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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相忘江湖七 ...

  •   月无忧从未这般后悔过。

      她心中此刻追悔莫及,自己逃不了,也连累她人。

      她前几日就该怯懦点,惜命点悄悄离去,虽然不光彩,至少能保住命,她一直无法无天,因为无人制得住她,如今终于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她是惹不得的。

      她到底不是天不是地。

      就是明白的太晚了。

      木兰刚刚那般狼狈模样,也不知伤的如何,误不误性命…

      月无忧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王爷已被几个侍婢拖住缠斗,但几招内高下立分,不过这王爷现在只为取月无忧性命震慑他人,暂且还没功夫理会别人,将人打开就是,月无忧见他来势汹汹,掌中带风,知道这一掌打在身上定然落不到好,当下便只有足尖一点,身形径直向后退去先暂避掌风,这一招也是漂亮,月无忧是使着轻功的,脚下根本未着地,但那王爷步步紧逼,连着几掌拍出,掌掌擦过月无忧的衣襟,若不是月无忧总是情急下稍快那么一些,早就被打飞了出去和木兰一般下场了。

      月无忧退了几步身后就挡到了看客的木桌,但这时候再退是来不及了,月无忧只有反手将木桌抬起向那王爷砸去,那王爷不闪不躲挥出一掌,‘轰’的一声将木桌劈碎,月无忧就趁木屑阻挡住他视线的一瞬间从他身边越过,与他擦肩而过奔向比武台,那王爷听了风声伸手便抓,好在月无忧腰肢柔软向后一仰却又不倒,扭腰躲过了这一招。

      这一变故虽说繁杂,也不过眨眼之间,月无忧被逼到这一地步武功再无保留运至极致,眼见着她一角衣衫闪过,人就已在比武台上站定,只是微喘着,略有些慌乱。

      这样的神情在月无忧那张漂亮的脸上也是不常见的。

      “你若再这么不留余地,我可就将你的龌龊事当着众英雄的面讲出来了!”月无忧此时不得不小人一些,用上了威胁的手段。况且她本来也不是君子。

      那王爷被她从手心逃脱,面色更加难看,但也是脸色难看而已,当即冷哼一声便向月无忧冲去,竟是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众侍婢立即持了兵器包围了比武台以找机会出手相助月无忧,而病痨鬼似的轩辕庄主,这时候只能咳得更加痛苦,对眼前的闹剧无暇去管,他咳得越来越厉害,旁边小厮见了连忙递上块手帕,他拿手帕一抹嘴,手帕上竟是染了片血色。看来月无忧猜错了一点,轩辕德真的病的不轻,他毕竟的确失去了个女儿,又违背本心助纣为虐害了那么多江湖人,自然会有心病。

      月无忧见这王爷竟然软硬不吃,一心执着要杀自己,心里叫道不好,惹了这个人真是倒了大霉,眼下再躲也躲不开了,月无忧心中哀叹一声苦哉!

      月无忧是个女子,纵然总是一身长袍,梳着寡淡发髻,她仍是个女子,最多玩世不恭了些。

      但凡江湖女子,对敌时大多以巧拨力,最怕的就是遇上刚硬的男人,因为力气上总是差一些,差了那么一些,就敌不过。

      这王爷内力高深,武功繁杂,大概那藏经阁的武功他都一一习得,月无忧硬着头皮与他对过几招,眼见越来越慌乱,直被逼到比武台边缘,王爷一爪勾向月无忧脖颈,月无忧又是向后仰了一仰险险避开,王爷当即爪并成掌,劈向月无忧肩头。

      月无忧这一掌是挨的结结实实,避无可避,她与这位王爷悬殊太大,迟早会输,但月无忧不甘认命,她一向是个惜命的人。

      月无忧已站在比武台边缘,又受了这一掌的力道,身形颤颤,嘴角溢出血来,却仍没有倒下去。
      这不应该,她应该如同前两人一样被打飞出去,滚落下去才对。

      原来月无忧敬反手扣住这王爷手腕!王爷怒极,正欲再补一掌,月无忧已先一步摸了磷石粉运起西域秘术,她此刻拼命,旁人不过一定睛的功夫,须臾间月无忧掌心的火球就腾起熊熊巨火将两个人笼罩其中!

      这是切实的火焰,离得近的侍婢都觉得火焰灼热的睁不开眼不得不持剑护着身前,眯着眼退后几步,旁人只见火团里影绰两个人影,一个人发出扭曲的狂吼,正是那位被火焰燃烧的王爷!!

      月无忧会西域秘术,她在火焰里也毫发无损,而那王爷武功再高终究是个肉身,月无忧抓住他的手不松,他就只能被迫承受火刑的痛苦,他挥拳想击退月无忧,但隔着熊熊火焰,他看不大清眼前人影,挥出的拳也因为肌肤疼痛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根本奈何不了月无忧。

      月无忧受了重伤,唇齿上尽是染的血红,但她一刻不松手,那王爷就笼罩在火焰中,迟早要被烧死。

      月无忧横眉怒目瞪着他,咬牙恨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西域秘术,你怕什么!”

      王爷的确一直想得到西域秘术,但是为了震慑旁人,而不是为了自己先承受这死一般的痛苦!

      月无忧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此处和这王爷了断,否则日后定无宁日!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那王爷痛苦难当的时候,正欲借机出手了结他,一座屋檐后突然无声无息的跳出个面相丑陋的矮个子直奔月无忧而来,这矮个子手里拿着个竹筒,对准月无忧一喷,竹筒里立时喷出了一些粉色烟雾。

      月无忧在这迷雾上吃过两次亏,听了身后风声,连忙闪身躲去一旁,霎时间那火焰一点都不见了,月无忧完好无所,衣服也干干净净的,而那王爷身上燃着焦烟,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他承受了这般痛苦竟然还没晕过去,愤恨的盯着月无忧的目光有如实体,那矮个子身上裸.露的皮肤俱是凹凹凸凸的烧伤,脸上也是这样,难看的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愿看第二眼,他不是为了与月无忧缠斗,当即只是扛起倒在地上的王爷就急忙纵身跳房逃走,旁里侍婢要去追,被月无忧拦住:“无妨,我们就在他修生养息的时候离开中原,回了西域,他就拿我没法子。”况且这王爷城府极深,追去难免再落陷阱。

      月无忧嘴上虽说这要走,却又急忙奔到那几个白家人面前,随手揪住一个人的衣领急忙问他:“木兰,木兰在哪?!”

      那人被揪的莫名其妙,但刚刚见过月无忧功夫不敢和她动手,就和她争执道:“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木兰,我可不知道!”

      月无忧受了重伤,情绪一激动就胸腔震痛,站立不稳,阮桃未曾见到木兰,看她情绪不稳定,不敢再耽搁,硬是与绿蝶将她拖走了,轩辕德只是在主位上一边咳得吐血,一边眼看着,也未派人阻挠。

      大抵他还有那么些微不足道的良心。

      如此众人便启程回去西域,那王爷自顾不暇,这一路便平平安安。

      连日行了几日路暂且在一处镇上歇息,月无忧便与阮桃讲了遇见木兰那事,阮桃听虽听了,却没放在心上,只当月无忧一时错觉,因为那时候恰巧无人在月无忧身边,只有月无忧一人看到而已,况且月无忧后来受了伤,糊里糊涂的谁说的清?

      再说了,若木兰还活着,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找月无忧?月无忧这般张扬的人,有心打探不难找到,就算是在逍遥山庄相见也十分容易,而且木兰还与一些江湖人在一起,这就更加奇怪,木兰入了中原后大多时候和月无忧,侍婢们在一块,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和那些江湖人相识了?

      谁也不信月无忧,月无忧只有在心中叹气。

      她若这样回了西域,就不会与木兰再相见了,想想实在不甘。

      木兰虽在莫自在庄长大,但她并非侍婢,身份特殊一些,她父母也是中原人江湖人,因要回中原赴敌,便不得已将木兰托孤道莫自在庄,那之后她父母就再未回来,想来已遭不测。

      木兰和月无忧也算相处久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木兰是随月无忧一起来的中原,如今却不能随她回去,自然令月无忧心中感到缺憾,她本以为木兰已经死在恶鬼府的手上,可就像阮桃说的,木兰若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月无忧?

      月无忧也想不通,偏偏没人信她,她每每想起木兰被那王爷一掌打晕的情形就一阵痛心。

      也不知道木兰现下如何,不会被那王爷一掌打死吧?她可是为自己挨得这一掌..月无忧越想越是忧心,正此时,就听外面传来吵嚷声。

      “店家,你莫要看我们年纪小就诓我们,你这店面这么大,怎么会没有空房了?”白家小子为在木兰面前争一口气,与那掌柜的装腔作势争辩道:“我爹爹他们可等会就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好说!”

      听这白家小子竟拿父亲来当靠山,木兰别开头,面上有些嘲笑。

      那白家小子扭头见她笑了,当即便讨好她道:“木兰妹子,我听刚才路上有人说这附近的梨花开的可好看,等会爹爹他们来了,我带你去看?”

      “你不是也没来过这,认得路?”木兰哼笑一声,神色中颇有些不屑,但那白家小子一心讨好她,一根筋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傻兮兮,状似义气的一拍胸膛,道:“一张嘴走遍天下,木兰妹子,我绝不会让你去问路的,只要你想看,都包在我身上。”

      木兰听的心不在焉,突然似有感应,抬起头望上阁楼。

      阁楼上月无忧与阮桃正靠着二楼横栏向下望着,阮桃面色惊讶,月无忧目光颤动。

      木兰与她们对上视线,一时失神移不开视线。

      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见到了。

      可见命运这东西着实可恶,竟让人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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