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凡间认识的朋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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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的朋友在系离殿那朴素的让人想哭的正厅里端端正正的坐着，本神君跟着大爷一脚踏进正厅，便忍不住“咦”了一声。原因无他，那位“朋友”一头金色短发，湛蓝色的眼眸，身上穿着一条看不出样式的奇怪白袍，笑容灿烂满目仁慈，这个造型……本神君竟是见过的。
便是在前一阵子，天宫与西方那个叫“天堂”的地方正式开始往来，天地给术语九重天的每一位仙君都发了一本小册子用以“普及常识”。诸如西方的天帝叫耶稣啊，西方的仙君大抵都是一副金发碧眼的形容啊……之类之类。而眼前的这个，身上那一身白色长袍，赫然就是小册子上西方诸路仙君的朝服。
本神君忽然就想起先前大爷随口提及：“那是我在凡间认识的朋友……”“与西方建交一事乃我与龙四一手促成……”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那位西方仙君笑吟吟的冲本神君招了招手，热情洋溢的说了一大串话，本神君嗯嗯啊啊的敷衍着，其实……一个字也没有听懂。……这位是不是本神君才疏学浅啊，只是这位来自西方的仙君着实是学识渊博莫测高深，发出的音节都是本神君全然陌生的。你就不会说通用语吗！！（ps：四海八荒种族繁多，什么仙兽妖魔，每一大族又细分小族，尤其是妖族最杂，什么狐妖兔妖地狼鹿蜀，各族又都有自己的文化和语言……和通用语的关系就是类似于方言和普通话一样）
大抵是本神君的表情太过茫然，大爷实是看不过眼，递了个仙丹过来。
“……这是什么？”
大爷笑笑：“我们和西方语言不通，为了解决此事，天帝令太上老君为首的一众仙君练出了此丹，我今早特去讨来的。”
……本神君默默吞下那颗颜色诡异的丹药，心道这一定是老君那死老头炼出来的实验品。
不过这之后本神君居然真的听得都那位金发蓝眼的仙君在说什么了，不由大大赞美了一番仙丹的神奇，勉勉强强把它那诡异的颜色和味道抛在了脑后。
本神君享受着端华大爷亲手沏的茶，和那位自称加百列的仙君从南聊到北从东聊到西，那位仙君给本神君讲了许久西方的风土人情，诸如能以声惑人的儒艮（就是海妖……），预知未来的水晶球，施术者随机支付代价就能使魂飞魄散之人都起死回生的神奇秘术，随造反的上神一同反下天的三分之一的堕落者（其实是堕天使，这个词的出现是神君吃的药的翻译出来的……）等等等等，直听的人目眩神迷，心驰神往。
当仙君离去之时，本神君殷勤无比的把他送到了门口——那位仙君在一炷香之前表示，他们的天帝，也就是“主”，为了促进两地友好往来，欲请九重天的仙君去西方参观学习——依着本神君的理解就是吃喝玩乐，这差事委实让本神君向往得紧——从种种角度考量，好好巴结这个依稀身份不低的西方仙君自然是能顺理成章公费旅游的重要前提。
之后，那位仙君要走了——他张开了翅膀！
本神君狠狠的惊着了。
翅膀……翅膀……本神君扯着端华大爷的袖子虚弱道：“他怎么会有翅膀？”
端华大爷轻咳了声，依稀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颇为古怪：“那个……天下有翅膀的很多啊……”
本神君嘴角微微一抽：“本神君只在天鹅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翅膀……”顿了顿，“难道他是天鹅所化？”
大爷一默，扭头确定加百列已然飞远，才松了口气道：“他只是有翅膀而已……不是天鹅……西方上界诸位仙君都是有翅膀的。”微微一顿，大爷抬手摸了摸本神君的头微笑，“阿采，乖，不要因为人家有翅膀就歧视人家。”
……本神君脑中浮现出一大群天鹅妖张着翅膀走来走去，时而化为原形到湖里游啊游啊游啊游……这个世界真玄幻。
“……他们要翅膀做什么？”
大爷又是一默，拉着本神君往回走，言简意赅的吐了一个字：“飞。”
本神君彻底凌乱了。只觉得短短一刻钟之内三观被打碎了好容易重拼回来又被狠狠打碎——“哪有仙君自己用自己的翅膀飞的？！他们做什么不驾云？”驾云多好啊，便是如本神君这般的废柴捏个云决爬上去也能稳稳当当的到达目的地，省事省力又省心，你何曾见过有那位仙君是自己扑腾翅膀的……多累来着……
大爷的回答无比干脆：“他们不会。”
……
哈哈哈……这个世界真奇妙哈……
本神君对只能长着翅膀自己飞的西方仙君表示崇高的敬意和无比的同情……
三日之后大爷上朝回来，告诉本神君他成了外调去西方考察风土人情的大使，目前的名头是“执法神君，御史台御史大夫兼访西使，任调西天堂”加上那个为了使“访西使”看上去更体面更有分量的“御史”名号，大爷居然是升官了。
不过本神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大爷威名大杀四方到底都是万年前的事了，虽说与四海八荒内与名声犹存，但朝政看的是实力又不是名声……万年之后当年大爷的势力想来在意七零八落，如今回归不久，尚未扎稳脚跟就外调出九重天，岂不是正应了“明升暗贬”四个字？
想归想，当大爷面带微笑的说“按律，访西使可携亲属一名”的时候，本神君还是立时欢呼一声收拾东西去也——朝堂上的恩恩怨怨勾心斗角高来高去委实不是本神君区区一介文不成武不就的散仙能参悟的透的，本神君连那个“亲属”的名分都不在意了还在意这个作甚。
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本神君在狐狸师傅“小三儿你竟又把自己卖了”的怜悯眼神中将从在青丘房中床底下的戏本子尽数搬了出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总是要带点私货以备不时之需的，耳后又上了一趟九龙殿，将团子托付给了龙四，反复叮嘱相关事宜，在对于自己越来越像老妈子的担忧之中同大爷上路了。
路上种种，对于本神君这个从来未出过远门的来说都是稀奇得紧，大抵是不太赶时间的缘故，沿途居然还去拜见了一趟佛祖，大爷同如来密聊了整整一个时辰，回来后满脸失望之色，委实让本神君好奇得很。
一律琐事颇多，纵使本神君有意仿凡间和尚一般写一本《九重天西游记》一类的东西，只怕也没什么人愿意看（不写也没有什么人看好伐=。=）是以便按下不表。
倒是有两件事值得一提，一件事初上路时加百列仙君张开翅膀，本神君随手招来了一片祥云……加百列那厮对“祥云”这种简单快捷的交通工具赞叹了很久，但在本神君委婉地表示了若是一路驾云过去以本神君低微的法力必然决然定然会因法力耗费过度死在半路上——他以为天宫离天堂很近吗？！还是不得不去找了一架由数匹长着翅膀的白马拉着的马车……
另一件是在马车上，赶了一大段路，中间也未曾停下，本神君睡了醒醒了睡，实在是无聊得紧，终是将出门时打包的戏本子翻了出来，又找出一包花生两包瓜子，最后掏出从系离殿带下来的菟云酿，喝酒剥花生看闲书，何其幸福何其滋润。大爷眼看着本神君拿出种种东西，难得的有些发愣，苦笑连连：“阿采……你还真是来旅游么？”
彼时本神君头也不抬：“自然，不然呢？你来办事，我来旅游么。”
“欸……”大爷笑叹，“也是……”他顿了顿，不曾说下去。
——自打出了九重天，大爷愈发古怪了……莫非真是因着天帝那一手明升暗贬让他心里不痛快了？唔……反正于我无关啊无关……本神君喝了口酒，又翻了一页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凡间认识的朋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