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奋斗史》愚愚英子

11、第11章 坦白

　　欧阳晴儿的手不自在的抖了一下，她竟然忘了！
　　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昨天下了雨，他们在雨地里差不多呆了半个多时辰，回来后又忘了换一块人破面具，面具最不耐被水浸泡，再说这副皮囊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南宫宇所准备的，也并非所有面皮中最好的一副，欧阳晴儿想逃，可出口正好在南宫宇的方向。

　　她看见他那冷酷的嘴上慢慢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瞧着她脸上那皱起来的一层表面膜套，聪明如南宫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的笑容越来越不自在了，直到最后笑意僵在脸上，越是看着南宫宇眉头拧得越紧的表情她心下越是七上八下的，作为下属连真面目都没让主子看到，这忠诚度可想而知，再说，如果……如果让对方发现自己这副面孔下的真正样子，这后果……后果……不敢想象！

　　“欸？晴儿你这脸上怎么起皱纹了？”沉默后的声音来自那人认真却又装模作样的神情，皱纹，作为江湖人哪有看不出她脸上那皱起来的人皮面具。

　　欧阳晴儿吸了吸鼻子，在这一刹那间她想了很多种可以解释眼前行为的方法，可她知道‘活’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

　　“少爷，这是红红姐派我来到少爷身边时晴儿认真思考后决定的事。”说完目光坦诚的望着那个脸上表情没变化但心思转变得很快的男人。

　　“哦”南宫宇笑了笑，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回红红姐受了很重的伤，红红姐那么历害的人都受了伤，可想而知少爷身边一定出了什么大事，红红姐是少爷的贴身侍卫，类似于少爷影子一般的存在，这回红红虽然什么也没提，可我感觉到事情有变，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就用了假面来少爷身边好好查查是不是谁在少爷身边安插了人，因而用了这种不坦诚的方法，望少爷见谅——”

　　欧阳晴儿坦荡荡的迎视着南宫宇打量的视线，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之后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回赌对了。

　　能让红红姐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是内部出了些小问题，不然，影子受伤对于主子来说是很重大的事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南宫宇近来的举动有异样，这回出门更是暗藏了什么玄机，这点她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问题真的出在这一块，见她那么说后南宫宇的神色果然有些不同，目光在她身上还多看了一眼。

　　欧阳晴儿一脸抱歉的看着他，“对不住，好像一点忙也没帮上，红红姐如果知道我办事如此不给力怕是要调我回去了。”

　　她刻意降低自己的姿态跟这人说话，本来还以为要再接再厉那人才会放过她，哪知道南宫宇在一旁捡着一个破石头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查出什么来了？”

　　于是，欧阳晴儿猛地正色起来，“少爷这回不惜拿自己当诱饵，如果再看不出来，晴儿真是无地自容了。”
　　“哼——”南宫宇哼了一声，而后又漾起让人看不透的笑意道，“我到是不知道我身边会有这么能进能退的人，看来殷红对你倒真是无条件的信任。”

　　“红红姐不会随便相信人，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多谢主子不怪罪。”为了怕此人反悔欧阳晴儿不惜补上一句安全语。

　　南宫宇的目光停在那张丝毫看不出在恭维他的人身上，对着欧阳晴儿审视了一番后本该不错的现实现在有点复杂，盯着那张皱皱的脸上好半响没开口，看得欧阳晴儿一颗心又玄了起来，不知道这回南宫宇要给她判什么罪。

　　其实，她更怕的是他起了想撕开她真面目的举动，所以，欧阳晴儿一直防着他的手，好不容易淡定下来后南宫宇又有动静了，他睥睨着她，“本少爷身边的人何需如此？不就是出了个背叛少爷的人么？一个小小的角色还想把本少爷怎么着不成，本少爷不喜欢看假的面孔，撕开！”

　　那是不容人质疑的命令，屁，欧阳晴儿才不相信他刚刚说的话，谷里的人谁没有一副假面孔以备不时之需，这人只是不甘心被自己愚弄了一番才对她下这样的命令。

　　撕开？还是不撕开？

　　欧阳晴儿片刻的犹豫让南宫宇的眉头微微一拧，看着那张为难的面孔起了疑心，这个看似说得冠冕堂皇的女子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又怎么会犹豫对他的忠心度？

　　那双比女人还纤长的手指不经她同意便落在她的脸耳根边抚摸了起来，似乎感觉到某些不同后当机立断的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或许是皮具被破坏的缘故轻易的就找着了突破口，南宫宇想到什么便毫不犹豫的行动，他对这副脸起了某种顾虑倒也大大方方的撕开。

　　惨了——

　　这是意识中最强烈的一道声音在呼救着。
　　南宫宇没给她一丝拒绝的机会，以他那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她退缩？

　　看着那清晰出现在眼前那张几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弯弯的柳叶眉，长长翘起的睫毛，那快要哭出来的神色，还有那张平时像利爪一样伶俐的嘴——

　　南宫宇将手中那张已经破坏的人皮面具丢到一旁，目光凝视着靠得很近的女人，双眼眯起，说话也不怀好意起来，“真的只是为了帮少爷我抓到内贼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孔？”

　　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自己面前出过几回面子的小晴，看到这张脸南宫宇原本对她的信任再一次从正往负数前进，这张脸不是那个女人还好，偏偏是那个女人。

　　是才有鬼！
　　眼见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看着南宫宇的神色欧阳晴儿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下，她也不用装了，虽然很丢脸，以退为进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不是么？

　　她轻咳一声，“这与计划并不冲突，我只是用两个不同的形象转移那些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罢了，怕是没几个人知道我就是那个冒冒失失的小晴，这有利于办案深入敌情。”

　　“其实是怕在本少爷面前丢脸坏了你的形象吧？”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南宫宇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平静的有点吓人。

　　“少爷真是英明，不过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少爷会出现在那里，冒昧打扰到少爷办正事晴儿心下有愧，故而一直不敢明说。”

　　“哦？那这会儿怎么坦白起来了？”
　　“事到如今，晴儿的实力已经在少爷面前展示过了，自然不怕那等场面。”她挑起一只眼偷看着南宫宇的动作，见他脸上没什么大起大落的表情才安心。

　　这就是坦白，已经被人看透了难不成还能再装下去，在南宫宇这样的人面前装，这不是简单功夫能掩盖过去的。

　　“我倒是差一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
　　“少爷只是不想点破晴儿罢了，这叨唠有糊弄一说。”欧阳晴儿赔着笑，那神情与先前严肃的神情一点都不相配。

　　他就感觉这丫头一直给他的印象有不对劲，总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这会儿总算弄清楚始末，南宫宇心下是极度不爽，可看到这丫头的神色却又怒不起来，一怒好似就让自己承认了自己被摆了一道的事实。

　　可不表现出来，南宫宇的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这女人的形象一旦跟那个时常在自己眼前丢脸的人重叠在一起时，南宫宇心下那个郁闷啊。

　　久而久之，欧阳晴儿的心淡定了，瞥了一眼那个男人，反正形象也毁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遮掩的，一副我就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南宫宇的眉皱了好几次，这是挑衅，这女人明显在挑衅他，这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他戳了戳她的额头，不屑的看着她，欧阳晴儿的头被戳得一摇一摆的好难受，硬是忍着不生气，漾着笑意瞅着南宫宇，“少爷，晴儿觉得你这举动有点幼稚——”

　　都到这一步了，欧阳晴儿也不怕他有想法，反正已经撕开了她的假面，她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