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蜘蛛娘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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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不？”白郢笑眯眯的问自己的神使，“阴阳师与妖怪达成一致可是几百年都难得见到的戏码。这真是一场感人至深的旷古奇丽不是么？爱上人类的蜘蛛娘甘愿放弃原本的自己，选择变成人类来跟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哎呀要是所有的人妖恋都这样就好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半妖这种神奇可爱性格却又讨厌得要死的生物了你说是不是溯月酱。”
“贱人。”半妖神使说。
“的确，不管是哪个种族，利用和背叛信任并忠于自己的同伴的家伙的确是够贱的。”
“……我是说你。”
“……”
“明知道我是半妖还非要强迫别人做自己的神使，并且在之后的几十年老是抓着这个不放你自己说你够不够贱？！”
“……”神明大人用袖子捂住脸，侍奉在一旁的小左小右左右看看，互相用眼神示意：又来了，我们撤吧。
“我真贱，”白郢不稳定的嗓音从袖子下面传来，“真贱，我明知道这只半妖脾气暴躁目无尊长还心眼小的要死，但牙尖嘴厉几十年都没什么人占过他的便宜，我为什么还是总是忍不住的要去挑逗他呢？真是贱！”
“……好了，言归正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
听到神使这么说，白郢立刻放下掩面的袖子，一脸正经的说：“刚才那个老宅子里的妖怪看清了没？”
“还用看吗？不是那蜘蛛娘的本体就是她口中的母亲。”
白郢点点头，说：“神社的门口，有一丝极细的蜘蛛丝，不知道是淙正无意带进来的还是什么，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看见缠绕那一整个屋子的蜘蛛丝？”
“……没有。”犬夜叉不甘心的承认，“你怀疑神社里的邪气跟那蜘蛛有关？那蜘蛛娘已经变成了人类，难道是她们里应外合？”
白郢微笑：“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这聪明的脑子了溯月酱。”
半妖假惺惺的弯腰：“谢谢。”
“变成小初的蜘蛛娘打开了某个妖怪的封印，所以才搞的这里乌烟瘴气，但估计是障眼法，恐怕是为了掩盖悄悄入侵的蜘蛛丝。本来淙正跟她的破事是他们自己的私事，与我们无关。但要是最终以我的神社或是我为目标的话，那就不可饶恕了。”
“据说破除封印的那家伙吃了两个巫女，我们管不管？”
“暂时还可以不管，那群阴阳师和巫女是用来干嘛的？人类和妖怪的矛盾，最好能让他们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才是神明大人出场的时间。”
“呵，”半妖轻笑，“希望我们神社这一批的法师和巫女足够坚强，伟大的神明大人在看着你们的表现呢。”
“等等，你先别急着走，破除封印的家伙可以不管，但那只蜘蛛你注意下吧。”
半妖神使无辜的耸肩：“可是，我看不见她的蛛丝。”
神明大人仍是一脸的和蔼可亲：“这点小问题怎么难得倒我聪慧过人天赋异秉的神使大人呢是不是？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溯月酱。”
“说得你好像还能交给别人似的，哼。” 半妖神使甩袖而去，黑色的羽织在身后翻滚出华丽的波浪。
然而，当犬夜叉按照土地神提供的路线和地点到达小初被吞噬的那间荒废的房子的时候，发现天资过人的年轻阴阳师已经在这里设置了结界，并且留有桃木桩的封印。
站在那毫无破绽的封印前，半妖神使交叉双臂的手指在胳膊上点了点，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感觉又被自己老板摆了一道的恼怒一晃而过，最后疑惑的情绪占上上风——白郢没有告诉他这里已经被淙正封印了，是他在窥镜里省略了这一段还是这里是淙正后来才做的？
作为一个半妖，他并没有像自家神明老板那样有一双区分圣邪，结界幻影无效化的双眼。他只能感觉妖怪的妖力波动，敏锐的分辨气味和声音，这里或许被淙正净化过，但别说蛛丝，连小初曾来过这里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淙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或是说，手段高超？然而，能被土地神记录下来的影像必然是曾真实发生过的。
啧，连一点材料的碎末都不留给他，枉费他这么积极的特意赶过来，半妖有些遗憾，从窥镜的个头看来，那只蜘蛛妖怪还是很有点年头的。
不过，或许淙正有？那个蜘蛛娘占了小初的身体，那么她先前那娇弱的□□呢？
“请放心溯月大人，已经被我封印了。”神官恭敬的对神使说。
然而，一向脾气不太好的神使并不高兴，冷冷的盯了那面色不错的神官半响之后，才缓慢的开口：“淙正，你要知道，即使我不在，神明大人也总是在看着你们，你做了什么神明大人都会知道。那么，抬起头来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才动手？”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动手，并将现场处理得完美无缺，倘若他们没有自己的办法看到真相，那岂不是会被一直蒙蔽下去？
事实上，如果‘小初’没有将某个封赢不小心’弄坏，并在神社引起骚动，那懒惰的神明大人或许要真的到妖怪出现在他的眼前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万一这心思颇深的阴阳师还有什么更加隐秘的事情……
在同类面前基本是高高在上的阴阳师不敢轻易抬头，他早就认识他们神社的神使，而即使只见过几面。溯月大人的身上尽管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邪恶的气息，但那全身的黑色，特别是黑色的眼神，总是让他感到某种发自内心的压抑——明明是圣洁者的神使，却像个邪神。
后来他还知道了神使的秘密，溯月大人竟然爱慕着式部大辅大人的母亲，那曾被称为美丽的紫阳花之称的十六夜公主，传闻年轻时曾被妖怪掳走并奇迹生还的公主大人！
可尽管他知道了这样的隐秘，并按照溯月大人的吩咐额外照顾式部大辅府，并偶尔配合他让他用自己的身份去拜访那位大人，但这并不能让淙正跟这位神使大人的关系有何良好的发展，溯月大人的身份，还有他的个性，让淙正这个神官敬而远之。
自认对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惧怕的神官淙正，从心里承认，其实他害怕着神社里的神使，尽管知道还有神明白郢大人的存在，可是，凡人是不可能轻易见到神明大人的，即使是神明大人的神使，也只有神社里的神官才可以偶尔见到，借此聆听来自神明大人的旨意。
所以，对于某种从未见过令人敬畏的存在，淙正还是比较害怕那个能见到看上去也完全不好说话的神使大人。
淙正颤颤兢兢的抬头，不安的深褐色双眼撞上那双黑不见底的黑色，那黑色里似乎还有着某种让人眩晕的漩涡，只看了一眼，优秀的阴阳师就转开视线，回答道：“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神明大人和溯月大人，但是，那段时间属下在大义与心爱之人之间的抉择就让属下心力交瘁，事实上并没有刻意的去选择时间的。”
然后神官听见了神使大人不屑的冷哼声，心里一抖，他扑倒在地哭泣道：“我是真的非常爱绯真的，非常爱非常爱。生为妖怪不是她的错，之前伤人的也是她的母亲，而我几乎杀了她的母亲，让她还那么幼小就失去了保护，所以我才带回了她。本来我是想将她教化好的，她也很乖，我喂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那么纯真可爱……后来会吃人也只是因为我不在家把她饿到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还年幼什么都不懂，依靠本能行事是正常的。”
听到淙正的哭诉，犬夜叉止不住的眼角抽搐，但淙正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让他惊讶。
“溯月大人！您也真心的爱过一个人，您也怎么样都做不到放下她，您一定明白我对绯真的真心！我不想这辈子都跟她因为种族的隔阂而遗憾终身，也不想只是因为本能而让她继续犯下杀戮的罪名，所以只好由我来做这个罪人，是我牺牲了小初，是我对不起她，小初要恨的话就让她恨我好了！溯月大人，这种为了爱人什么都不顾的心情，您一定比谁都明白的吧！”
心情激荡的神官满面泪痕的扬起头，却发现神使大人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奇怪——不再是冷冰冰的毫无情绪，而是似乎对某些事物无法理解而扭曲着，并且黑漆漆。
然后他看到神色扭曲的神官缓缓蹲下，视线与他齐平，说：“也许我要对你的智商重新进行评估，淙正，什么时候，你竟然开始以为你很了解神使大人，我的心情了？”
然后赶在他开口之前，神使大人又开口，低沉柔滑的嗓音丝丝溢出犹如被惹怒的毒蛇：“即使你妄自揣测了，但，什么时候，你竟然以为你可以以我做借口来为自己做下的事来开脱？”
他着急的辩驳：“我并没有……”
“闭嘴。”神使说，不再愿意听他吐露的任何一个单词，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抱胸的俯视他，“人类当中有你这样自私肤浅自以为是的衣冠禽兽真是人类的可悲，你说你爱着你偷偷养着的小妖怪，那你是爱着她那可爱，纯洁的外型，还是她在你口中还年幼什么都不懂的纯洁灵魂？”
目视着阴阳师猛然缩小的瞳孔，神使恶意的微笑，继续无情的揭开那惨痛虚伪的面纱：“小初的面孔远不如那家伙可爱对吧？或者说，你其实是在等待着那张可爱的脸出现在小初的身体上？毕竟，小初可是我们神使最可爱跟那家伙外型最接近的女孩了。”
被直言戳中内心最隐秘欲望的阴阳师萎顿在地，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而愤怒的神使还不满足，他继续恶意的嘲笑，运用他那看穿世事人心的睿智与犀利的语言，继续攻击那惹怒他的人类：“也许你明知道，那种蜘蛛妖怪就是利用自己无敌可爱的外表来迷惑人类，但你自负自己是天资卓越的阴阳师，修炼还不到火候的小妖怪根本就无法逃脱你的掌控，所以你们一拍即合，啧啧，真是天生一对啊!只是可怜了无辜正直的巫女小初，竟然为了救一个衣冠禽兽最后连灵魂都被吞噬，现如今连最基本的怨恨都不可能做到了，啊，这真是一个充分说明做好人不见得有好报的典型事例啊。”
“请不要再说了，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内心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的阴阳师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那残酷的真相。然而，那低沉柔滑的嗓音，却如恶魔的诱惑般，一声声，一字字，犹如最尖利的刀剑直击他的心脏，翻出他最阴暗险恶的一面摊开并反复凌迟！
“其实对于你心爱的绯真来说，当她作为妖怪时，人类只不过是她菜单上的一个点心，根本就谈不上的罪孽，啧啧，从头到尾，还真是只有你一个人有错啊。选择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动手是怕我会发现什么吧？哼，如你所料，神明大人和我对你们人类的事情管得不那么宽，也不追究某些既成事实，但天道循环，即使我们不做这个法官，但地狱，可总是在那一头等着呢，我亲爱的神官。”
看着瘫软成一滩烂泥一样的阴阳师，恐吓成功的神使终于满意了，于是大发慈悲的放过了神社里最大的劳动力，丢下一句话后就飘然离开，连自己最初想要某些材料的心情都失去了。
“记得赶紧把神社里跑掉的家伙和邪气处理好，神明大人已经在向我抱怨了。”
被自家神使大人精神攻击成战斗力为负数的阴阳师，终于知道了自家神使大人真正的可怕之处，但如果他事先知道自家神使在妖界的名声的话，恐怕就不会以来装可怜企图蒙混过关了。
神使溯月，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在妖界以他不合群与冷漠毒舌的个人风格在社交界中极度不受某些人的欢迎了，但同时，他那诡异多变却凌厉的战斗方式也使普通妖怪不敢随意招惹。
经常与妖怪打交道却从不交流的阴阳师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蜘蛛娘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