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乃容

40、第 40 章

　　杨墨觉得昏昏沉沉的，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百味杂陈。依旧高大挺拔，依旧俊朗非凡，只是多了些颓废和疲惫。
　　故人依旧，然而，覆水难收。
　　轻柔却坚决的推开，想笑着叫声“哥”，想说声“谢谢”，却像突然失声一样嘴唇张开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定定的看着他如失而复得般狂喜的灼热的眼神。
　　以前，也是这样的，他总是这么抱着自己，像老鹰的翅膀，紧紧的守护着，里面安全，温暖。三年的时间很长吗，以前的一切犹如梦中，遥远和不可捉摸，三年也许很短吧，短的好象没有那些分别和伤害，短的可以以为自己仍旧拥有一切幸福。
　　“靠，这狗日的，想偷袭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回过了神，王飞把那个日本男人的胳膊扭到了身后，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啤酒瓶，龇牙咧嘴的男人正在挣扎咒骂。
　　“把他扔出去还是等警察来。”郑惠惠询问的看着酒吧里面的众人。
　　“扔出去吧，他要报警随他好了，不过，我看这些日本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这里面这么多人能作证呢，咱中国人也不是个个都怕事。”老板娘笑的一脸娇媚，眼光扫过两个男人再扫视了一圈酒吧里面的众人：“谁能帮个忙，把这家伙清理一下，别污了我的地方。”
　　两个看起来江湖气很重的东北男人一边应承一边出来拖起日本男人往外走，还不忘拍拍杨墨的肩膀点点头。
　　“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杨墨发觉，他的举动很可能给这家店带来不少麻烦，他很歉意的看着这个豪气美丽的老板娘，很真诚的说：“如果有什么需要赔偿或其他的，请尽管开口。”
　　老板娘用手撩撩发丝，拉着杨墨的手坐在了一边：“小兄弟，姐姐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有血气的男人，这么点小事我要处理不了还怎么在这开店呢，来，姐姐我敬你一杯，以后有空常来坐坐就是......”
　　杨墨被她软软的小手握着，听着她吐气如兰的在自己旁边轻声细语，耳朵开始慢慢的发红，渐渐的蔓延到了脸上脖子上。幸好是灯光比较昏暗，才没被人觉察。
　　杨墨从小就没有被如此女人的女人碰过，郑惠惠虽然对他有意思一直往他身边凑，却显的过于男子气，总是缺少一些让男人心猿意马的魅力。以前在大学也有不少女生喜欢他，他却也从没放到过心上，在学校也是匆匆来匆匆去，从不贪恋周围的风景，只一心一意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杨墨倒不是对这位女老板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只是觉得也许自己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这样的女子罢了。
　　程军在旁边看着杨墨有点痴迷的望着这狐狸精一样的女的，心里又是气愤又是着急，来不急胡思乱想，他抢前一步，抓过杨墨手里的酒杯一口饮尽，压抑着不满的情绪很冷静的开口：“我是他哥，他的胃不好，今天已经喝的多了，晚上回去肯定得难受，我这次先替他喝了，下次，咱们专程过来陪您好好喝几杯，您看成么。”
　　女老板未语先笑：“成，有什么不成的，酒喝不喝只是个形式罢了，就是想交个朋友。”
　　程军掏出一叠钱，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个给您赔今晚的损失，既然做朋友，怎么着也不能让朋友吃亏啊。”
　　“那我就收下了，这位大哥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啊。”生意人本能的开始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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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墨走在前面，程军跟在后面，告别同事从酒吧出来也没有打车就这么走走停停的过了半个小时。杨墨是心乱如麻，程军却有点担心杨墨会不会为自己刚才的自做主张生气还是不高兴看到自己。
　　直到杨墨打了个喷嚏，程军才急跑几步上前，脱下了外套裹在了杨墨身上。见他神色如常也没有拒绝，程军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墨，你是不是担心刚才~~~~~~~还是生我的气，我刚才~~~~~”
　　杨墨转头看看程军又继续走路：“哥，你和我说话不需要这么小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又怎么会生气。”
　　顿了顿，他又说：“那个日本人没什么担心的，他应该不会回来闹的。虽然不能做情人，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年，咱们还是有其他的感情的，我还是当你是我哥。”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特别的清晰，一字一句都似乎有回音一样，程军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曾想过许许多多的场景，却没想过杨墨会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么段话来。他开始觉得惊慌，难道小墨真的把一切都放下了吗。
　　“小墨，我---”
　　“你住在哪里，早点回去吧。”杨墨打断了他的话，阻止了他要爆发的焦急和痛苦。
　　“我，我今天刚到。”他愣愣的回答，又异常迅速的开口：“既然当我是哥，能不能让我住你那里。”
　　“你还是住宾馆吧，我那里不方便。”杨墨本想说他在和别人合租，但是又不想骗他，他实在不愿意和程军住在一起，他的突然出现引起了自己内心的轩然大波，虽然装的很镇静很若无其事，他却觉得很累，不愿意回去还得伪装自己。
　　“我刚才把钱包里的钱都给了那个女的了，来的时候把卡也扔了，现在身无分文。”
　　“你，你，”
　　“我是故意的，而且，我打算好了，你在大连，那我就一直在大连，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
　　程军知道杨墨的心软，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设身处地的想过很多次，每次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全天下最混蛋不过的人，他想到杨墨要受的苦就恨自己，恨的用脑袋在墙上死命的撞。后来，他想自己要是傻了，那还怎么找小墨怎么追回小墨怎么补偿小墨呢，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惩罚自己的欲望，就学电视里演的那些一样，拿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面划，每次想的厉害了，就划几下，疼痛感能让他觉得好受一点，他也会想，如果小墨看到了会不会心疼自己还是恨不得自己让血流光而死。看着血流的厉害了就自己止住，三年了，两条手臂满满的都是疤横。他是在替杨墨惩罚自己。但是他心里明白，小墨是个很善良的人，即使恨自己，也不会希望用这种方式。
　　这种方式看起来很矫情很虚伪，程军有时候也会嘲笑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他有时候又觉得言情小说里面写的未必都是那么的夸张，痛苦迷茫无法解脱的时候，确实会做很多看起来很愚蠢的事情。

　　程军还是如愿住到了杨墨那里。
　　和西方人接触的多了，也有点被潜移默化。他们奉行合则聚不合则散的爱情理念，分手了，还是可以做朋友一起喝酒聊天，他们似乎对好马不吃回头草不那么抗拒，说最主要的是爱，尊严在爱面前应该让步。杨墨变的豁达很多也开心很多，自己没有做错事，也不愿意用伤心仇恨来填塞生活，即使排除爱情，他也不愿意和程军变成那种很陌生的或者如敌人一般的关系，他们的感情里面，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在里面，是无法割舍的。但是，他觉得西方人简单的爱情理念似乎和东方人含蓄绵长的爱情有着很多无法通行的地方，却可以学着乐观开朗的面对生活不把爱情当作唯一。
　　杨墨搬进了任泥的房间，他想任泥不会高兴程军的到来的，即使走了，自己也不能让程军住任泥的房间用他的东西。程军也是不愿意的，凑合了一晚上之后，他第二天和杨墨要了钥匙配了一把之后就去超市大采购，并且和杨墨借了两千块钱。
　　辗转反侧一晚无眠的杨墨犹豫着怎么让程军早点离开，他坚信自己的决心，他是不愿意和程军再回复到以前的关系了，破了的镜子怎么圆呢，补起来照出来的人都是变了行的。可是当他看着程军热火朝天的往房子里面搬东西他又开不了口了。
　　自己是不是要找个女朋友了，他想着，为了让程军离开专门找个女朋友吗.
　　“你今天不上班吗。”程军擦擦汗转转僵硬的脖子。
　　“我休息两天。”杨墨靠在门边，斟酌的说到：“我的合约还有两年，以后也不打算回去了，我挺喜欢这里的。”
　　程军的笑有点僵在脸上：“喜欢就呆着吧，我以后这边也弄个公司做做。”边说着边好象很开心的说：“其实哪里都一样的，在这里，是全新的你，我也做个全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