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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最后唯一的亲密接触 ...

  •   一天下午,下着大雨,我去办理手续回来,刚走进办公室放下雨伞,周清杨就跟进来了。他说:“小林,你跟我去一趟美亚公司。”
      那是一家中法合资的大企业。不过没听说最近他们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动态啊,怎么下着这么大雨还要去呢?见他吩咐,也就没多想,就又拿起雨伞,拎起公文包跟着他下楼了。
      雨下得还很大,这次他没有用司机,而是自己将车开了出来,让我上车坐在副驾驶位上。
      我看他面无表情,似乎不是很高兴,心里有些纳闷,就在想,是不是那个公司出什么状况了?他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敢乱开口。
      他开着车,却没有去美亚公司,而是开到了江边停了下来。车子的雨刷哗哗地来回刮着,他看着方向盘,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我:“小嫣,你要离开了吗?”
      听到他这样问,我的心忽然又好痛、好痛!我将脸别向右边的车窗,默默地点了点头。眼泪就像车窗上的雨水一样,倾泻而下!
      他伸手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我,而他自己,也拿了一张,似乎也在拭泪。我不敢去看他,怕自己会受不了。
      窗外的雨,还在铺天盖地地下着,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这大雨中了一样。而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这狭小车内空间,只剩下车里的我们两个人都在无声地流泪。
      他打开汽车音响,忧伤、缠绵、空旷、飘渺的音乐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是我最喜欢的日本矶村由纪子与著名二胡演奏家坂下正夫合作的经典曲目《风居住的街道》。
      二胡的倾诉,几许伤感,几许情深,几许哀怨。钢琴的聆听,几份痴迷,几份怜惜,似一对相知又无法相守的恋人,他们凄美地交织在一起,相互倾诉,相互爱慕,仅一次不期而遇,便注定一生解不开的缘。岁月的伤感,人生的无奈,尽在惆怅的琴声里,缓缓流淌。流露着几分痴迷,几许惆怅,几许迷茫,几许彷徨,正如人恋人在风中的悲欢离合。低沉与温婉,交相错出,忧郁,淡淡悲怆怜惜般的和鸣,揉杂了所有一言难尽的疼痛与无奈、思绪徘徊,清醒与怨恨,柔肠寸断。随着曲子的起伏,激荡迂回,我沉浸在这凄婉悲凉里,感觉心里的鲜血在汩汩而出,心痛得几乎要窒息,滚烫的泪水也倾泻而下,他也别过脸去悄然就拭泪。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他静静地递过来两张A4纸,我有些纳闷,擦了擦泪水,接过来看,这一看,却大吃一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的。因为,这是我曾经记录了后,就收藏在自己电子邮箱里的一篇日记。
      我问他:“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有一次在查看邮箱里的工作邮件的时候发现的。里面除了你发给我的一些工作上的邮件外,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邮件名字是“沉入海底”。当时我很好奇,打开看了内容后,更是震惊。后来我想,这一定是你在写了这篇日记,收件人在转发给自己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发给了我了吧?你自己都不一定发觉了。”
      我听了后仔细回想,才想起来,一定是这样了!当初写这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他,所以在写收件人的时候,错将自己的邮箱地址点成他的了!真是阴差阳错啊!
      我拿起他打印出来的日记,再一次看自己那篇日记:
      一定是为了那曾经的、穿越了隔世的约定,让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吧?……而我那人生中最美丽.最绚烂的序幕,也就那样跟随生活的节拍,缓缓拉开了!
      怎么会有那样奇异的感觉?怎么会?我不知道!可是,原本从不相信什么爱情的我,在那一刻才彻底相信:原来,真的会有将沉寂了千年般的心门豁然打开,让情感的天空从此变得明朗、澄澈、绚丽、芬芳的的情缘出现。
      我惊喜、紧张、慌乱、害怕、不知所措。也许,还有期待.....可是,我知道:我们其实仍是咫尺天涯—因为,虽然每天都会望穿秋水般的渴望见到他,却又怕真的会面对他。因为我怕,怕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从我那紧张.羞怯.慌乱的眼神和手足无措中,发现和读懂我对他那难以掩饰的思念,以及自己都很难说清到底是什么的情感。
      我还害怕,害怕他因此而笑话我,甚至鄙视我......因为,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笨笨的、傻傻的、丑丑的、呆呆的丑小鸭……我是那样地自卑!而他,却是那么那么地优秀!他: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热情开朗、成熟稳重、幽默风趣、风度翩翩……在这样近乎完美的男子面前,我一贯的自信荡然无存!然而,即使如此,我对他的关注、思念却在伴随着自卑、羞怯、矛盾的痛苦和挣扎中与日俱增!
      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过,即使是程程,也只是那种暖暖的情感而已。不禁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自己尚且还不闹清楚,那个人也不会知晓.何况,就算是他知晓了,又能怎样?我知道,这只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然而,没有料到的是,当我还在彷徨.迷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想着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时常鬼迷心窍地去琢磨他、研究他的一行一动。他偶然说句话,就猜想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在说给谁听?是什么意思?是暗示给我听吗?他偶然的一个眼神掠过去,我的心里忍不住就会颤抖,欢喜或者忧伤、沮丧。怕他不注意到自己,又怕他注意到自己。更怕他似看不看的余光,轻轻地扫过来,又飘飘地带过去,仿佛全然不知,又仿佛无所不晓。觉得被他那能洞察一切的眼神透视了,然而也感觉:可能根本一直是被他忽视的......远远地看见他或者想起他时,心里就会虚虚地、乱乱地、潮潮地、湿湿地、柔柔地、甜甜地、却也痛痛地......或着飞上了天堂,或着坠入了地狱——或者,就被他搁在了天堂和地狱之间经受着无边的煎熬!
      想着他的时候,每时每刻心里面全都是他的影子:吃饭的时候,看不到他便食之无味;走路的时候,渴望着他就在身旁伴随;独坐思念他的时候,仿佛他也就在对面深情地凝望着你;清早一醒来,他立刻从脑海里跳出来,不禁莞尔一笑他的及时报到;晚上夜夜失眠、辗转反侧,他仍然在枕边徘徊、喃喃细语;好不容易睡去,他又跑到了睡梦中,做我所有梦境中的主角……我知道:他,已经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而我,早已沉迷、深陷,无法自拔!
      关注着他的时候,费尽心机地去打听关于他的所有一切事情,也细细密密地回味他每个动作的细节,每句言语的深意。而做这一切的时候,要像间谍,不能让他觉察,也怕别人疑心。要无意似的慢慢把话题扯到他身上,再表现地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小心地、一点点地询问关于他的事情。这时,最好有很多人在一起,这样就有了和大家一起议论他的自由,还不至于被怀疑。每了解他一点,心里就刻下一个点,点多了,就连出了清晰的线,连绵的线续得长了,就勾勾勒出了轮廓分明、生动无比的那个他!
      有时,真的很想对他说,说出我对他的思念、爱恋和痴迷,我的挣扎、徘徊和痛苦……可是,我又不敢说,也不能说。然而嘴里不说,脸上不说,可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汗毛儿都在说着,说了说了个大雨倾盆,说了个翻江倒海……可是,悲哀的是:所有的这些,他也许仍然一点都不知晓得......
      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也许就会为他想着所有的事情:他会冷着吗?会热着吗?会开心吗?会烦恼吗?......每一次,哪怕是看到他只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自己的心也都会立刻颤颤的,替其忧虑、心痛不已!气自己无法让他变得快乐,恨自己不能多为他分担烦恼;而每一次看到他开心的微笑时,原本烦恼着的我,也立刻就会欢欣雀跃起来!仿佛刚刚还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立刻变得阳光普照,晴空万里起来!
      因为那么在乎他,所以希望和期盼着他能够每天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然而,我能为他做的却很有限,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今生注定是无缘的......所以,我是没有资格去为他做更多的事情的,连关心他多一点的资格,我几乎都是没有的。因为,他不属于我啊!所以,即使再深的情感,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即使再想去关心他,也只能克制着去不闻不问;即使思念成灾,内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了,却要装作心无挂碍,风平浪静,。
      此时的我,感觉真的是很会演戏!只是,不知是否可以骗过所有的人,也包括了他?本以为同样也可以骗过自己的,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谎言。因为我几乎没有再继续装下去的耐心和力气了。我快要崩溃了!原
      本以为自己会很坚强,但没想到内心却是如此的脆弱。因为,即使时再炙热的情感,却也要永远地埋藏在心底。虽然不是天崩地裂的震撼,可是,那慢慢地、一点一点吞噬你的心灵的痛苦,却让人感觉生不如死……
      心里的阴霾感觉就如同影子一般,时时不肯离去,如影随形。无论何时何地,那个影子总能找到你。渐渐地,我习惯了这种随时随地沉浸在这样情绪里的情形。因为我知道:我早已经无路可逃,我也无力去逃了。本想就这样走下去,可是,无边的“思念” 却“不招即来”而且“挥之不去”!有时,也希望自己可以努力去忘掉他。但却发现,每一次的努力挣脱,都会让自己更痛苦、更不舍,心里更凄凉!而弹回去的力量也更强大,更难遏制……于是,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脆弱了、矛盾了、敏感了、深沉了、忧郁了、无奈了......
      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伤感的音乐,于是,轻轻地用极细的心弦把它们串了起来,它们情感真切、温婉,却又那么地充满了无奈、痛苦和幽怨......仿佛是从心灵最深处发出的低吟和叹息。虽然,每次听的时候,心真的都会很痛、很痛,痛地已经不是在流泪,而是在滴血!然而,我却还是忍不住沉浸在里面,不能自拔……也许,只有在那种音乐中,才能找到自我,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安慰和灵魂的共鸣吧?
      有时心想:唉!还是永远不要让他知道吧……最好永远他都不知道!因为,那样也许还更纯粹一些,就当作那是命运赐给我自己的一杯酒吧,用那隔着时光的杯盛着,一口口地慢慢地品着,是甜蜜、是酸楚、还是苦涩,都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品味吧!把自己醉倒了、麻痹了、遗忘了……饮尽那份属于自己的孤独吧!
      记得曾跟他说过:有时真想让自己酩酊大醉一回!那样,就什么都不再去想了,把什么也都忘掉。可是,那浓烈的酒精真的能将那揪心扯肝般地疼痛麻醉吗?真的会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吗?不,我不知道......
      就这样,一边怀疑着自己,一边审视着自己,一边可怜着自己,一边安慰着自己......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我:是那样的憔悴、痛苦、悲哀、无奈……轻轻地问自己:这样的你,快乐吗?然而,话刚出口,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擦肩而过也是一种缘份……可是,这样的一份缘却让我如此地痛苦不堪。因为:世俗的禁锢就象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注定了,我今生只能是对他遥遥凝望了。可是,他给我带来的那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思念、渴望、甜蜜、酸楚、痛苦、徘徊和挣扎啊,却让我快要几乎崩溃!我知道:我早已中了爱情的毒药!无可救药!也无药可救……
      我想:也许这是天意,让我的生命中遭遇这样地一段“孽缘”!那么,无论我如何抉择,都注定了要承受这样痛苦和折磨……”
      当我再一次读着这篇为他而写过的日记时,一边读,原来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我的心也再次如刀绞一般地疼了起来。眼泪也再次喷薄而出,后来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泣不成声。
      他轻轻地将我揽了过去,眼泪也再次流了下来。我的脸颊贴在他宽厚又温暖的胸前,忍不住哭得肝肠寸断。
      周清杨用他的脸颊轻轻摩蹭着我的头发。用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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