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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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娘看着王云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好笑和荒谬，只是拒绝他的礼物而已，他不至于会这到失态吧，她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谈谈呢！
好笑过后，娄娘心中一凛，她真是在这乡野之地待的久了，这里的人遇事总是直来直往，就算有几个会耍手段的，也不过是小聪明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罢了，都差不多快忘记那些世家侯府惯常用的手段了，他们做事一向谨慎，不会露出一点马脚，只要有一丝被发现的可能，都会除之而后快的，不会留下任何纰漏。这王云栖如若没有隐情还好，如果真的有的话，自己刚才要说的话简直是在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找死，他们可不会顾忌几条人命，何况还是地位低下的商户人家的性命。想到这里娄娘惊出一身的冷汗，倒是有些庆幸王云栖在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不知道发什么疯自己跑掉了。
“公子，公子──”玄墨在自家公子跟娄娘说话的时候，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面几米远的地方，唯恐看见少爷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一定会被迁怒的。
不知道今天公子会怎么惩罚自己，最后不小心听到王云栖跟娄娘说话的玄墨欲哭无泪的想到，王姑娘只是拒绝了公子送的礼物罢了，怎么也比前几天把公子当隐形人来的强吧，至于这么狼狈的落荒而逃吗？玄墨心里有些不解。
玄墨跟着王云栖已经快十年了，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低三下四的去讨好一位姑娘，而且还吃瘪的样子，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王姑娘能在公子的讨好面前撑多久，也偷偷猜测公子究竟什么时候会厌倦，可是现在他隐隐感觉到，公子恐怕是真的要栽到这位王姑娘手里了。
“公子，你不要伤心，其实吧，奴才觉得王姑娘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刚跑出娄娘家不远，王云栖就忽然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玄墨有些担心，连忙快不赶上去，期期艾艾的安慰道。
可是抬眼一看，王云栖双颊似火烧一般，眼睛里笼著一层氤氲的水雾，嘴巴傻傻的裂开，分明就是高兴过了头，哪里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公子──”玄墨担心的唤了一声，公子不是被王姑娘给打击的傻了吧，被拒绝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王云栖没有听见玄墨担心的声音，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过了好久，心跳终于慢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就看见玄墨的手焦急的在眼前晃来晃去。
“公子，公子──”
“叫那么大声做什麽，我又不是聋了──”王云栖狠狠的敲了一下玄墨的额头。
“……”玄墨无语，您不是聋了，您比聋了还恐怖好吧？聋了顶多是听不见，但您刚才不仅听不见，还看不见，没感觉，整个人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公子，您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玄墨干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难道有什麽好事发生？”
王云栖的笑意僵在嘴角，整个人都消沈了下来，“玄墨，我刚才是不是一声没说就从娄娘家走了出来？”
您那哪是走，您整个就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玄墨毅然的点了点头，侧过头去，实在是不忍看自家公子现在脸上惨不忍睹的表情，就像是忽然被雷劈了一样。
半晌，玄墨看到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好奇的看过来，还有人明目张胆的在一旁围观，窃窃私语声不断的传过来。
“那位公子是在干嘛啊？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有人好奇的问道。
“你刚过来吧，我跟你说，那位公子都已经在那儿站了许久了，像冻僵了一样，一动都不动，我估计很可能是个傻子！”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凑到那人跟前小声说道。
“真的？看那位公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漂亮的跟个大姑娘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傻子啊！”询问的声音里有一丝质疑。
“你没看见那公子穿的什麽吗？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人家家里有钱，就算是傻子也能伺候的白白嫩嫩的。”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另一个人凑过来，猛的吞了一口口水，猥琐的笑道：“！──，还别说，不光我们镇上，就算是在城里我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跟仙女似的，都说我们县太爷家的小姐长得漂亮，我看跟这位公子比，连提鞋都不配，你说他是不是女扮男装的，我听城里说书的梦先生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爱女扮男装。”
“你就拉倒吧，你看那公子，比你我都长得都高，哪家的女子会有这么高的个头，这还能嫁的出去吗？”站在三人後面的一个黑脸大汉听见以后鄙夷道，自己身高七尺有余，那呆立在路中央的男子比他还要高，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你说的也是，还是老哥你有见识！”
“嘿嘿──，其实我大弟今年刚考中秀才。”那大汉洋洋得意的笑道。
“难怪──”周围人奉承声不断。
难怪什麽，这两句话有半文钱联系吗？玄墨在心里怒吼，知道再这样放任公子在这儿出糗的话，等公子醒过来自己就死定了。
“哎──，谁的钱掉了？”玄墨忍痛扔了一锭银子在人群中，那可是他三个月的月钱。
“我的，是我掉的──”
“你就吹牛吧，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怎麽可能有那么一大锭银子，这明明是我刚才掉的才对！”
“我就是为了攒这些钱，才没有钱做新衣服的，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能够勤俭持家的人，家里会有积蓄才怪，别抢我的钱──”
“我的，我的──”
“我的──”
“哎呦──，妈的！刚才是谁踩到我了──”
玄墨一时间有些傻眼，虽然知道市井小民难免爱占便宜，可是也没有想到会争抢的这般厉害。看着眼前你一拳我一脚，为了一锭银子简直就是豁出命一样，才忽然想起，就算是市井小人，这穷乡僻壤的市井小人和京城里的市井小人也是有区别的。
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玄墨赶紧把王云栖拉出来就往王府跑去。
这王家镇有九成以上的人都是姓王，可是有资格在宅院门上的匾额上写上王府的人家，就只有王丞相家的老宅而已，说是老宅，可也是近十多年才建起来的，虽然每年都在翻新扩建，可是却很少有人回来住，为的也不过是丞相府的脸面而已。
夜晚皎洁的月光如一笼轻纱轻柔的罩在王府的后花园里，王云栖斜躺在廊下的美人榻上，刚刚沐浴後的肌肤泛著淡淡的粉色，长发如流水一般披泻在榻上，妩媚的凤眼慵懒的半开半阖，浅瑰色的唇瓣泛著盈盈水光。
玄墨踮着脚轻轻走到王云栖身旁，静静在美人榻的左后侧站定。
“有什么事吗？”王云栖忽然开口问道。
“公子，是京城里传来的消息，”玄墨弯下腰，低声说道：“如冰小姐逃婚了。”
“嗤──”王云栖不屑的冷笑一身：“冷放也真是没用，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玄墨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自家公子刚刚灰头土脸的从王姑娘那儿回来，转过头来还好意思笑话冷公子。
“玄墨──”王云栖的声音一下子沈下来：“别拿那个女人跟娄娘相提并论。”
玄墨打了一个哆嗦，这几天看惯了公子在王姑娘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他差点忘了公子嬉笑风流的外表下其实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正因为这样，玄墨才更加好奇那个王姑娘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公子究竟喜欢王姑娘什么？”玄墨在心中暗暗叹息，自打今天隐隐约约觉得公子这次或许不是如往常一样的窃玉偷香，而是认真的以后，玄墨心中有些不悦。论外貌，玄墨从来没有见过娄娘的真实相貌，因此在玄墨的眼里，娄娘虽然五官长得精致妩媚，可是皮肤偏黄，脸上还有雀斑，只有身段算得上出挑；论才情，王姑娘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就算在学院里念过几年书，可是连一个秀才都没有考上，在京城里向公子示好的小姐里就连考中举人的都不在少数；论性情，王姑娘刁钻冷漠，哪里及得上柳姑娘的温柔婉约，蓝姑娘的热情泼辣，上官姑娘的皎然如月，孙姑娘的娇憨可人，更别说她们还都家世显赫，跟公子也是门当户对；更加令玄墨无法释怀的就是娄娘曾经刺伤过王云栖，虽然玄墨平常经常被王云栖欺压打趣，因此时常会在心里偷偷腹诽一下王云栖，但是他对王云栖的忠心却是不可置疑的，而娄娘那一簪子怎么也无法让玄墨接受以后她可能会成为自家女主人的事实。
反而是王云栖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上娄娘，究竟喜欢她什麽，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他也不准备弄清楚，对于他来而言娄娘让他茶饭不思，夙夜难寐，让他的心在看到她的瞬间变得柔糯软绵，那么他就必须要得到她。
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王云栖凤眼一眯，眼中的利光一闪而逝，随即合上眼帘，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慵懒，遮掩住眼里不容拒绝的势在必得。
“公子，如冰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又是在养在深闺中，想必不久就会被冷公子找到，我们要不要帮她一下。”玄墨低下头笑著问道，这件事的起源玄墨自然是知道的。
公子是丞相王蒙最小的儿子，冷放冷公子是护国将军冷羽的独子，二人年岁相当，自小相识，又性情相投，於是结成好友。可是自家公子长了一副欺霜赛雪，貌若好女的相貌，经常被长相英武冷峻的冷冷公子调笑，因此二人虽是好友，却经常争斗不断。如冰姑娘是兵部侍郎柳曾的长女，冷公子的未婚妻，此事的起因就是冷公子嘲笑公子自称是“摘花圣手”，可是来往的女子不是来自花街柳巷就是小家碧玉，或者是放荡饥渴的妇人，数量虽多，但质量却算不得好，没有一个及得上如冰姑娘，不仅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而且出身高贵，性情温婉大方。公子闻言，一怒之下连闯京城里有名的十数名女子的香闺，这柳如冰柳姑娘自然是首当其冲，虽然没有夺去她们的处子元红，可是该做的却也做的差不多了，因此老爷才会一怒之下以拜祭为名把公子送到老家来。
如今如冰姑娘逃婚，必是是为了公子无疑，玄墨虽然不希望公子与冷公子因为一个女人生了龌龊，但是和娄娘相比之下，玄墨觉得如冰姑娘已是不错的人选，想必冷公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公子太过计较，左右不过是打上一架罢了，反正以往他们也经常比武切磋。
“让玄青拖延一下柳如冰的进程，最好这两天之内就让冷放带回去，免得误了他们成亲的吉时。”如果是以前王云栖必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打击嘲笑冷放的机会，但是那小子一向睚眦必报，王云栖担心以后冷放会把仇报到娄娘身上来，他可不愿意因为柳如冰而让娄娘受委屈。
公子竟然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嘲笑冷公子的机会？玄墨呆呆的看著王云栖，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愣著做什麽，还不快去！”见玄青一直没有动作，王云栖有些不耐烦了。
“是，奴才马上去通知玄青！”玄墨躬身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