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园缘》谁白话

21、咨问

　　萧欣珠将客栈的接待事宜交待给刘晓玉，并强调一定不能给夫人抓到错处。随后便拿上一堆资料进了她的工作室，下令道，“今晚通宵，务必排出一个能暂时过关的运营计划。”紧接着将手上的资料扔给她，“这是大半年来运营效益最佳的实施文案，我们就在这基础上进行完善修正。”
　　她拿过运营账册，翻看，没有亏损，略有盈余，可是相对于与奇高的入住率，就萧氏这种上档的客栈来说，有点异常，再一看客房价，她脱口问道，“这上面的客房价怎会同民宿价相当？”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客栈没有客源，住民宿的人倒不少，只好降价吸引客人。事实上，这个文案实施效果比预想的更佳，我把握住了推出的好时机，选择在果实成熟之际，结果那段时间客栈近客满。”说到最后，萧欣珠面露自豪。
　　“却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没再实施？”今早她从资料上看到的近两个月客房的房价均是极为正常的。
　　萧欣珠冷哼一声，“是那位夫人强令制止的，说什么村里有民宿的人家集力反对我们这种反常规行为，有损萧氏声誉。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无赖在客栈门口闹了一闹，那位夫人最是见不得我好，逮到一点错处就发挥。”
　　事实上，当时村里反对声很大，大都人都是看在孙状师的面子才没闹的。当然，萧欣珠绝对不承认这点，虽然当时在其父亲的要求下，萧欣珠还向萧大小姐道过谢。
　　“你想将这文案做如何修正？”她想先知道萧欣珠的想法。
　　“我想在房价上做个合适的调整，以我们的客栈的服务水准，价格比民宿高上两层，应该还是很具吸引力的，然后再加大宣传力度，力求到这村的外客都会选择入住我们客栈。”萧欣珠觉得还是原先被强令制止的这个文案最为可行，想着稍提高房价，好堵住那些闹事人的嘴。
　　“这客栈虽连年亏损，但萧氏还竭力保留了这么多年，我想现下这客栈对于萧氏来说更重要的是其在这地方上的标志性意义。如果我们靠降价，与民宿争利，这不仅不符合萧氏客栈的格调，也会影响到萧氏的声誉。”她不暂成萧欣珠的提议。
　　“我们没时间，我们要应付明日的监察，如果让那位夫人挑出理儿，三个月期限肯定会被缩短。”萧欣珠气哼哼道。
　　“如果夫人真的是很挑理之人，那么我们更不应该这么做。这样的文案一提出来，不用挑，就已经没理了。”她反推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有好的点子吗？你可以连夜写出一个新的文案？”萧欣珠气冲冲道。
　　“我觉得文案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先有方向，明日夫人来了，我们便直说，只要有理，想来也不会为难我们，毕竟总东家大人已经批准了。”她建议道。
　　萧欣珠一口否决，“你不懂，她就是来找我麻烦的，我可不能躺着让她踩，我们必须拿出应对的文案。”
　　“再急也没用，那么我们尽力而为吧。先从头上开始，考虑一下吴斌带来的副总掌大人那句话的用意。”她一提‘副总掌大人’，萧欣珠的气意似乎少了不少。
　　“客栈当年因村而建，设立之旨是于人方便。可是今不如昔，如今到村的外客少得可怜，我们降价吸引客也是应村之变，同萧启瑞的建议是相合的。”萧欣珠说到后面有点底气不足，接着抱怨道，“怎么就不将话说透，每次都这样！”
　　“我看了客栈的创建之由——当年郡内虽严控外来人，可上申郡数百年的底蕴和繁华却依旧吸引着各方人士，这村庄渐形成为郡郊最为喧闹的暂住地，这个客栈因势而建。”她已将客栈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
　　“你已经有点子了，快点说——”萧欣珠见她说得有模有样，喜问道。
　　“我还没想到——”她摇头否认，接着道，“我只是想着，正如副总掌大人所说‘村虽变，却依旧自成一色’，客栈现今应该因势而变，想法再次融入到这个自成一色的村庄。”
　　“具体的呢？”萧欣珠追问道。
　　她再次摇头，“要先了解村里的情况，才能找到契合点。”
　　萧欣珠瞬间又来了气，“这个时候找谁了解情况去！我前脚与父亲刚谈妥，她后脚就来监察，她就是不想让我有作为。”
　　“吴斌走的时候，提到了一个人——”她慢腾腾地说出，“孙-状-师-”三个字，看着萧欣珠的反应。
　　“你让我求她？”萧欣珠瞪着她，直冒火，“你知不知道——”想到她什么也不知道，萧欣珠便收住话口，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发泄气意。
　　看来萧欣珠和孙夫人之间还真不是一般地不合！那么，还是她私下里去请教孙状师好了，她欲同萧欣珠如此说，就听已消了大半火气的萧欣珠自言自语道，“不错，没有人比孙珉更了解这个村庄。有他参与，最后要真出了岔了，也有他一分责。就不信，那位夫人还会强加追究！”
　　这样都可以！她不用猜，就可以肯定萧欣珠口中的孙珉就孙状师，真想不通，萧欣珠怎么能从请人帮忙拐到拉人下水！
　　萧欣珠想通后，心情大好，对她道，“那就这样吧，你去咨问孙状师，务必拿出新文案。”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头摇头，“我又跟他不熟，他那么忙的人，怎么会见我！”
　　“不熟！不熟，那人会将女儿给你带！萧欣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萧欣珠直指她撒谎。
　　“你都说了孙夫人不轻易相信人，我是昨日才到的孙家，跟孙家人根本还不熟，她哪会相信我。小乐交给我带，是因为小乐喜欢我。你没发现吗？小乐见谁都怕，就是不怕我，孙夫人才放心将小乐交给我带的。”她脸不红眼不眨地圆谎。
　　萧欣珠一想，也对，她长得一幅柔顺善良样儿，骗骗小孩子是行，萧欣莹应该不会像自己这般看走眼。啊，呸呸呸！
　　“说了大半天，只是在纯粹浪费时间，你见不到，难道她还会让我见！”萧欣珠狠瞪了她一眼，气道。
　　“问问，就知道了。”她拿出了传音器，给孙夫人传音。
　　萧欣珠急忙伸手阻止她传音，借口道，“你不是跟她不熟吗！”
　　“是不熟，传音号还是有的。你不会是怕见孙夫人吧？”她故作讶然地问道。
　　“真是可笑！”萧欣珠立即拿开手，顿了顿，硬声道，“我是不想你找挨斥，萧欣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为了客栈了，我就牺牲一下小我，尽量争取一下——”她很欠扁地唉叹一句，随即传音给孙夫人。
　　孙夫人可比萧欣珠好说话多了，她道明意图，以萧欣珠的名义相约孙状师，孙夫人刚开始很是难以置信，向她确认了好几次才相信她是受萧欣珠所托，随后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跟小乐爹爹确认一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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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欣珠和孙夫人之间或许也没那么不对头，和萧欣珠一起到了孙家见到孙夫人后，她如是想。
　　在跨进孙家之前，虽然萧欣珠昂首挺胸一幅高傲模样，但她可以感觉到萧欣珠有丝紧张，看得出萧欣珠是极不情愿来的，只是那股不认输的劲儿强推着萧欣珠跨进孙家大院。见萧欣珠这般，她跟着也有丝紧张，较真了来说，萧欣珠可是她‘诓’来。不过，见了孙家人之后，她就暗松了口气，孙家人对萧欣珠的到来很是欢迎。
　　虽然孙夫人只开口说了句“来了”，但从早早备好的精细茶点看，足见孙夫人的心意。孙老太太更是拖着腰伤，特意出来招呼萧欣珠。孙状师就更不用说了，一整个笑脸迎人。哦，还有小乐，小家伙因为早上的事，对萧欣珠抱有点‘成见’，怯怯地躲在孙夫人身后，偷瞄着。
　　孙状师并没有请她们进书房相谈，而是直接坐在大堂，用孙状师的话说，“都是自家人，就当是唠嗑。”事实上这唠嗑基本是孙状师在唠，她们在听。
　　孙状师不愧为地道的本村人，村里有几家几户主营生都有哪些，都一清二楚。因她们是想找到客栈运营和村庄的契合点，孙状师偏向细说村里的风土人情。
　　自上申郡内推出新政，广纳外来有志之士，创繁荣都郡，这做为暂住地的村庄也就逐渐客少。虽然人散日静，临着全朝最繁荣都郡的此村也不愁营生，各家各户大都以经商或在郡内从业为主。村里种的果子大都是自家吃或送亲戚好友，也就随意零卖一些，所以这里的果园子没有经专营打理，倒多了几分原生态。
　　听孙状师的叙述中，她瞬间灵光一闪，找到了契合点，而孙状师接下去的话也应证了她的想法。
　　“其实我们这小村庄还是很吸引人，每年一到季节有不少住民宿者都是特地来这游玩的。不过，倒没有多少回头客，毕竟村里食宿游玩条件都不成熟，他们宁愿跑大老远的路去临郡的乡间。如果客栈能够结合村庄的欠缺改善游玩条件，那么不仅客栈能复活，也能给村里带来收益，还能给郡内人多一个散心之地，这简直是三赢……”找到了契合点，谈话便绕着点子进行，最后孙状师还特意给她们推荐了一位可以合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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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完后正是晚饭点，孙状师留她们用餐，萧欣珠推拒，孙状师微笑着道，“怎么不给姐夫点面子？”
　　虽然萧欣珠原是带着点不纯的动机来找孙状师，但听了孙状师一席话，萧欣珠是受益匪浅，对于孙状师毫无保留的帮助，萧欣珠真的是满心感激，再一听‘姐夫’两字，萧欣珠再也说不出推拒之词。
　　与昨日的家常小菜不同，孙夫人准备了一大桌上好菜品，她打趣道，“托掌柜大人的福，可以吃到美味大餐。”
　　萧欣珠瞪了眼她。
　　孙状师也笑着接道，“托小姨子的福，可以让我夫人发挥上品厨艺。”
　　孙夫人瞪了眼孙状师。
　　萧欣珠和孙夫人虽然都没开口，但也算颇有默契，一切都甚好。当她和孙状师都暗赞这次聚餐很圆满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却引发了姐妹间的大吵。
　　小乐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汤碗，汤汁恰好洒在萧欣珠的记事册上。这记事册记的正是孙状师提及的重要点，萧欣珠忙拿过她递去的手巾进行擦拭，可惜里面还是有小篇字被侵模糊了，来气的萧欣珠瞪了眼小乐，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乐本就害怕萧欣珠，再加惹了祸已是受惊，经萧欣珠这么一瞪一斥，全身发抖。孙夫人忙将小乐护到身后，呵斥道，“有你这么吓孩子的吗！”
　　“她做错事了，还不准我说！”萧欣珠毫不示弱地喝斥回去。
　　“你刚才那眼神像要吃人一样，有你这样对孩子的吗！”孙夫人将小乐交给孙状师安抚。
　　萧欣珠冷笑一下道，“你有资格说这话吗？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那年我也只有八岁，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进那个陌生的家，那时十六岁的你是用什么眼神看我的？那个冰冷漠视的眼神让那时的我恶梦连连！”
　　萧欣珠这话一落，孙夫人的火气直往上冒，恼道，“你进我的家，让我丈夫帮你忙，然后回过头就跟我翻旧帐，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
　　“怎么，让你丈夫帮个忙，就欠上你大人情了！你早说啊，我绝不会踏进你孙家一步！”萧欣珠满面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