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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晨风依旧如故,早早的便轻手轻脚的潜入江利的房间,赶走一室浑浊,为熟睡中的人带来丝丝清新的空气。揉揉眼,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时间:6:00 AM ,贾季醒了顺手消去了还没来得及响的闹铃。从小到大,他都被要求这个时间起床,不分季节,生物钟准的连家里的时钟都比不过。调了调时间,很显然,这手机慢了。稍微动了动右手,被江利抱了一夜也有点僵了。江利不满刚才的右臂运动,哼哼了声而后更加用力的抱紧,不让这个舒服的抱枕继续造次扰他好眠,完了还孩子气的蹭蹭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贾季惩罚似的故意捏着他鼻子,江利不知咕哝了句什么,一掌拍开他的手,鼻子重获自由。如果江利此时能醒来,他一定会被吓到精神失常,因为现在贾季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老调长谈的讲就是会把你活活溺死在里头还不用负责。以往,他们俩之间的战火能够熊熊燃烧到天际,却独独没有这能甜死人的温柔时刻。贾季又看了一会,顺手拂去了江利脸上的几缕乱发,慢慢抽出右手再往他的怀里塞了个枕头。而后起身洗漱顺手拿了这屋的钥匙,轻轻带上门消无声息的出去了。

      一股新鲜油条的香味飘来,江利皱皱鼻子,好像饿了。“啊~~”打了个呵欠伸了懒腰,江利鲤鱼打挺。嗬!揉揉眼拍拍脸,油条豆浆小笼包,这,难道还在梦中?江利闭上眼,口中振振有词“妖邪退散,开!”油条豆浆小笼包依然纹丝不动,冒着丝丝热气。“嘿,真邪了。”不过管他呢,给你白吃还不吃,那才是真痴!江利起身叠好被子整好床,刚转身准备进厕所洗漱,冷不防跟来人面对面碰在了一起。贾季借力自然的搂住他的腰,还顺带亲了额头一记。“你走路不出声啊,鬼啊!”江利没好气的骂了句。“起开,爷我要尿尿。” 贾季松开胳膊,笑盈盈的看对方闪进厕所。

      江利心里堵得慌,看着洗漱台上他的大白猪杯子旁又新添置的一个蓝色塑料杯就心烦。哦,还有他毛巾旁新出现的一条蓝白相间的毛巾。他这是跟他宣战了是吧?他这是摆明要长住这了是吧?我呸!真不要脸。江利立刻抄起杯子就想砸出去,最好砸他一个大脑失忆外加半身不遂!我管他是谁呢,爱谁谁!还就不信了!刚准备冲出去,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江利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把新杯子轻轻放下,再盛满水。今儿我就用用新东西,既然都孝敬到爷头上了,不用也不好不是?刷完牙,顺手又拿了人家的新毛巾用来擦脸。反正他是没什么洁癖,再说这毛巾撑死了就用过一次,99新不碍事儿。哎呀,早晨起来空气清新啊,洗漱完毕的江利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

      大爷样的出了厕所,踱到桌边。挑来选去的,最后选出一个卖相最好的,饱满浑圆的小笼包,捏起来一口吃下。吧砸吧砸嘴,“嗯!不错不错。” 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又开始东挑西捡的选出一根最金黄灿烂的油条,对折起来,就着豆浆一口一个香。贾季看他吃得舒心满嘴流油,心情好的也开始毫无形象的大口吞咽,嗯,原来真的很香。“咳咳,咳咳。” 仰头咕嘟咕嘟的猛灌豆浆,再顺顺气,江利差点被噎死。贾季那一脸幸福样儿是怎么回事?惊悚死了,比贞子还可怕!大白天的真见鬼了。以前不是看不惯他吃东西么?总嫌他吃东西太大口,说他那么吃其实品不出什么味儿。那意思不就是说他吃相粗鲁牛嚼牡丹给他丢人呗。可今儿,嘿,太阳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下意识的,江利侧着身子探头看看窗外的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啊?” 抖了抖,江利身子一震,难不成?突然一把紧紧抓住贾季的手腕,眼神犀利指戳对方心尖子。“说!你是谁?” 贾季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听明白。“你不是贾季!说,你是谁,要不咱可就110了啊。” “噗”没忍住,满口的豆浆喷了江利一脸。

      江利淡定的抽出一张纸巾擦擦脸,继续说:“装傻充愣没用。说吧,什么目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之前的事儿可别瞎往我身上揽哈!”贾季终于忍不住了,非常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等笑得差不多了,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江利真是谍战剧看多了,想象过于丰富,还拍拍的他头跟安慰一只小狗一样。江利其实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其他的不说,就说这容貌,易的跟真的似的,有这可能么?也许有,可也犯不着三番五次扯着他呀。他就一小摊贩,最多NN久以前跟贾季有那么些瓜葛,可这哪儿跟哪儿啊。挠挠头,江利也觉得又犯二了,什么话也不说,继续低头闷吃。他真心觉得,贾季八字绝对绝对跟他八字犯冲。每次见着他,不是丑态百出就是犯二犯的厉害。以前也是,在家还好说,一上街或者出去聚会,只要贾季跟着,他绝对会闪耀全场,还是贬义的那种。贾季见江利闷头不出声,以为不高兴了,便又伸出爪子摸摸他的头。不得不说,江利换了个发型清爽许多,头摸起来也更顺手了。烦躁的啪一下拍开那狼爪,江利眉毛倒竖,“你当摸你们家狗呐!”“是是,我们家狗也没你那么好摸。”江利炸毛,他默默举起自己刚抓油条弄的油乎乎的左手,做了个劈刀状。只听对方又说一句“黑子天天都想着你,瘦好几圈了。”贾季掏出烟盒,从里摸了一根儿丢给江利。哟,软中华呢!不抽白不抽。江利叼上烟,贾季给他点上,而后自己也抽了根。

      吞云吐雾了一阵,弹掉烟灰,贾季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讲。“你走后不久,黑子大病了一场。医生开的药它也不吃,更别说饭了,就那么天天站在家门口朝着你离开的方向等着。还好喝几口水,当时我以为它是挺不过冬了。那时候我心也乱,也没好好照顾它,还把它给弄丢了。”顿了顿,瞥了眼对面的江利,见他眉头皱了起来,贾季喝口剩下的豆浆继续说:“连续三个月,丢了。我以为找不到了那时候,谁知开春不久,它自己又跑回来了,精神比原来还好很多。” “那是它找着我了。” “!!” “黑子特灵。那天天儿特阴,生意也不太好。我正跟人胡侃呢,远远的看见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走过来。我闲着没事儿,就丢了个丸子过去,没想到居然是黑子。后来,它每天都跟着我出摊儿,帮我赶走不少找麻烦的人。” “那它” “我赶它回去的。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能顾得了它?”深深吸口烟,缓缓吐出,江利平复下情绪,问 “它还好不?” “嗯!闻着你的味儿了,倍儿精神。” “那就好。” 一阵沉默。贾季掐灭香烟,面对江利坐正,认真的说:“江利,回去吧。我” 话没说完,江利摆摆手打断了。“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咱现在还是朋友。” 一句话给人直接堵死。贾季不服输,转了口风接着道:“行,朋友。你朋友我最近有点事儿,借你这儿住住行?” 眼看江利张口说不,音还没吐出声,贾季马上说:“就当帮朋友,你真忍心看朋友无处可去?就一星期,一星期后就算我睡大街也不再赖你这儿。每天200块房租加伙食费。” 江利也摁了烟,考虑了会。“就一星期?哼,骗鬼吧你!少跟我玩儿心眼。就你,非得把我办喽才甘心。与狼同寝,我可不敢。你朋友不是多么?怎么非得找我呀。” 说着直指窗外,“外面GAY吧多得是,夜总会遍地开花儿。”语毕起身,穿上外套。“我出去了,您走之前把桌子拾掇拾掇哈。”门开门关,江利头也不回的留了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绝尘而去。

      下了班,回到家,拉开灯。受不了,真够顽强的,就知道他不会走。江利叹口气,他就是心软。好吧,其实也不是心软,看在1400的份儿上忍忍吧,谁家没事儿跟钱有仇啊!“黑灯瞎火也不开灯,装深沉啊!还不过来接菜!看我两手满的,活该伺候你?真没眼色。”贾季一愣,笑嘻嘻的上前接过菜提溜到厨房。系好围裙,贾季又冒出头来问:“红烧鱼怎么样?还是煎?” 江利脱了外套随手扔椅子上,然后靠上去,认真想了想,答:“先煎一会儿,再烧吧!那样香。” “得令。” 江利摇摇头,又看看窗外逐渐阴沉的天。变天了?某人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么?这样的贾季,虽然让人不适应,不过,嘿嘿,免费佣人伺候着挺好还。厨房里乒乓乱响一阵,红烧鱼外搭几样小菜新鲜出炉。认识贾季那么多年,头一次啊,他江利居然也有坐享其成的一天!看看,满桌的美味珍馐啊!尤其是那鱼,啧啧,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江利真饿了,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着汤的贾季,也差不多了吧。他是饿的不行了,被人使唤了一天呢。筷子灵活的撇断鱼尾,那是江利最爱吃的部分,特有味儿。放进嘴里嗦着,嗯!想不到贾季这小子真有两下啊!入味不说,鱼尾还特意煎的焦点儿。贾季端汤出来,就看见江利嗦的倍儿香,还微微眯着眼享受着。橘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贾季心里生出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来,烘得他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这顿饭,吃的两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哎!贾季,明儿还你做饭哈。”江利剔着牙说着,贾季微笑着应了。

      21:20PM,帝都豪庭。晚上起风了,虽不是很大但嗖嗖的冻人。江利穿的薄了点止不住的哆嗦,忽的身上一沉,一件属于贾季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穿上,待会着凉。等会儿咱就进去,再忍忍。” 江利穿好衣服,看了眼贾季,没好气的说:“你不冷啊。” 贾季笑笑,指指自己,意思自己强不冷。江利哼了声,继续摆弄他的小摊儿。21:30PM,准时出摊。煮了十分钟,香味儿慢慢出来了,随着风飘散到各个角落,也引来了不少食客。江利左盼右顾,咦?奇怪了,小保安呢?旁边熟客看他这模样,就问咋了,江利把疑惑一说,那熟客三两下吞了丸子就开始侃了,劲儿特足还。“大江啊,你有几天没来了吧?” “对,有事儿。” “嘿,你可不知道哇。这人呐,啧啧,这命啊,可真不好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小江,嘿!那孩子生死未卜呢!” “嗬!悬了吧?” “悬?哼,告儿你,大爷我眼见为实,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其他人都说是,熟客一脸得意的又继续说:“前天,也就这么个天儿,阴不拉几的。那小江不是新来的么,人都欺生,所以他不是天天晚班么?” “对。” “嗨,那孩子。就以前揍你那帮人,还记得不?” 江利点点头。“那帮人又来啦,说要报仇雪恨。找你找了一圈儿没找着,就拿其他小摊贩撒气。那些小贩哪儿懂啊,一看这架势,都撒丫子逃了。按理说,这事儿不关小江的事儿,可他就一热心肠,出来劝来着。谁知道,被揍进去了。” “哪家医院?” “不知道了就。我只看见120来了又走了,具体哪儿不懂。那血,你们都没瞧见,红红的一大滩呐!” 熟客还在添油加醋的说着当时的情况,引起惊呼连连,可江利却心乱如麻。

      江超虽说不上多好个人,可是对他江利还是很够意思的。总是江哥江哥的叫着,有人来找他麻烦,江超还会偷偷帮他两把,比如躲在远处扔个小石子儿什么的,或者大呼110来啦之类的。众人都冷血旁观的时候,只有他伸出援手,有时候甚至为了帮他,也被一顿揍,哥儿俩经常黑着眼圈儿互相打趣儿呢。想到这,江利更不淡定了。他得去看看,可B市那么大医院那么多,哪儿找人去?江超农村来的,家里不富裕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需要他的工资呢,谁不知道医院看病贵啊,一瓶药水儿下去,三分一工资呢。而且,钱要是不够,您连医院都不能待!江利想想,不成,出了事儿肯定走最近的医院啊,要不附近他一家家去问也好。正要动身,贾季拉住了他。“你现在找也没用,等着,我打个电话,明天估计就有信儿了。”江利点点头,继续安下心来卖他的牛丸。贾季的能力,他从没怀疑过,答应你的事儿,绝对办得成,办不成贾季那性子也不会张口了。心乱如麻,心神不定,江利眼睛不时瞟向贾季那儿,他没想到,这个电话居然打了那么久。终于,贾季挂了电话回来了。“怎么样?” “明儿咱等消息,我拖了朋友给找,柏荣也帮衬着。”贾季看看天,黑漆漆的夜晚半颗星星都瞧不见,月亮也早躲进厚厚的云层里了。“回去吧,变天了。” 江利也没心思摆了,早早收了摊儿俩人一起回去了。

      一夜无眠,将近天明,江利才睡着。贾季给他掖好被子,抱着他也破天慌睡了懒觉。等他们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江利一睁眼,也不追究紧紧搂着自己腰的胳膊了,张嘴就问有消息没。贾季看看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一个短信都没有,摇摇头。江利皱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索性请了假,今儿他是没法送外卖了。贾季也急在心里,一直不停的打着电话。他查过江超,那小子对江利确实挺义气的。江利被人围殴,他背着江利单独去找他们,警告对方要再那样他就报警,结果差点被打残了,请了半个月的假硬是骗江利说自己回老家探亲。看来,那群人也不是光找江利报仇来了,上次柏荣收拾他们,原以为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他们误以为是小保安找的人,估计就是这误会,把江超送入险境。狠狠吸了口烟,贾季等了会,手机响迅速接起。挂了电话,冲进屋拉起江利就走,边走边说:“待会咱路上吃点儿,你也别出摊了今天。江超在XX医院,情况不是很好。”

      一路赶到医院,进了病区,内科。柏荣正等在内科住院楼前,远远的见着他们就招手示意。三人不多话,柏荣直接领了他们去了ICU病房。真是好事不灵坏事灵,江利暗骂自己这破第六感,每次都这样,好事儿从来没有,坏事儿灵的你肝颤。在医生的允许下,他们进了重症监护病区。隔着玻璃,江超静静躺在里面。脑袋上缠着绷带,手上吊着瓶儿,身上看不见盖着被子呢。原来一张阳光的脸现在青青的毫无血色,房间里放了各种仪器,让人看着就慎得慌。出了病区,直接找着主治医生。医生也不含糊,直接说要有钱,就先安排手术。江超这情况挺危险,要不手术后半生得废喽。医生说这孩子也算倒霉了,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直接给人揍到危险部位造成严重的内伤。见柏荣立刻去交费,医生也耐下性子跟他们讲解起江超的病情来,完了还让他们签了手术同意书等等。这个情况,江利是万万不敢告诉江超家人的,他妈还病着呢,而且他也不知道江超老家电话。出了住院大楼,找个空长凳坐下。贾季拍拍江利的肩,示意他放松。“谢谢。”江利转过头来对着贾季说。贾季笑笑,“谢什么,应该的。” “这钱,我会想办法还,别找江超要了。” “我是那种人吗?江利,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我?” 贾季语调微微上扬,江利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这钱柏荣也出了,不光是我。江利,信我一次成么?”一个人是不是有诚意,看眼睛和神态就明白了。江利点点头,微微一笑,“嗯。是我说话欠妥,不是我不信你。算了,之前的事儿过去了都,给你陪个不是。”贾季觉得有必要把当年的事重新提提,因为他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些误会,很可能就是这个误会,造成他们如今的局面。“贾季,江利!”贾季刚想开口,就听见柏荣叫他们。“江超情况不好,快过来!”闻言,两人赶紧起身紧随其后跑进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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