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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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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这边把密信被抢的事情写信禀告康熙,半月后御旨下来,叫他和胤祥立刻动手回京,失窃之事也不必再查。外界虽隐蔽密信之事,但谢仕明于狱中听闻扬州府被劫,也知道再无生还之望,第二天就撞墙死了。胤禛得知心下甚喜,如今人证物证都没了,这事情也就搪塞过去了。
胤祥笑道:“只是八哥他们不会感激我们。”
胤禛笑道:“他感激我们的时候还在后面呢,以后大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只是这个小姑娘头疼,怎么办呢?”
“我也伤脑筋啊,皇阿玛叫我们即刻回去,只能带着走了。留在这怕是凶多吉少。”
“你要带她回去呀。”
“怎么了?”
“没怎么。”胤祥狡黠的笑了笑。
路上影青又被绑起来,直挺挺的横贯在中间,胤禛两个在马车侧坐坐着。
胤禛道:“反正你也跑不掉,要是答应不出声音,就不堵着你的嘴了,好不好?”
说着过去刚把她口里的绢子拿下来,就被她狠狠的在手上咬了一口。
“怎么了?”胤祥见她一脸愠色问道。
“没什么。”胤禛笑道。
他知道她很生气,一早为了把她装箱,他紧紧的箍住她叫胤祥绑她的手和脚,就像只白鹿在怀里乱撞。胤禛看了看她,忍不住笑起来。影青瞪大眼睛很生气的看了他一眼。
一日行到正午,天热起来,影青头上汗涔涔的。胤禛过去,“咔哧”几声把她外面套着的黑衣服撕下来露出里面的常服。
“你干嘛!”影青大喊道。
胤禛把白绢子塞到她嘴里。
“你不热啊。”
影青气鼓鼓的瞪着他。胤祥一旁忍俊不禁。
“笑什么?”
“没什么。”胤祥努力止住笑,看了影青道:“哥,她手上勒出血印子了。”
胤禛拿出两绢子缠在她的手腕脚腕上,再照旧绑好绳子。
三人一路行到京城,胤禛还没到家就接到入宫见驾旨意。嘱咐胤祥安顿影青,不曾换衣服就匆匆入宫去了。
胤禛进到东暖阁,见康熙皇帝穿着赭石暗团寿纹常服,大炕上倚着引枕读《论语》。胤禛施礼罢,康熙坐起身问道:“路上还好走。”
“托皇阿玛洪福,一切还好。”
“没什么事就好。扬州是怎么回事?”
“儿臣也不知,只是谢仕明下狱后交给儿臣一只盒子,已经封好,嘱托一定要皇阿玛亲启。儿臣觉事态严重,想年羹尧谨慎,交与他看管,没想到还是叫一伙贼人盗走了。是儿臣办事不力。”
“这也不能怪你,想必衙门里也是有人。你说这人是谁派来的呢?”
“儿臣也不知。”
“你二哥?这次也饶过他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里面还有别的事?”康熙握着拳头敲了敲头,神色很疲惫。
“胤礽叫我怎么办啊?他到底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皇阿玛保重龙体要紧。”
“我不让他气死也就是大幸了。死无对证也查不出什么了。这次就算了。他虽是太子,但也是你哥哥,兄弟之间应该相互劝勉,你素日又和他好,一定要多规劝他。”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进过膳再走吧。”
“谢皇阿玛。”
小太监引胤禛到侧殿,桌上满满摆开三十几道菜。胤禛没有什么胃口,每样夹到碗里的菜只吃上一口。皇父赐饭也不好不吃什么就走。侍宴太监舀了一勺甘草青橄榄,胤禛吃了一口点点头,又舀了两勺,太监喊一声“撤”,那道菜马上端了下去。又撤了清蒸蚌肉和洪福齐天胤禛才去。
到了宫门早有太子府的人传话叫他,胤禛料着今天别想消停。
进了太子府,胤礽正站在游廊斗草鸮,白金的鸟笼子,一只雪白细黑点的草鸮眼睛眯成两条缝,看上去很慵懒。
胤禛施礼罢,胤礽也并不回过头,依旧拿着金叉子挑着肉斗鸟。
“这又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丢了,谢仕明怎么又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快说。”
胤禛把木匣被抢一事原本告诉他。胤礽用丝帕擦过手转过身道:“那里面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这个谢仕明,我本来还想,等押解到了京城,念在主仆多年的情分上好好替他求求情,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自保向皇阿玛出卖我。”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我有什么把柄,我无非要他在南边捎点东西过来,皇阿玛就大惊小怪的。”
“这事还小吗?不会是你派人抢的东西吧?”
“连你也这么想了。”胤礽气得把刚端起的茶又摔在茶盘子里。
“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想必皇阿玛也是这么想的,如今谢仕明又死了,死无对证,我更说不清了。”
“是不是的皇阿玛已然说了,不再追究。只是臣弟也劝太子凡事收敛一些。这次皇阿玛虽然不追究了,但也有些动气了,难保下次还能这么容易过去。不管是为了皇阿玛还是为了自己,凡事也不能太过了,我们做儿子的理应为皇阿玛分忧,怎么能······”
还没等他说完,胤礽气道:
“你们也就会盯着我,我才捞多少,老八他们捞的那才叫多呢!这么没人说他?我堂堂太子,一国储君还不及他了。当我不知道,他在皇阿玛跟前告我的状少了,你不站在我这边帮我对付他们,还劝我什么收敛,等叫我抓着的,我饶不了他们。”
“自己没有纰漏也不怕别人说了,不是我说你,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皇阿玛让凌普做了内务府总管就是为了迁就你,你还想怎么样啊。”
“你知道什么?谁都像你一样,吃斋念佛,青菜豆腐,麻衣芒鞋就是一辈子啊。天下这么大,我拿点又无伤大雅。”
“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
“你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就是死脑筋,不知道变通,只知道念经读书都傻了。不知道王天下者食天下。”
“这是一回事吗?你要是这样说,将来天下都是你的,现在因小失大值得吗?”
“别和我说天下,天下在哪我还不知道呢?谁见过做了快三十年的太子吗?”
“你这叫什么话。”
“实话,你就不指望有一天我做了皇帝跟着大富大贵。”
胤禛笑道:“我是皇子,已经富贵超于常人了,不指望还有什么更大的,只知道忠义孝悌而已。将来你要是用得着我,臣弟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用不着我,我乐得做个富贵闲人,不惹那些虚烦恼。”
“都说皇爷爷出家了,我看你最该出家。”
说了一会话,胤禛辞了太子顺着游廊出去,心里好笑:“这样下去,用不了别人,自己先把自己······”
正想着珽琴带着丫鬟绣凤迎面过来,彼此施了礼。
珽琴笑道:“四叔才回来,为了你哥哥,你和十三叔路上可是辛苦了。”
“二嫂严重了,没什么辛苦,难得皇阿玛派我去江南,借机玩一回才是真的。”
“你哥哥也是难为你们操心了,他总是和些奸邪小人在一起,好好个人,都被他们挑唆坏了,你和十三叔可要多劝劝他才好。”
“倒是二嫂多规劝他才是,我们说了他也不肯听。”
“我说他更不听了,你哥哥还是听你的,对你同别人不同。四叔多费心些,也不枉你打小待你哥哥好了这些年了。”
“嫂子这么说真叫我无地自容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你是真心劝他好,不怕他爱听不爱听。不像别人,只知道捡好听的哄他。”
“嫂子放心,多年兄弟情义我自然尽心而为。”
“我真是感激不尽了。光顾着说话,我都忘了正事,才做了些点心,就是去请你兄弟两个。”
“皇阿玛赐了饭,我吃过了才来的,不扰嫂子了。”
“那四叔好走了。”
胤禛心里暗道:“她倒是有国母风范,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