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疑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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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是个混血巨人的报道是西奥多指给德拉科看的。当时他正在给自己的早餐面包抹黄油，西奥多坐在一旁翻看他的预言家日报。
“原来你的仆人是个半巨人。我还以为他只是小时候喝了过量的膨胀药水呢。”西奥多要笑不笑的把报纸递给德拉科，“怪不得你对他这么看重。你总是对他那一类的怪物情有独钟是不是？”
“没错！”德拉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兴高采烈的说，“要不我怎么把你当成我最亲爱的兄弟呢？”说罢，还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
西奥多一脸嫌恶的推开他，却没说什么。德拉科顺势拿着报纸读起来。丽塔·斯基特的文章跟他印象中的差不多——她不仅用窃听得来的消息曝光了海格的身世，还顺带着把邓布利多描绘成不负责任、偏听偏信的老疯子。德拉科随便翻了翻就扔到一边继续吃他的早餐。他在圣诞节舞会上太忙碌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这桩事。不过他记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伤害，就是海格得难受一阵子。德拉科决定找时间去安慰他一下。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止一个人。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德拉科觉得海格大概平静的差不多了，就带着糊涂虫穿过仍然积雪的场地，敲响了禁林边缘石头小屋的前门。但开门的却是拄着拐杖的穆迪。
德拉科一下子就拔出了魔杖，后退好几步。
疯眼汉两只颜色迥异的眼睛都牢牢的钉在他身上。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糊涂虫挤进门缝，跟大狗牙牙汪汪叫着玩儿到了一起。
“哦，是德拉科，进来吧。”海格的声音传出来，无精打采的，“阿拉斯托，老伙计，你真的不再坐一会儿了？”
“不啦。”疯眼汉回过头去粗声粗气的回答，但德拉科肯定那枚蓝色的魔眼还在盯着他，“还有许多小白痴的作业要批改，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哎，真是谢谢你啦。”屋里传来响亮的搓鼻子的声响，海格巨大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德拉科给他们让开路，海格目送着穆迪走进城堡后，才又邀请德拉科进去。
“穆迪来干什么？”德拉科一进屋就急不可耐的问道，“他说了什么？”
“是穆迪教授。”海格难得的纠正别人，“真是个好人呐。他是来安慰我的，不嫌弃我是个、是个……”
“行了，海格。我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了……我是说猜到了，这算得了什么呢？想想莱姆斯吧，至少你不用每个月都要忍受变身的痛苦，是不是？”
海格唉声叹气的说：“是呀。莱姆斯是个不幸的人，他本来的人生不是这样的，不像我，生来就是……”
“好了，海格。”德拉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是不是天生的都没法改变了，感叹再多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你的态度，是每天高高兴兴的活下去，还是永远都藏在屋子里不见人？说实话，你就是选择后者，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只能让不喜欢你的人称愿。”
“你说得对。”海格又搓了搓鼻子，“邓布利多也这么劝我，还有哈利、罗恩、赫敏……你们都是好人、好人……”
“嗯，那么穆迪……教授呢？他说了什么？”
“他给我讲了他刚刚带上魔眼时的几件事，都是十多年前的故事啦。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呐，那么勇敢……”
“他没说别的？”德拉科疑惑的问，小巴蒂·克劳奇到底想干什么？
海格摇摇那颗毛发纠结的脑袋，突然盯着在牙牙食盒里埋头苦吃的糊涂虫转换了话题，“说真的，我真的觉得糊涂虫跟刚来的时候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它现在可肥多了，至少是我前年发现它时的两倍重。”德拉科随意的说，他现在已经不担心海格的疑惑了，反正他把小天狼星变形的糊涂虫换成真正的柯基犬的事都过去了那么久，就是有人发现了蹊跷，肯定也找不到证据。
说起来，海格对动物的辨认能力真是让人惊讶。德拉科在上个圣诞节之后，每次带着糊涂虫出门都要先给它施个变形术，然后再一点儿一点儿的让它越来越接近本来的样子，就是怕突然的不同惹人怀疑。但海格还是察觉了。他第一次开口问德拉科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但好在海格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相信德拉科“可能麻瓜的狗外貌变化比较大，而且你好久没见才能发现，我天天见就觉不出来”的胡说八道。
那么海格能不能察觉到被顶包的穆迪的不同呢？德拉科又问：“他没有跟你打听什么或者让你做些什么？”
海格迷茫的望着他，“做什么？”
是呀，小巴蒂·克劳奇能让海格做什么呢？德拉科完全没有头绪，只能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他又待了一个小时左右，海格跟他抱怨斯基特那个女人，“我就知道她不怀好意！”还顺带着提起了马克西姆夫人，“我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骨架子大！骨架子大！”他又伤心又生气，眼睛都湿润了。德拉科好不容易把话题转到他的童年上去，海格才又开心起来，给他讲了许多巨人儿子和小个爸爸的故事。
他从海格小屋离开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德拉科路过黑湖的时候，在濛濛的暮光中看见一个人影从德姆斯特朗的船上跳进冰冷的湖里。他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想到那可能是已经知道金蛋谜题的克鲁姆在练习游泳。
德拉科走到湖边，发现近岸的冰还没完全融化，湖水带着尖锐的冰凌缓慢的冲刷堤岸——跳进这样的水里，真是疯子才会做的事。不知道哈利有没有破解出第二个项目的比赛内容？小巴蒂·克劳奇打算通过谁给他提示呢？
圆圆的月亮升上了半空，黝黑的湖面反射出淡淡的银光。德拉科在刺骨的寒风中发呆，突然意识到今天是卢平变身的日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尖叫棚屋里痛苦的变形？他跟小天狼星和好了吗？说起来奇怪，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在经过那么多的考验之后会坚不可摧呢。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德拉科胡思乱想着，带着糊涂虫回到城堡。结果有人在二楼的走廊上吵架。
这个时候虽然不是很晚，但绝大部分人都在图书馆或者公共休息室里写作业，要不就是在上天文课。所以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以至于斯内普的咆哮传到门厅时还伴着回声。德拉科抱着糊涂虫悄无声息的爬上楼梯，停在拐角处，打算看看是谁让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果然，霍格沃茨除了哈利·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就没人能让斯内普如此上火了，更不要提他们俩还同时出现。
“……我说过了，我刚从楼上下来，根本就没去过地窖。”哈利的声音充满怒火。
“撒谎！”斯内普吼道，“我一路跟到这里，走廊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还是谁？”
“我没做过！”哈利大喊，“我没偷东西！”
斯内普冷笑起来，“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能抵赖。我想东西应该还藏在你身上吧，只要让我们来搜一搜……飞来……”
“除你武器！”
“盔甲护身！”
德拉科听见咒语撞击的一声轻响，然后是小天狼星的声音，“别让我看见你用魔杖指着哈利，鼻涕精！”
“你敢再说一遍！”斯内普气得声音发颤。德拉科探出头，确定他还拿着魔杖。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顺便也让你的得意门生听听……”小天狼星桀骜不驯的声音里充斥着嘲笑和仇恨，“鼻涕精！”
“谁？滚出来！”斯内普几乎在同时厉声说道。
德拉科放下糊涂虫，抽出魔杖走上前。他面无表情的跟斯内普对视一眼。就这一眼，德拉科确信斯内普明白他是站在他一边的。小天狼星显然也明白了他不能凭这一点打击斯内普，他傲慢的看他们一眼，冷冰冰的说：“很好，二对二，待会儿就不会有人抱怨不公平了。”
“不容易啊，你居然知道这个词。”斯内普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一点儿，他语速飞快的刻薄道，“不过，你确定波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要说他和他那个狂妄自大的父亲有什么不同，恐怕就是咒语念得更差劲儿了……”
“金钟倒挂！”
斯内普肯定一直在防备着对方的突然进攻，他轻轻一拨，魔咒就偏离方向，击中了墙壁上悬挂的一副画像，矮人杜尔加头下脚上的倒悬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挤在旁边画像里看热闹的人物纷纷逃窜。
这时，小天狼星的第二道咒语流星一般飞来，德拉科使出一道铁甲咒护住他们俩，斯内普趁机念道：“霹雳爆炸！”
咒语同样被挡开了，炸掉了蹲伏在墙角的怪兽石像的脑袋。吓得糊涂虫汪汪大叫起来。
德拉科看到哈利好像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手忙脚乱的放下抱在怀里的金蛋，掏出魔杖指向他和斯内普。
斯内普已经和小天狼星轮番进攻了两三次，都是很寻常的小恶咒。但即使这样，走廊里也是一片狼藉了。德拉科没有主动攻击，他很自觉的承担起防守的职责。可这也显得有些多余，因为斯内普的动作足够敏捷、进攻足够狠辣，根本不给小天狼星把魔咒射到他们身边的机会。
德拉科怕妨碍到他，一直退到了墙边。哈利也差不多。他们俩隔着尘土飞扬的走廊互相望望，都没有攻击对方的意图。
当战况正要进一步恶化的时候，麦格教授及时出现了。跟她在一起的还有疯眼汉穆迪和学校管理员费尔奇。
“住手！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在学校里、在学生面前斗殴！”麦格教授惊怒不已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依然对峙着，只管恶狠狠的盯着对方，都不说话。麦格教授来回看看他们俩，转而向德拉科问道：“马尔福先生，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路过，教授。我去遛狗了，回来的时候听到吵闹声，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你呢？波特先生？”麦格教授又怒气冲冲的转向哈利，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金蛋，“我以为你会把精力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且，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乱丢！”
“我是打算要去研究一下金蛋线索的。”哈利愤愤不平的说，“但斯内普挡住了我，诬赖我偷了东西。”
“注意你的礼貌，波特先生！”麦格教授大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看在梅林的份儿上，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
“有人偷了我的私人藏品——”斯内普语气冰冷的说。
“唔？”疯眼汉穆迪到场后，第一次发出了声音。他那颗本来在嗖嗖乱转的魔眼直直盯住了斯内普，粗哑的嗓子满是怀疑的问道，“什么样的私人藏品？”
“复方汤剂！已经是这学年的第三次了。所以我在储藏室设了警报咒。今天晚上，咒语通知我有人强行闯进去了。我赶过去，听到声音，一直跟踪到这里，然后就看见了波特一个人在走廊上鬼鬼祟祟……”
“我没有鬼鬼祟祟！”
“那你把你的行为叫什么？偷偷摸摸？”
“我……”
“够了！”麦格教授气得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西弗勒斯，你不能凭声音就断定是波特做的，既然你没有当场抓住他，那么——”
“所以我才要求搜查波特，如果不是布莱克做贼心虚的阻止，我们现在已经有证据了。”
“哈利绝对没有那么做！我也决不允许你把对待窃贼的手段用在哈利身上！”小天狼星叫道。
但麦格犹豫了。德拉科很清楚她在考虑什么：按照斯内普的要求搜查哈利，无疑是使他快速脱离嫌疑的办法；但同时，哈利又是众所周知的不爱遵守规矩，她很容易想到哈利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确实干出表面属于偷窃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霍格沃茨的一名勇士在比赛期间，因为偷窃行为而受到处分——这不只是哈利的个人污点，更是格兰芬多的耻辱、霍格沃茨的耻辱……
“不必那么做了。”穆迪突然说，他转着魔眼扫视着哈利，“波特身上什么也没有。”
疯眼汉的这种透视能力无疑让理解它的人感到不舒服，但斯内普的反应很快，“那么就是转移到布莱克身上了。”
“你怎么敢——”小天狼星怒吼。
“哦，你带着那个酒壶了？”穆迪对小天狼星说，少见的有些笑意。
“——是的，但我还没来得及弄点儿好酒。”
“那我们可得确认一下。”斯内普兴奋起来，就像盯上了肉的秃鹫。显然，他更期待那个贼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所有人都看着小天狼星。他恨恨的掏出怀里的酒壶。斯内普上前一步，似乎想亲自检查。但小天狼星拔出盖子，直接倒转了皮质随身酒壶。
一滴水都没有。
小天狼星用力又甩了两下，酒壶发出空瓶子快速灌进空气的呜呜声。斯内普的失望溢于言表。
“那么，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麦格教授适时说道，“西弗勒斯？”
斯内普哼了一声，十分不甘心的对哈利说：“别让我抓住你——”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德拉科跟着他。他们路过穆迪的时候，德拉科看了他一眼。
小巴蒂·克劳奇为什么要送小天狼星随身酒壶呢？他当然知道那里面肯定不会有复方汤剂，因为东西就是他偷的嘛。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就在三楼，从地窖回去，正好要经过这条走廊。斯内普一定是跟着克劳奇追踪过来的，结果哈利不幸撞到了枪口上。他们俩发生争执，住在走廊尽头的小天狼星参与进来，正好给克劳奇争取了时间，然后他和麦格教授一起回到这里，假装刚刚获悉情况，不仅彻底洗脱了嫌疑，还赢得了哈利和小天狼星的好感。
一切都顺理成章。在德拉科看来，小天狼星的出现虽然导致了一些细微末节的不同，但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他反复在心里确认这些事，不知不觉间，跟着斯内普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斯内普气愤难平，在壁炉前走来走去，嘴唇不出声的蠕动着。德拉科觉得有些尴尬，他应该直接回宿舍的。好在没有多长时间，斯内普就重新平静下来。
“你第二个项目研究的怎么样了？”
“啊，还行。”德拉科敷衍道，“有些头绪了。”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你要赢得比赛，至少不能输给波特，知道吗？”
德拉科点点头。
“如果你需要什么，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斯内普又意味深长的说。
“当然，先生。”德拉科裂嘴笑了。
斯内普面色柔和了一些，他挥挥手，德拉科带着糊涂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之后的一个星期，德拉科经常能看到哈利带着赫敏和罗恩往图书馆跑。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比赛内容，正在寻找在水下待上一个小时的办法。金妮似乎也了解到一些情况。她有一次在有求必应室里抱着金蛋看来看去，问德拉科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若无其事的提示道，线索可能与水有关。
德拉科忍着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得到一个真正的吻。
金妮察觉了，戳着他的下巴推开他那张深情款款的脸，埋怨道：“还有一个星期！你能不能认真点儿啊！”
德拉科受伤的表示她不解风情，然后在金妮“野蛮”的镇压中乐呵呵的道歉，并且安慰她不用担心——他已经知道要怎么办啦。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德拉科信心满满的等着周五把西奥多从湖底拖上来，然后就不用每天都抓着他在一切有教师的场合秀“友爱”了。
然而，周五早上神清气爽的起来后，德拉科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看见正在吃早餐的西奥多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要从这一天开始，永远的失去了可以掌控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