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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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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都冷府
一只黑白鸽子落在冷元仲伸出的臂上,咕咕两声,又被放飞。
冷元仲看着手中密信,嘴角不禁抿了抿,回头看见夫人砚臻倚在窗下的小榻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臻儿,”他走过去,拉起砚臻的手,“天凉,你怎么又睡着了!起来,我抱你回屋去。”
砚臻摇头,道,“信上怎么说?皓月可好?”
冷元仲点头,“好,她已在宾晔,装备择日去冽华山了。”
“嗯,不知道她一人在外过得如何,可有吃好,有衣可穿...”说着两道泪滑到鹅脂似的腮上。
冷元仲抹去她的泪,勾起嘴角,”看你,有动不动又哭了,皓月可不比你这个娇养的娘亲,好歹也是跟我去过边关吃过苦头射过大雕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让自己有事?何况云深暗暗跟着,哪里会有危险?”
“就你想得多,就你看得远,”砚臻闻语拍掉了冷元仲的手,“到底生皓月的不是你!没疼过就是不知道心疼她!好好的怎么就不能和皇上说了?“
“臻儿!我们冷家世代忠于皇上,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是啊!世代忠诚!可是换来了什么?我儿已经死在沙场了,他没了!!为什么你的皇上还是不放过皓月?!偏偏...偏偏...我的皓月又是个孝顺的人儿,你说什么就听什么...”,砚臻捂着脸呜咽起来。
冷元仲脸色黯然,心中伤痛,我早逝的儿啊,若是你在天有灵,就和你皓月妹子好好守护冷家吧。若是凌波此次得以度过难关,爹就带着你娘归隐田园,再也不问政事了。
冷元仲搂着砚臻,看着窗外渐渐明朗的夏花景致,一颗心却渐渐的滑到谷底。
颐王府书房
颐王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三十几岁的人,他保养的极好,并且幸运的是他继承了他母亲冷艳极致的美丽,作为先皇的小儿子,今上的小叔叔,他反而更像是今上的大哥,剑眉斜飞入鬓,星眸璀璨。
此时他一身贵气的银紫对襟常服,手上的玉骨扇点在一面屏风上,屏风上细细绘着的是望国的地图。
屏风前一个略显年少却同样丰神俊朗之人,一身白衣红裤肆意坐在主位上,足下一双白色的厚底银线缠枝莲纹锦靴正翘在桌边,酸枝木的圈椅被顶的斜立起来,他就在那圈椅里优哉游哉的摆弄一个九连环。
“归鸿。”颐王爷回头,见那叫归鸿的人正专心的拆解九连环,微微一笑,道,“你说,承宪会把冷皓月给谁?我?明台镜?还是自己留着?”
归鸿抬头看他笑了,手下却玲玲珑珑不停。他挑眉,桃色的眼尾显得细长且上扬,道“按我说,我会留给...”曼妙的声线拖出吊足胃口的尾音。
"嗯?"颐王爷看他,他很好奇归鸿的说法会不会和自己一样。
归鸿露出洁白的牙齿:“按我说啊,皇帝会就那么耗着,把她当个香饵,谁耐不住了上钩了谁就输了。“
颐王爷懒洋洋微微点头,归鸿继续道,”可我觉得,最适合冷皓月的姑爷嘛...呵呵,却是住在森罗殿的十殿阎王呢。”
“......”颐王爷不语,眯起了眼睛。
”凰歌师兄,你其实也这么想的吧。“归鸿一边道,一边手上解下一枚玉环,放在案上,“个中的厉害你也是知道的,至于...如果要我帮忙,我很乐意。”
颐王爷张开眼睛,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其实呢,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呀呀呀,又被你算计了“归鸿失笑,“你说该怎样?”
“那就送到她姑爷那里吧。”颐王爷说的好似“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描淡写 。
归鸿坏笑。“你就没想过用她换冷元仲的兵权?如果成了颐王妃,他就是你岳丈了......”
“想过,"颐王爷打断他,"不过冷元仲虽是疼惜这个仅剩的独女,可是也不至于用兵权来换”他转身面向繁窗外华的庭院,声音变得冰冷:“可是既然不能被我掌握在手里,那我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那你说是弄成什么样才好”再次解下一枚环套,归鸿垂下眼眉,“说实在的,这个羊脂玉的九连环光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啊。”
“此时不宜有萧墙之争,那我们就好心为高曦帝陛下换换血吧。”凰歌道,“那玉连环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归鸿唔了一声,对于颐王爷的决定,他还是知道的。
施国虽是新败,可此时的大望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内斗虽是上位的最快方式,但是施国若是勾结其他同盟,或者其他国家觊觎,则大望危矣。颐王爷虽是爱权,当也不至于干出这样的傻事来,所以他愿意等,等到大望重整河山之时再出手。
而且众所周知施国的高曦帝对冷家小姐有意,两人甚至还有一段废弃的婚约,所以说高曦帝嘱意杀害冷皓月是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如果是施国那些看新皇不顺眼的人呢?颐王爷知道明台镜上台的过程不可谓不惨烈,因此就有些人被得罪,他们没办法对付雷厉风行的明台镜却可以对付柔弱的冷皓月,这叫借刀杀人。
“那我去安排。”归鸿收腿起身,一枚枚环套已经被拆解开来一字排在案几上,他满意地点点头,取出一条朱红流苏,捻起一枚玉环系上。“有事让人叫我。”
“嗯,辛苦了。”
“哦,对了,此次我下山来,青笺和明舞说很想念大师兄你啊,要我带口信给你,叫你有空回去看看,师傅也很想念你,老是念叨,他们说他们很嫉妒哦。”
"...好。"颐王爷难得有笑意到达了眼底,“他老人家还好吗?”
“好,好得很,只苦了明舞和青笺,天天被捉弄。“他边走边说,可是头也不回,”走了。“
颐王爷看着桌上的那枚系着朱红流苏的玉连环,无言冷笑。冷皓月,你要怪就怪自己生在望国生在冷家
与此同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凌波在马上对方烁抱拳,“你好生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保重!”方烁执着缰绳一拱手,“我们后会有期,到那日我请你喝酒!”
“好。”凌波应着,一扯缰绳掉转过马头,“走吧,莫要婆婆妈妈的。”说着在方烁的马背上抽一鞭子,那可怜的马儿吃痛跑出几丈外才被方烁勒住,他回头对凌波低喝,“臭小子!你等着吧!!!”说着复又哈哈大笑策马而去。
凌波看着远去的方烁,就算他失忆了,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可见他在过去了悟一切时是多么的让人移不开眼。
凌波忽然就恍惚了一下,口中不自觉就喃喃低语起来。
一阵奇怪的感觉自身体抽离,带着连迟钝的凌波都察觉到的哀伤和后悔,凌波只觉的仿佛有什么离开了自己,很重要的可又抓不住的感觉。
“呃啊,”凌波一哆嗦回过神,她刚刚怎么了,怎么觉得说了什么可是又记不得了,还觉得有什么从身体里抽离了?
幻觉幻觉幻觉,凌波秉着三不管原则,策马朝着方烁的反方向而去。
冽华山里的池鹿隐老头,我来啦!!!
千里之外的冽华山,某垂钓的大叔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啊秋,吓跑了今天第一只愿意上钩的鱼。
嗯,有人在想我。揉揉鼻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