是主动申请过接这团，萧欣珠听了她的理由后，直训她借公谋私，要求她离吾本盟远一点。今日怎么就变卦了呢？
　　萧欣珠很快给出答案，“你不是对吾本感兴趣吗？那你就借机挖掘，找出吾本的真身，将他曝光。”
　　她想吼了，她不就是个崇拜者，很好奇自己崇拜的人，一个个怎么就都拿她开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