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心》桃花兮

5、Chapter 5 矛盾

　　回到家，没有往常的饭菜香，屋里很黑，她开了灯，却看到母亲垂着头坐在茶几旁。
　　“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不说话，头也不抬。她有些害怕，提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走近，清楚地看到泪珠从母亲眼中掉落，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星期一，只有路径一个人主持的班会，不免有些寂寥。班里的同学都以为她病了，就像老师说的那样。可唯独林越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手机通讯录里记载了班上每个女同学的电话号码，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
　　原来他们的关系这么淡，淡到连个电话号码都不曾交换。
　　好不容易向小桃要来了电话号码，花费一上午的时间把道歉的话写在纸上，涂涂改改。终于鼓起打电话的勇气，电话打过去提示的却是关机。
　　无论什么时候打过去，永远都是关机。
　　他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愧疚过，以前即使犯错，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更别提什么愧疚了。可是这次，他拼了命地想要去弥补。
　　打了满屏的“对不起”给她发短信过去，希望她能够看到，觉得一条不够，他不断地复制发送。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能不能别一声不吭地消失？
　　整整一个星期，杨静的座位都是空的。她回来的时候，班里很热闹，好多同学热情地围在她身边，对她关心问候，桌子上堆满了大家送来的零食，她腼腆地笑着，和往常一样。
　　他远远地看着她，心里一团乱。
　　重新回来上课，她看着黑板上整齐的板书，听着老师的声音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一个星期都被关在家里反思的她，面对母亲的哭泣与责问，能说的也只是“我没有”这三个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手机关了好几天，再拿出开机时，无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跳出来，有2个是小桃打的，其余的都是出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被英语老师叫起来读课文时，杨静还在发呆，她站起来拿着课本的动作很僵硬，眼睛扫来扫去不知道该找哪里。同桌小桃小声地告诉她该读第几行，可她面对似曾相识的单词，怎么也张不开嘴。
　　以为她没听见，小桃又告诉了几遍，最后声音大得连老师都听见了。
　　“咳咳，你先坐下吧。”老师反而很尴尬，又叫了别的同学读课文。“以后上课注意听讲。”老师瞥了她一眼。
　　大脑一片空白，她脸上火辣辣的烫。
　　杨静怎么了？
　　不知道啊……
　　听到同学的小声议论，林越扭过头去看她。她低着头，一手扶着额头，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突然发现有大颗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掉在书上，模糊了字迹。他惊诧地睁大了双眼，就这么看着她哭，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节课下课，他成功地在走廊里拦住了从洗手间回来的杨静。
　　“你还好吧？”
　　杨静低着头要走，却被他固执地拉回来。
　　“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样下去，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或者，或者你把你妈的电话给我，我去跟她解释行不行？”
　　来往的同学朝他们投来了奇怪的目光，甚至还有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她的脸越发的烫了，手指紧紧掐进肉里，终于受不了了，朝他嚷道：“你能不能别烦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一怔，想说的话全都哽在喉咙里，手一松，眼见着她把自己推开，跌跌撞撞地跑回教室。他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回荡着的，全都是她刚刚放出的狠话。一遍一遍，清晰地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