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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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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在我与曲棠的努力下,西阑已经恢复往日的繁盛,百姓亦安养生息,生活和乐。
“怎么样,看到如今的景象是否觉得欣慰?”
两年前,叛军入侵,父亲为守西阑战死沙场,西阑士兵拼尽全力才保得家园,而我身穿素缟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将敌军赶出西阑。自那次大战之后,西阑重创,民生刁稀,我与曲棠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才慢慢改善了西阑。
我笑着瞥了羽倾一眼,说道:“自是高兴的,怎么,如今得空得很,还有心情说笑?”
蓝羽倾的父亲蓝弦是城中的首富,我与她自小熟识,又因性情相合而格外投缘,除了曲棠之外,羽倾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羽倾笑得勉强,语气中尽是落寞之感,“你还不知道吗!诶!”羽倾不由得叹气,“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
我点点头,那是羽倾出嫁之前的三个月,我与她最后一次在西阑城内闲逛,偶然碰到了一个闲云野鹤,四处流浪的算命先生,我俩一时兴起就找他各自算了一卦,可此卦却让我们大为惊讶。他说羽倾注定会有三段情缘,第一段是命之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因情缘浅薄而终结,正符合如今羽倾的状况。第二段是求不得,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第三段是不得终,虽说情至深处可无缘终生相守。羽倾当时不以为意,直说这道士胡乱算卦,毁她清誉。
“当时总觉得道士胡说,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与三个男子有所牵扯,可如今想想,或许真是如此,命中注定之事哪是我们说不会就不会发生的呢!”羽倾望着天空,暗自出神,“阿安,你所,我当真会改嫁吗?”
我直直地望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羽倾的丈夫去世不过半年,如今她正值新寡,却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我能怎么回答,又该怎么回答?
“真可惜,我当时发了脾气,拉了你就走,不然就可以听听那个道士是怎么解你的签文,不过,不听也好,省的心中有所挂牵,反倒不知该如何自处了。”羽倾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尽笑不语,签文讲的是什么,我并不想让羽倾知道,签文的内容虽然没能听那个道士讲解,可我知道这也不是一支好卦。“一朝辞别少女事,金钗龟甲两相宜。不度春风堂前燕,却待远山不开花。十五春秋皆相思,忠义情仇两相茫。不若落花随水逝,尚保情义两相仪。”爱恨相思绝不是我能考虑的事,作为西阑的守将,我该考虑的是西阑城的安危,是整座城池的百姓生计,而不是个人的儿女情长。
许是看我一直不语,羽倾回过头来看我,“阿安,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已的终身大事了。”
我轻轻摇摇头,笑而不语。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曲棠喜欢你,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轻叹一声,说道:“羽倾,我不知道,也不能知道。曲棠是我的副将,他的价值应该体现在战场,而不是情场。”
羽倾不置可否,“你的意思是,作为守将就要终身不嫁了,那你是怎么出生的!想当初,你的父母可是西阑城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你若是愿意,也可与曲棠……”
不待羽倾说完,我已然打断,“羽倾,别再说这些了。今儿出来是陪你散心,可不是讨论我的闲事。”羽倾看我坚决,只嘟囔道:“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过是不爱罢了!”
我身形一滞,不消片刻就已恢复,没让羽倾察觉。是的,她说的对,不过是不爱而已,再多的理由也只是借口。曲棠与我确实是青梅竹马,可我却只把他当哥哥,纵使再过亲密,也只是哥哥。
说话间,我们依然走出了闹市,此时的我们哪还有闲逛的雅兴。
“阿安,你看,那是不是有个人?”羽倾突然之间拉住我的衣角,指着远处的人影。
“我们去看看。”我拉着羽倾的手,一步步走近那个人影,明眸皓齿,俊朗非凡,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世间男子再没有比他更俊朗的了。我伸手探探他的鼻息,还好,气息虽弱,却还是活着的,只不过他身上的伤是极重的,若是不赶快医治,只怕是性命难保。
我正打算扶起他却被羽倾握住了手腕,“阿安,他的穿着,不像是好人。”我看着羽倾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注意到他是穿着夜行衣的,身上的伤也多半是刀剑所致,如今正淌着血,让人心惊。
“若是出了什么事……”
我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救或不救?我不知道救了他之后我会不会后悔,可我知道,若是不救他我现在就会后悔。“羽倾,我要救他!”我看着羽倾不假一句,可眼中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
我已然感受不到周遭的声音,只有羽倾勉强的一句“好吧!”才让我的眼中绽放光芒。
多年后,我曾多次回想到这一幕,如果当初我听羽倾的话没有救他,或许一切就变得不同了。可当时的我似乎被无形的命运所网罗,身心皆不受控制,只想着要救回他的命,我想,是缘是孽连我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