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之问柳》车窗里的幽魂

39、番外六

　　我跟老天爷打了个赌，一个豪赌。
　　有一种药，吃下去会让人进入假死状态，活不活的过来就看天意了。
　　楚留香并不会杀人，但比起被他交到官府里去，我宁愿死在他手里或者把性命交给老天爷。
　　我这并不是逃，我并不是不敢去面对他们，我只不过是不屑在那种卑践的人面前低头而已。
　　我终于还是醒过来了，在一个沙坑里醒过来。哪怕我背叛了楚留香两次，他还是没有让我曝尸荒野。
　　漫无目的的走着，放眼望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我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以前还是有的，有慈爱的师傅，有崇拜我的弟弟，但都被我亲手毁去了。我只剩下母亲，可惜母亲也不要我，现在连老天爷也不肯要我了。
　　活着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干干净净的死去。
　　遇到了一个被沙匪屠光的商队，这在沙漠里很常见，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直到听到了一阵细弱的像小猫呜咽的哭声，我停下了，转身向那个方向走去。
　　女人把自己的儿子紧紧护在了怀里，让他逃过了一劫。他或许是感觉到了亲人的离去，哭的很是伤心。
　　我把他掕出来，他竟然不再哭，黑葡萄似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刚哭过水水的，我一阵恍惚。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双眼睛这么看着我。
　　“灵儿...”
　　当时父亲去决斗，都是我照顾才一岁的弟弟，小孩子又烦人又可爱，不过后来我都忘掉了，在决定放弃他的性命保全自己的时候，只是惋惜了一阵子而已。
　　心里忽如刀割，那是我的弟弟啊...
　　灵儿...
　　我给这小子起名叫“灵儿”，也不顾他身上脏污，抱着走了。
　　看着灵儿纯净的眼睛，忽然觉得以前执着追求的东西就像个笑话一样。在楚留香眼里，无花一定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吧...
　　...
　　十五年一晃眼就过去了，我和灵儿居无定所，没钱了就摆个摊子看病。
　　跟师傅学的其实都是些救人的法子，只是我走错了路而已。
　　这些年被我救活的人不少，看着他们亲人感激的笑脸，我有些感谢老天爷。
　　或许老天是想我感受生命的美好，赎去我所做的罪孽才没有收回我的性命。
　　这一天我见到了两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过去，楚留香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集大姑娘小媳妇眼神于一身的翩翩公子，走在他身边的却不是哪一位红颜知己，而是一个有点眼熟的青年。
　　他们迎面走来，我转身装作挑选东西的样子，然后尴尬地发现我面前的是个胭脂摊。
　　好吧，胭脂摊就胭脂摊吧，只要不被楚留香认出来就好。
　　余光看着楚留香，我手上捏着桃花粉僵在那里。
　　我看见了什么？！那个自然地牵住身边男人的手的人真的是楚留香吗？是那个情人满地走，红颜多如狗的楚留香吗？（咳）他身边那个人瞪了楚留香一眼，我却诡异的感觉到他们身边那种氛围，那种除了对方世界上其他人都是空气的氛围。
　　回到住处我还是很恍惚。楚留香是我唯一的知己，曾经我一度认为世界上只有他能理解我。好吧，他找到了他的幸福，我还是很欣慰的，虽然是个男人。
　　那男人很眼熟啊，特别是脸上那道疤，到底是谁呢？
　　灵儿给我倒了杯茶，有些担忧的问我：“峰，你怎么了？”
　　石峰是我的化名，在父母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灵儿也不知怎么了，十三岁后就不再叫我爹爹了，非要叫我峰。
　　我坳不过他，不过是个名字，我就随他去了。
　　...
　　五年后，我发现，小孩子是不能宠的。
　　推开趴在我身上的灵儿，叹了口气。
　　宠着宠着就成习惯了，一不留神就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罢了罢了，打也不舍得打，就随他去吧。
　　...
　　五年后，抱住又习惯性翻到我身上的灵儿，笑了。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
　　五年后，我捂着腰，冲着他吼：“臭小子，你老子我都老了！”

作者有话说

　　说好的无花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