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临水照影，一生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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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尘烟滚滚，斜阳骄燎得打在院子里的两人身上，热浪拍打着厉南星的脸，一滴汗从前额的发里划过，顺着脸颊的线条滴落在沙尘里。可厉南星依旧没有没有动，他看着画辞少见严肃的脸，隐隐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屏住呼吸，只等着画辞开口。
画辞呷了茶，开始讲道“我原不经常去外边的，只是这些日子中原人来的太猛，才去看看。听说他们是来寻宝的。这样的阵仗倒让我想到十年前。”
“十年前？”厉南星立刻点出重点。
“十年前。。”画辞顿了顿，恍然的点头“早该想到，你这样的人绝不是来寻宝的，你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画辞眼神放空似追忆往事，调子也变得沧桑“十年前这里原有一个教派，这教派人很少，但个个都是绝顶厉害，令那些中原正派个个都害怕的睡不着觉似的，天天想着要除掉。他们却不知这教派中人的武功为什么这样好，为什么人这么少。”话道这里画辞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更不知道，这教派原不是什么魔教，他们本是一群部落流民，人也是很多的。”
“只是他们万万不该找到那个山洞，万万不该找到那本书！”画辞咬牙，右手在椅子上一声重击。
“前辈。。”厉南星见他这样，不知怎么安慰。
画辞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只是继续说“他们在一次被同族追赶时逃到一个山洞，那山洞位置极好，追他们的人绝到不了那里。他们很安心，一名男人却在山洞无意中找到一本书，这男人是他们的老大。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母亲的原故，算是半个汉人。因此他看懂了那本写着汉字的书。”
“临水照影，那本书的名字”画辞喃喃念着“这是本武功秘籍，也不知是谁把他藏在这里，又被无意找到，书上称道此乃世间最高武学，学会的人，天下再无敌者。起先那群人都不信，但为求自保大家也都练着。”
“练着练着，武功却不知不觉地都高了，虽到不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但也都不再被追赶无力还手，整日里逃命了，但人心总是贪婪，他们决定还是把这本书练完。他们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全不想想，既是绝世哪里那么好成功，果然，这书到了后面很是邪门，有几个练到后面的人忽然间气绝身亡。”
“他们这才开始重视练此武功的负面效果，想要练成此等神功，是要付出同等代价的。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练这武功之前必须习得一身至寒内力，这内力要能寒到体凉多梦，夜夜难眠。这并不容易，若练会了可说是大乘，可要想学这临水照影，还要把练到这样厉害的武功废掉，再练秘籍里的功夫，练到最后几页时会呈现身体衰竭的现象，一直到油尽灯枯，然后真的死了。”
“这也不能算是真的死，全看机缘，生死算是武学中一项难以突破的大关，又有几个人能看淡生死，这本书就是一场赌博，突破生死者便能醒来，此后天下无敌。最后这群人中练成的真是少之又少，就那么剩下的几个人组建了所谓的魔教，武功虽厉害从此再不能逍遥，之后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却不知道他们有几个是真正想活下去的。”
“魔教被灭，自是喜闻乐见，哈哈哈。。”
厉南星看画辞笑得癫狂，也知道了大半，这亲身所历的痛苦往事，不是可以轻松说出来的，每回忆一次的痛苦，钻心刺骨。何况当着他人把那些细节一点点庖开来。
为画辞感伤时，厉南星也想到了另一层触目惊心的事实。
寒冥内力，武功全废，死。
这些特征都和惜朝的现象如出一辙。自己原来还是被骗了。但也说明惜朝还是有救的，醒来的希望还是有的，想到此，心里的热流升到脑袋里，据变为泪水，激动地泪水，狂喜的泪水。
惜朝，你还有救的，你会醒来的。
既然你骗了我，那就骗得再彻底些，真的活过来吧，来嘲笑我的多余紧张，讽刺我的懦弱，和这无能的泪水。告诉我你对我其实多么不屑，一直都是戏弄我，利用我，让我对你不可自拔。
厉南星低下头，这事实一并揭晓，简直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他哽咽着，只好痛哭一场，除次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让他哭吧，哭完之后再想其他，那些来不及整理的心情都被抛得找不到了，想要那人活下的心思无比强烈。
我还是那个我吗？原来你从来不是我认识的你，那你活过来吧，告诉我真相，我想听你说，想听见你活着的气息。
该怎么办？惜朝，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对你的爱，让我对这样的自己无能为力。
厉南星沉默着，心里的情绪百转千回，太多的头绪理不清，脑子里嘈杂一片，身外却一片死寂。画辞笑了一会儿也不再说话了，只转身走进屋将这空寂留给厉南星。关于顾惜朝，关于自己，还有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是该好好想想了，为这这件事做个抉择。
他听到了画辞被风带起衣角翻飞的声音，也听到了，那句淡淡掠过耳际的话。.
“我可以救他。”
她可以救却没有，因为她真正要救的那个人没有开口，救与不救全在厉南星一念之间。厉南星当然想要顾惜朝活下去，但在画辞留下这句话时厉南星没回应，看着画辞向屋内走去的背影，他迟疑了一下。
不因为救与不救，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厉南星想要顾惜朝活下来这个念头，当他知道整件事后，救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闪现在脑海里的字眼。不论如何骗他伤他，他明白，对于顾惜朝这味毒药
——他已无药可救。
厉南星之所以迟疑，还是为了顾惜朝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对一个骗他至此的人这是多么可笑，连他对自己的感情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惜朝骗了厉南星，用七夜花的毒掩盖他练魔功产生负面作用的事实。
是什么样的目的，能让一个高手废去毕生所学，冒着生死风险，去练一个成不成功都未知的武功？
可怕的武功，可怕的因由，后面又有什么可怕的的人在看着？
这样一步步走来，顾惜朝总是胸有成竹，好似洞悉了一切，如果在囬城武功全废也全在他的算计里，那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惜朝究竟要做什么？千方百计找到自己，又带着他来到这里，难道都是在有预谋？
那么，囬城密室下时为什么分析的那么透彻，密室里和追命的对话也不像有什么问题，若是有阴谋怎么还会要追命回去求证诸葛神侯呢？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惜朝为什么平白无故要练这种邪门的功夫？
厉南星觉得头痛欲裂，已经不想再想下去了，他怕这一切不可收拾，惜朝知道自己会练不成魔功吗？他是自视甚高，还是早已把自己的命也算进去了？
其实厉南星也是聪明人，这一路跟着顾惜朝有些事逃避似的不去想。但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明白。
那股不祥的预感那股不祥的预感终究要应验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临水照影，一生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