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剑尖空掌初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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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点红梅万红装，可在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刻，红梅镇郊外的梅树林里也早已万红都化作了春泥土，连那经历过一番寒彻骨的扑鼻梅花香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明瑶一路林尖树梢地赶往红梅镇的方向，正计划着到了镇上就找家客栈入住换装呢，却在一片梅树林外碰见了只见过一回面的“老熟人”。
熟人，是因为她与陆小凤真的算是认识并且也听说过花满楼其人；老，却是因为她早在另一个世界就知道这两人了。
宝蓝锦衫，红绸束发。陆小凤这身要比两人初见时华贵多了，当然也更显骚包了，倒是他身边一袭杏黄衣衫手拿折扇的俊秀男子，端的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儿。
“什么时候，老婆婆都是小姑娘扮的了？”收到花满楼的示意，陆小凤出其不意地抓住出现在两人路前的佝偻老妇。看上去松弛枯黄的双手，握上去却是柔滑细腻的触感。
话先说好，他这可不是在占人便宜，真不是在占人姑娘家的便宜，要知道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的。尽管他这样抓人小手的行为有些超出了小节的范围。
眼前那张故作风流倜傥的胡子脸直晃悠得明瑶特想脱了绣花鞋问候。甩掉右手上的束缚，明瑶拿出空间里早就准备好了的湿润锦帕，一一擦去脸上、手上、脖子上以及任何一处会露于衣物之外的皮肤上涂抹的易容药品。
变戏法儿似的，随着老妇人手中湿帕所到之处，渐渐的，好比出水芙蓉那般现出了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
几天前才问过大智大通明瑶师门来历的陆小凤现在是真的好奇明瑶那个隐世不出的门派了，就连只是小徒弟的明瑶都让人觉得武功高深莫测，更别说她还在医毒机关方面的精通擅长，现在更是个易容高手。这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明瑶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心中所想便口中问出，陆小凤甚是严肃地望着这位刚认识的朋友。
他严肃，是怕如此一位大有来头的高手人物会和青衣楼扯上关系。要知道在无名医馆出世的两年前，作恶多端的青衣楼也在一年多之前出现在了明面上。
两者没什么关系最好，如若不然，真的也会是个麻烦。
明瑶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RP值锐减地被这个世界上的一大侠探，最大主角儿怀疑上了，就因为难得想围观看戏的明瑶姑娘对于他求助外援一事答应得太过爽快了。
陆小凤心下数了数大金鹏国昔日的三位旧臣和现今他正要去找的三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青衣楼楼主、峨眉派掌门、关中第一的富豪，这些名号所代表的绝对不会是几个字那般简简单单的势力，现在又冒出了个隐世高门逍遥派。
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惹上这么个大麻烦的啊！
所以，就算是大智大通都说没有办法请得动西门吹雪帮忙的情况下，他还是欢脱着脸苦逼着心肝，跑来找朋友拉外援了。
“我不会的可多了，除了我家师傅教的，很多东西，姑娘我都一点儿不会。”不是没感觉到某只小鸡的怀疑，明瑶现在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家寡人一个，至然是想怎么围观就怎么围观的了。被主角怀疑了什么的，她只想说全无压力一身轻松的爱咋样就咋样的！
“这么看来，你那个师傅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然怎么会教的徒弟都是你这般厉害的？”向花满楼介绍完来人，陆小凤马不停歇地照样往前带着路，对拒绝他们让马后却能一点不落地跟上两人的明瑶的轻功之好倒是又翻了新的高度。
“岂止是了不起，我那个师傅简直就不是人！”不过现在已经得道成仙的逍遥子确实不是人了。明瑶想起那个为了赶走一二三四个徒弟的无良师傅的所作所为就黑线丛生，她这个不从师命的小徒弟最后还被灌注了几十年的内力真气，真不知道那个师傅是想清理门户呢还是谋害徒弟呢！
一阵默然后，还是一向充当老好人的温柔公子花满楼开了口：“听陆小凤说，明姑娘的医馆里繁花可不分时节地开在一处？”花满楼声音温和地把话题转向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对于某姑娘骂自己师傅不是人的话，他们还是当没听到的好。
脚下在道路两旁的树干上稍作停顿，明瑶翩翩然落至陆小凤骑着的马背上，就这么站着和温柔如花的年轻公子聊开了：“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要做到春夏秋冬四季的花卉一齐同开却是不行的。”
“四季同时，这可是妄念了。”花满楼笑叹一句，复又问起了各花用作药用的事情。他听陆小凤说过，这姑娘正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无名医馆里的大夫，其医术之精湛，竟是各花各物皆可用于治病救人，或是下毒害人。
“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妄念，我就看到过四季同时的景象。”她那个莫名其妙就得到的空间就是如此这般，照着东南西北的方位四四方方地分成了四块四个季节，绝对可以让人春夏秋冬同时一一看到。
“你们那个四季同时妄不妄念的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我们要是再不快点的话，等下就得吃上一大碗的闭门羹了！”陆小凤插嘴说完就骑马狂奔了起来，落日黄昏这样的自然美景真不是他连日赶来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时想看到的。
“西门吹雪不是你的朋友吗？”自己住的百花楼常年大门大开，并不会拒朋友在门外的花满楼虽然骑马跟上，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人问了，想问同一个问题的明瑶静静地等着答案。
“要知道天一黑，西门吹雪就不见客了，别说是朋友，就连天王老子都不见。”陆小凤就差说出这是条铁律了。要知道，他可是吃过好几次闭门羹的。
“这人真……严格？”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形容词的明瑶语气稍稍上扬地寻着认同者。不过赶路要紧的两人听到她的说辞只是摇头笑了笑就不再接话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看见了黑檀木匾额上刀刻般写有“万梅山庄”的几个大字。
地儿是到了，温柔公子却是笑着摇头表示他不进去庄内，就在这片花丛中等着。
“他不去，那明瑶你去不去啊？”陆小凤随口问了问边上一脸想看热闹的少女，他现在真有点儿埋怨花满楼把他想一把火烧了万梅山庄的打算说了出来。
“去，当然要去了。”明瑶立马当先地往前开路，一点儿也不为跑去别人家里看热闹而客气。
“花满楼都不去，明瑶你去干什么？”陆小凤纠结着眉毛，抬步跟上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姑娘。
“我去看热闹啊！”姑娘一副“就是看你陆小凤的热闹”的样子很让即将被人看热闹的人突生出一种误交损友的感觉。
两人走至山庄门口，陆小凤在明瑶姑娘诧异的眼光下规规矩矩地敲了门。敲门声刚落，就有一个作仆人装扮的黑衣男子打开了门。
万梅山庄的梅花也同山下的梅花一样凋谢殆尽了，熟门熟路的陆小凤不用人引路就带着明瑶跑来一座水榭楼阁里坐着。
陆小凤软骨头一样斜倚在一张用常青藤编制而成的软椅上，他老实不客气地喝着同样一身黑衣的女仆端上来的浅碧色酒水，一口接着一口，一杯接着一杯。
明瑶也抿了口那被陆小凤大叫好酒的浅碧色泽的酒液，许是她喝不来酒也被空间里自己为着不浪费而酿就的果酒养刁了眼界，她真没觉得这酒有多好。
屋子里没有任何花的影子，却到处充满了轻轻淡淡的花的芬芳气息，该是那焚着的香炉里发出的了。
他们坐了没多久，一身衣衫雪白而柔软的西门吹雪施施然地走近了楼阁的方向。
不过谁也没料到西门吹雪会无故出剑，因为那把样式奇古的乌鞘长剑已经直逼明瑶的门面而来，坐在对面的陆小凤明显是来不及英雄救美了，尽管他手中的酒壶酒杯放得够快。
可西门吹雪更快，西门吹雪的剑当真快如闪电般地一剑西来，直对讶然而起的明瑶姑娘。
惊讶什么的先放一边，明瑶直觉伸出左手，欲向这上午才见过面并且差点给她来个一剑穿脑的死法的白衣鬼而去。
这是折梅手里的夺人兵器的一手，用左手小指毫不经意地拂过对手右手手腕上的太渊穴，对方便会忽觉右手麻痹，连手中的武器都会握不住地自动掉落。
明瑶正想着夺剑报白天的仇呢，手背上却觉得有剑气向着左手削来，脚下踩出凌波微步的精妙步伐，转瞬间退至座椅之后。
稳住身形的她嘴角抽搐地看着被剑气削成两半的座椅和裂了个大缝的地面。
“是你。”西门吹雪两眼发亮地看着距离他不过一剑距离的少女，在她躲过自己的一剑之后，他更加确定她就是那个会“无剑的剑法”的人。
明瑶满眼问号地望向同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陆小凤：“你向他说起过我？”
陆小凤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我对他说你干嘛！”
不管两人互动的剑神大人又开口了，只听他冷冰冰地吐出了两个字：“拔剑。”
这四个字直听得明瑶无语极了，她手上明明就没有剑的，他叫她拔什么剑啊拔剑！
“喂喂，西门，明瑶手上根本就没有剑，而且我也没见她用过剑啊！”终于闹明白西门吹雪是要和人姑娘家比剑的陆小凤囔囔开了，他这个满脑子被剑塞满了的好友是吃多了吧，一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居然要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比剑？
西门吹雪你活的那二十七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啊！当然，陆小凤最后这句只能在心里面吼吼，却不敢说出口去，不然就该是他被人拿剑指着了。
明瑶在一边点头应和陆小凤说的，一边伸出自己已经捏着把药粉的右手。拍掉手上紫黑色的药粉，那莹白柔嫩的玉手完全没有一个习武之人该有的丝毫痕迹，更别说会因为练剑而留下的茧子了。
西门吹雪的剑眉星目似乎在这一刻鲜活了起来，就连他少有起伏的声音都清亮了不少，他说：“用无剑的剑法。”
“……”真会无剑的剑法六脉神剑的明瑶闭嘴了。
“……”听到世间还有这等高深剑法的陆小凤无语了。
无语的陆小凤同情地望向闭嘴的明瑶姑娘，同情这姑娘的师门怎么就有着这种绝对会被西门吹雪盯上的剑法，也同情这姑娘怎么就会这种高深的会被西门吹雪盯上的剑法，更同情这姑娘会就会了，怎么就被西门吹雪知道并且盯上了呢！
陆小凤胡言乱语了，可明瑶却清醒得不行。
她不清醒不行呀，现在绝对算得上是生死存亡小命攸关的时刻了。
“那个，六脉神剑我还没练到家！”所以，大神你就别再拿剑对着我了，我真的是个小得不能再小了的小人物。
“六脉神剑。”西门吹雪绝对让人察觉不出地感叹了一句那种无剑的剑法原来叫作六脉神剑，尽管他那句感叹在别人听来就和直言陈述无二那般。感叹完了，他又关注起被他当做对手的明瑶什么时候能够练成六脉神剑，“你什么时候可以练成？”
本来，见到剑神大人收剑入鞘的动作暗送了一口气的明瑶被剑神紧接着动作的问题问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么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咳，咳咳咳。六脉神剑共有六路剑法，我现在不过才练会了三路。”所以说，别等着她练成六脉神剑了，她绝对会一辈子都不去练会它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剑尖空掌初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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