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一世情》拓境

7、斗诗会

　　转眼到了中秋时节,我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也有月余,许多事情渐渐了解,加之个性使然,我很快便融入了新环境.中秋节这一天,李府上下一片忙碌,却人人脸上一派喜气.我久未谋面的二哥李清居然也在这一天从军中回家了.当他得知我失忆后很是着急,直至见我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他才松口气.随即又一脸严肃地拍了一下我脑门,说:“死丫头！吓死二哥了！叫你顽皮，这么大了，也该收敛收敛了，否则到时候怎么嫁得出去？”末了，还“哼哼”了两声，我一脸愕然，父母亲和大哥居然全笑起来，而他自己随后也笑了起来。我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地说：“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收拾你。”说完做势打他，他则故做惊慌地躲闪。。。。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中，我们度过了一个温馨的中秋。
　　说起李清，居然也是个阳光型的美男子，眉眼之间英气逼人，身材高大威猛，想是在军中锻炼出来的。他不同于大哥，那李环精明干练间却掺杂淡淡的忧郁，让人不由怜惜。究竟是什么让那样一个男子徘徊忧伤呢？我很好奇，却不敢轻易碰触那片神秘的禁地。
　　中秋后第二天清早，，绿儿跑进房喳呼着要替我打扮，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她笑笑，说：“小姐！你连斗诗会也忘了？”“斗诗会？”我一脸白痴样望着她，希望她能赶紧说明白，别像挤牙膏似的。在绿儿的介绍下，我总算搞明白所谓的“斗诗会”就是一年一度在中秋后举行的诗才大比拼。参加人员多是达官贵人及其子女。去年李瑶在斗诗会上小露了一手，被众人称为“小才女”。说实在的，我并不在意去斗诗会夺魁，只是想见识一下古人的那种场面。心想自己根本不会做诗，顶多只是会背一些古人的诗作，还是不去逞强，安份些好。
　　岂料我还没说什么，绿儿见我兴致不高，居然碎碎念起来：“小姐，你不要不把诗会当回事，这可是一场盛会，多少王孙公子，名门小姐都想在会上一展文采。这可是关系你终身幸福的大事！”
　　“什么，关系终身？”好严重！我不由凝神听绿儿解释。搞了半天，原来就是许多未婚配男女会经由“斗诗会”而被双方父母或本人看中而结成姻缘。“少见多怪！”我心里嘀咕。
　　午饭后，父亲便带着母亲、我们兄妹三人和几个仆人来到“斗诗会”场地所在——右臣相许达的家。
　　在相府下人的引领下，我们穿过亭台楼阁，长廊水榭来到一宽阔场地。众人见到父亲纷纷见礼，父亲一一介绍并带着我们还礼。待寒暄完后，我才得空细细打量这场地。竟然发现这场地居然在花园中。但见四周种满菊花，各式各样，这时节，那花儿却开得甚是繁荣。场地正中是一高台，台上放有一八仙桌，桌上备有笔墨纸砚。桌后上方支有一卷帘，不知做什么用的。台下分两排依次排好桌椅，桌上摆满了醇酒和鲜果点心。
　　不一会，众人在主人安排下一一落座。父亲，母亲与一群官员及家眷坐在左侧上方，哥哥们被安排坐在左侧下方。而我则和一群千金坐在右侧中间。自己感觉位置还不错，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视线一飘就能清楚地看见父母和大哥，心想万一有什么也可以来个眼神交流，呵呵！绿儿则老老实实地立在我身后。
　　在右相一番开场白后，“斗诗会”正式开始了。我无意斗诗，只是四处张望，不时拿起桌上的点心轻咬慢嚼。绿儿几次趁人不注意拉我衣袖示意我“斗诗”，我但笑不语，装作不知。心想：“反正方才大哥，二哥都有赋诗，并赢得了众人的掌声，早已压下平常人，为爹爹争了脸面。”我也就更加无所谓了。
　　当诗令官——“斗诗会”主持人，对众人说中场以“菊”为题作诗时。一位身穿鹅黄衫裙，约摸十四五岁的姑娘从我身前走过，经过我时还特意瞧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咯登：“她是谁？她认识我？看她方才瞧我的样子似乎不怀好意啊！”
　　只见她袅袅走到八仙桌前，提笔写下一首诗，那诗令官念了一遍后即刻叫下人将纸悬挂在卷帘上。众人定睛一看，纷纷叫好。我不会作诗，但见此情景，料想那诗也是作得不错的。那女子向众人施礼谢过后，望了我大哥和我一眼，旋即退下。我一愣，随即看向大哥，却发现他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看不出什么。
　　稍后，又有人上前作诗，我已全无兴致。想着那鹅黄衫裙姑娘，想着大哥，神思恍惚。突然感觉绿儿碰了我一下，我回头看她。她却示意我看前方。我微微转了一下身子，才发现我左侧两步远站着一锦服少年，约摸十七八岁。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朗不凡，只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双眼迸出寒光，让人感觉有点邪气。只见他轻掸衣衫，环视众人，最后定定望向我，说：“莫非李小姐不愿意？又或者象传闻所说，前几日从树上摔下来以至记忆全失，作诗也不会了？”说完，他仍噙着一丝冷笑看着我，众人也停止交谈全都看着我俩。
　　“他让你以‘酒’为题赋诗一首”绿儿见我不语，悄悄在我耳边说。我本不欲逞强，可听他方才在众人面前所说，分明是存心取笑我，让我难堪。我若不作上一首，岂不应了他的话，说我成了傻子？再者，去年李瑶在‘斗诗会’上露了脸，今日我若推托，众人必不允。我若执意不作，反遭人怀疑。最可恼可恨的是此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奚落我，我若不反击，那我也太软弱可欺了！
　　心思一定，我脑中迅速回忆曾经学过，背过的契合题意的诗词。待一选定，我恨恨地回望了那锦服公子一眼，走上台去，提笔写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
　　丹邱生
　　将进酒
　　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
　　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
　　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写罢，我站至一旁，待诗令官读一遍后，一下人将诗挂于帘前。众人一看，均不由面现惊喜、钦佩、赞赏之色，连父亲也面露惊喜。我往下看去，但见二哥嘴都笑歪了，大哥也面露微笑。那鹅黄裙衫少女则美目一闪，低下头去，兀自沉思着什么。而那锦服少年则冷冷地盯着我，神思怪异，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诗令官站在我身侧又细细品了下我方才题的诗，“妙哉！”说完，便率先鼓起掌来。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跟着鼓掌。我施礼谢过众人准备下台。这时，右相许达突然开口道：“李小姐不愧才女，才思出众。这首诗大气磅礴，浑然天成。料想今日再无人能作比这更好的诗了。”说完扫视众人一圈，见众人点头，便接着说：“本相今日便做主，将这套翠仙竹文房四宝奖予李小姐。”说完，一青衫仆人捧来一木盒，许达接过后双手递给我。我略一迟疑，偷眼见父亲向我微微点头，便放心地双手接过木盒，向许达拜谢。
　　回至座位，绿儿喜不自禁，悄悄说道：“小姐真了不起！今日把大家都震住了！”我暗笑，心想：“李白号称‘诗仙’，他的大作不把你们震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