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痴儿说梦》雨天打雷

13、 刘姥姥三笑博众心，纨绔子一处生事端

　　却说这日刘姥姥又进大观园，碰巧被贾母听见留了下来。众姐妹欢喜的停了一日的课，结伴来听刘姥姥讲故事。都觉着比那些先生说的好，那刘姥姥虽是村野人，却生来有些见识况且年纪老了，世情上经历过的，见头一件贾母高兴，再一件那些哥儿姐儿爱听，便没话也编出些话儿来。众人何曾见到过这些话，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才说到小姑娘茗玉烧柴火处，外面忽传来南园子马棚里走了水了。唬得老太太口内念佛，又忙着命人去火神跟前烧香。王夫人等人也忙过来请安，回道，“已经救下去了。”老太太着才罢。宝玉心急，想知道茗玉如何，老太太却是再不许提这故事了。宝玉只得怏怏作罢。

　　散后众人商议着再起一社，黛玉因见宝玉仍心心念念的记挂着那小姑娘茗烟，有些吃醋道：“我们雪下吟诗，依我看，还不如弄一捆柴，雪下抽柴来的有趣儿呢。”宝玉瞅了他一眼，也不答话。

　　湘云心里却有些不痛快。

　　那茗玉的故事听得众姐妹皆是惊叹，然而毕竟与自家生活无甚关联，一叹之后也就不放在心上。唯有宝玉私下派茗烟去找小姑娘的庙，想要帮她几分。湘云感慨不止，又见他对黛玉的包容，也不禁被他感动。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可不是像后世的男人，没几个能容得下女人对自己的这样的话啊。

　　湘云心中默默的赞同林祈的话，果然宝玉才是黛玉的良陪啊，只是他们能成么？

　　宝玉不说话不代表湘云不说话，“确实是有趣啊，宝哥哥不如我们试试吧。”湘云想着刘姥姥报答凤姐救了巧姐儿就认定了刘姥姥是个好人。更何况她还知道四大家族覆灭之期不远，自己和各姐妹很有可能落得和茗玉一般的下落，到时又要怎么办，又有谁怜惜，莫不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飘零天涯，魂归九天。想到这，湘云又动起了一个主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刘姥姥了。

　　黛玉果然被气到了。不过想着她将来可能是自己的嫂子才将火忍了下去。宝钗却是笑着来拉黛玉的手。“好妹妹，云妹妹不懂事，你可别和她计较啊。”

　　不知是宝钗这个笑容触动黛玉想起那个近来在府中流传甚广的金玉良缘的传言还是怎么的，黛玉冲着宝玉横了一眼，便要走了，宝玉忙又是一番劝解。

　　宝钗在一旁，依旧是落落大方的笑容，只是细看，手中的斯帕轻轻撕扯着。而湘云呢，想着她的那件大事，早已神游天外了。至于迎探惜三人，也早已见怪不怪，各做各事去了。

　　湘云也不会理会这两孩子耍宝。眼尖看着贾母处散了，悄悄的抢在宝玉发现前拉住了刘姥姥。

　　湘云嘴中只管闲聊，尽是她们乡下的事。刘姥姥一时也摸不准，只好小心的应付。湘云一边寻思一边把话题不着痕迹把话题扯到婚嫁上。

　　“刘姥姥，不瞒你说，这城里虽有城里的好，可也有城里的不中意，我呀，有个丫鬟，今年年纪也不小了，我有意替她寻个婆家，要清白人家做正牌娘子的，家里的子弟最好也是勤俭上进的，有读书最好了。”

　　刘姥姥听了这一番话，直合手念阿弥陀佛，夸赞道，“姑奶奶真真是个好人，这般为小丫鬟考虑，日后定是个有福的。”

　　湘云浅笑。翠缕年纪也不小了，又是贾家的家生子，她能彻贾家未衰落前嫁出去是最好不过了。当即就扯着刘姥姥。“姥姥，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毕竟是我那丫鬟的终身大事，姥姥实话跟我说，乡下可有这样的人家？那丫鬟虽然身份低了点，但是我会还了她卖身契。可如果人家冲着贾家的声势娶了她，日后少不得是要吃苦的，我可心疼。姥姥，你若是帮我那丫头找到个好人家，我必定好好谢你。”

　　刘姥姥听到那声姥姥，便直道担不起，也知道湘云史诚心要给翠缕找个好人家，沉思片刻道：“乡下也有什么人家，若是那大富人家，老婆子还真不敢保证，但是找个家境一般的清白人家，老婆子还知道谁家的婆婆脾气最好，子弟也都是好学的。只是姑娘这事问过那个丫头吗？”

　　湘云这才想到自己过于冲动想要给翠缕找个好人家，倒还没问过翠缕呢。于是笑着对刘姥姥道，“这正要我要姥姥去告诉那丫头的，毕竟姥姥比我了解。”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湘云处，黛玉还没回来，大概是在宝玉那吧，不知道两个人好了没？

　　二人进了潇湘馆，湘云把翠缕叫了过来，这小丫头见湘云这几天食欲不好，特地去厨房做了几个湘云喜欢的小菜，湘云派人来喊时正正做好，端进来时才看见刘姥姥，见刘姥姥坐在湘云身旁，便浅浅的给刘姥姥问了句好。

　　刘姥姥忙要站起来，说不敢当，湘云却是按着翠缕的身子坐了下去。“这礼该，你可是她的大媒人。”

　　翠缕正在摆桌，各色小菜色香味俱全，使人不禁手指大动。

　　翠缕听到自家姑娘说什么媒人，不由红了脸，“姑娘又说笑了，翠缕要一直守着姑娘。”

　　湘云笑着指着翠缕道，“好姐姐，我怎么敢耽误你一辈子呢？”

　　“姑娘我才十七呢，按府里的规矩二十才放出去配人，府里这么多姐姐妹妹还没轮到我呢。”翠缕跺脚，“姑娘你再说这事我可不依了。”

　　“好姐姐，你现在可是我的丫头，府里的规矩管不到你身上来，再说，就是你年龄不到我才替你着急，你若是再小点我定带你走了，可我这才十二，你可不能等到那时候，你是必定要出去的，等你到了年龄，万一被那个老爷看上了，要了你，到时候我可没办法替你求情，别说你，就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鸳鸯，平日里就是我们这些姐妹哪个不是姐姐的喊？风姐姐那般人物，也要敬她。就是大太太二太太们也要客客气气的。可是若是哪位老爷看上了她，愿意还好，不愿意的话，纵是老太太护着她几分，可等老太太去了以后，她难道还逃得了好？更何况你虽是我的丫鬟，老子娘都还在这，若是太太们要把你许给哪个不成器的东西，我纵是不同意，她拿你家人来要挟，我又怎么忍心你难做？”

　　翠缕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姑娘，可是我想就在姑娘身边。”

　　“傻姐姐，我又怎么舍得你离开呢？可是难道你不想要将来的孩子也可以读书做官么？”

　　“可是姑娘……好啦，别说了。”

　　刘姥姥刚才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对翠缕很满意。笑着对翠缕道，“将来只当多了个亲戚，常常来看姑娘，姑娘定会很欢迎你的。”

　　“是啊是啊。”湘云连连点头，其实她此举不仅是希望翠缕能找个好归宿，也是私心想给自己找个后路。
　　刘姥姥又道，“我心里也有了几个人家，待我去探探口气，再来给姑娘说。”

　　湘云道，“将来事成，必要好好谢谢姥姥。”又命翠缕送刘姥姥至下榻处。盘算着等刘姥姥的消息一来，就去告知老太太。

　　翠缕一路送刘姥姥，一路与刘姥姥闲聊。没多久，刘姥姥就把翠缕的个人和家里都大概了解了，眼看就到了，翠缕又把要注意的事说了下。刘姥姥越看越喜欢，只是深深遗憾自家没那个福气。拉着翠缕的手，“好孩子我定会好好为你找个好夫婿。”

　　翠缕红着脸，告退不提。

　　次日，贾母同刘姥姥游大观园，并未提起此事，湘云松了口气，她昨天忘了告诉刘姥姥暂时不要告诉老太太。彼时大观园有宝黛湘琴及贾家姐妹等人，颇为热闹。行至迎春处，一室简洁清净，并无多少物品，贾母不喜。迎春喏喏不语，司棋欲告知，迎春为奶娘等人掩饰。贾母并不深究。

　　又至黛湘二人处，黛玉处如书屋，整洁，湘云处则是布置得小巧可爱。贾母点头称是。而宝钗处则如雪洞，毫无布置。贾母不喜，为其布置。

　　至午时，设宴大观园，刘姥姥赞大观园美景如画，贾母大喜，赞惜春，让惜春画出大观园美景，惜春欣然答应。

　　后刘姥姥为琏二爷与凤姐之女取名，名曰巧姐，湘云甚爱巧姐，常往看之，渐渐接触贾家家事，架子虽在，内囊将尽。不由悲哀之。心思尤二姐之祸，劝凤姐积善行德，凤姐独不信此，称，妄为知己。湘云亦无奈，只得教导巧姐，巧姐亦聪明非常。

　　而后数月，刘姥姥与湘云在林祈的一个城外别院会面，给翠缕说了户人家，姓杨，诗书传家，祖上几代还做过大官，只是清廉所以没有多少余财，这几代又有些落魄了，待到这一辈才又有起色，家境也还不错。这小哥今年才二十，早几年为了读书耽误了娶妻，今年中了秀才，来提亲的乡亲多，可人家看不上，定要个识字懂礼的姑娘，我们乡下的姑娘学的是纺纱插秧，谁家姑娘那么有学问呐。可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又瞧不上他们家，那肯把大小姐们嫁到乡下吃苦？这杨家二老老来得子，早把家产分好了，因这幺儿还没娶妻，才跟着一块住。我跟他们微微一露意，他们家就同意了。这大世家族的千金小姐的贴身婢女，比个小家闺秀也不差什么，又主意有手段，懂学问有礼仪，将来也能持家教育下一代，更何况翠缕姑娘年轻貌美，当场就同意了。

　　湘云听着也觉得很不错，央林祈去查查这户人家的底细。果然如刘姥姥所言，性子也好。湘云便放心的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知道湘云身边还有个之风，也就同意了。

　　而林祈趁机要为负责管理林家名下湘云的产业的小厮林东讨之风，说二人已情投意合，湘云暗自觉得自己太不关心之风了，可是翠缕将嫁，自己身边不能没有个大丫鬟，于是和之风商量，把二人婚期定在了两年后。
　　这些都是后事了，我们先来看看这儿。

　　话说赖大家的请了贾母等人赏院子，薛蟠早已对柳湘莲念念不忘，得知他喜欢串戏，尤其是生旦风月戏文，误将其当做风月子弟，言语不堪。湘莲心中又气又恨，不过是强忍着罢，见这会薛蟠又来欺辱自己，又气又恼，暗生一计，假意顺从，把薛蟠骗到了荒郊野外狠揍了一顿。唬得薛蟠在家没多久就接着去外头照料生意出了门。

　　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不知道哪个谁，把薛蟠打死冯源的事捅了出来。本来薛姨娘求了王夫人找找关系，谁知这次的官员怎么也不肯松口。又找不到薛蟠，便说他畏罪潜逃要封了家产。还要剥了薛家皇商的身份，把薛姨妈吓坏了，贾家王家也求人帮忙，可人家一听这事都变了脸色，有一个和贾家世交的官员好心透露，大家这才知道竟是大皇子的手笔。

　　薛姨妈吓坏了，天天泪流不止。“对了，元春，元春不是在宫里么？”求着王夫人去求元春说清，为这事，薛姨妈几乎把家里大部分的钱花了进去。宝钗有心劝姨妈不要这般花钱，免得日后难过，可是薛姨妈救子心切，她也劝不住。好容易求得个结果却是薛蟠是杀人犯不适合做皇商，把皇商的资格给了薛家二房。薛姨妈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王夫人心中虽有失望，但是很快想出个主意，与薛姨妈商议将薛家二房两个孩子控制在手，嫁王家的女儿给薛蝌。心中却盘算着想把宝琴嫁给宝玉，以便控制薛家，满足元春在宫中的用度。

　　薛姨妈回家向宝钗说出王夫人的主意，宝钗立刻注意到王夫人的意图，薛姨妈得知，大怒姐姐王夫人这般算计自己，然而毕竟薛家长房落难，没办法也就尽量去笼络薛蝌和宝琴两个兄妹。而薛姨妈和王夫人也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