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好久不见 ...
-
苏墨暄摆好毡墨纸笔，心里却静不下来，手里的笔滴下一团墨，眼看着也是不能用了，被他反常的揉成一团丢进了桌边的纸篓。扭头看向电脑桌上的手机，眼神更暗了几分，随手又铺上宣纸，提笔胡乱的写了起来。
*昨天夜里*
“小苏，谢谢你今天陪我逛了这么久，”樱花妹站在城隍庙的老街牌坊前转身道，“我在酒店订好了晚餐，你如果没安排的话就一起吧？”
苏墨暄想，左右都是要把副总送回酒店的，没有多想也就答应了。他把沾上小笼包汤汁的西装外套扔进后备箱，就往酒店方向去了。过了下班高峰的魔都，路上车流量也是不小，没有多远的路也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走进包间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苏墨暄的视线贴着地板缓缓移动，看到了自己前方5米的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sora，对不起，让你等了我那么久！”
苏墨暄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樱花妹已经走到那人的身边，依进怀里。
“不用跟我道歉啊manami。”说着，sora单手搂起她，在她的额头轻啄一口。
刹那间，苏墨暄心头涌起的意外，期待，失落，自嘲和空虚就将他整个包围，很想立刻离开，视线却停留在那双脚上，没有力气挪动一步。
“好久不见。”sora像是不想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去适应，主动开口问好。
“是啊，好久，不见。”苏墨暄下意识地开口，轻声地，听不清他语气里的颤抖。
苏墨暄不记得那两个人在晚餐期间都说了些什么，又做了哪些亲昵的举动，只记得自己不停的喝酒。
终于一餐结束，苏墨暄借着醉意仓惶地跑出了包间，想开车回去却连车钥匙都没办法塞进去。只好拿了要洗的外套打车回家，还让齐曜枫看了一场笑话。
苏墨暄回神时，只看到桌上十来张宣纸，写满了好久不见。
“呵……”自嘲地轻笑一声，知道他今天怕是练不成字了，迅速收拾掉桌上的东西，换上一身休闲的装扮，准备出去散散心。
齐曜枫趁着JJC的间隙，伏在阳台栏杆叼根烟，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第一次看见苏墨暄这样随性的着装，一时忘了去调侃，只是细细打量着。粉白的立领短袖polo衫，配上一条浅灰的七分裤，干净的白色休闲袜和低帮运动鞋，合身的剪裁称得那人肩宽腰细腿长，没有用发蜡梳起的黑发，斜斜的刘海恰巧盖住长眉，显得眼睛格外晶亮。原来应该是个飒爽的身影，却因为蹙起的眉头和没有血色的脸而有些阴郁。
一瞬间，他忽然把眼前的人和那个男孩的身影重叠了起来，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出了神，等反应过来想叫住他的时候，早就看不见人影了，手里的烟也已经烧完。
叫住他？齐曜枫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明明觉得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自嘲的笑笑，把烟蒂扔进烟缸就回去继续JJC了。
苏墨暄就这样一直沿着大路走着，好像完全不知道太阳晒在身上的热度。大概走了有一个小时，苏墨暄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小公园，衣服已经汗湿大半，自己也觉得有点脱力，就找了个树荫下的长凳坐下了。看着眼前玩闹的孩子，路过的无数青年、情侣，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从小学到大学和sora一起度过的那么多时光。太阳渐渐落下，公园里的人也都渐渐散去，路灯整齐的亮起，灯光打在苏墨暄的身上，好像同时也照到了心里。
是啊，该走的总是会走，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等那等不来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墨暄好像忽然想通了，站起来又环视了一下公园，深深的叹了口气，“结束吧。”
齐曜枫打完JJC才觉得有些饿了，想热个菜吃饭，才发现冰箱里没酒了，才想起来中午被苏墨暄喝了不少。无酒不欢，齐曜枫随手拿了一件宽松的T恤一套，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回家屯着。刚开门，却发现302门口站着个陌生人。那人看到齐曜枫像是看见了救星，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你好，我是苏墨暄的朋友，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吗？”
齐曜枫觉得奇怪，就算苏墨暄不在家，苏奕清应该也在，有什么道理来问自己这个邻居？而且那人脸上跟苏墨暄如出一辙的营业笑容也让齐曜枫很不爽。
“不熟，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多搭理，锁了门朝楼下走去，到了楼门口却看见苏墨暄呆站在一辆白色BMW的面前。
“哟，你倒回来的巧，楼上有你的熟人，找人都找上我了，你还在这发什么呆？”
苏墨暄听了猛地转过头，投来惊疑地眼光，“你说……楼上？”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地址的，也不知道明明应该在陪副总的他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他家，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可他还没能跨出半步，身后的一声“苏苏”就叫住了他。
齐曜枫感觉有戏可看，半靠在楼道门口仔细打量起来。
“苏苏，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好不容易把manami哄去了美容院才有时间过来，你……”
“手机我没带，”苏墨暄不打算再让他说下去，“你出来应该也挺久了，找我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去找副总吧。”
“苏苏，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可我真的有苦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那人没料到苏墨暄会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慌乱，快步走过去拉起苏墨暄的手，却被淡淡的抽离了。
苏墨暄平视着眼前的人，像是轻笑又像是轻叹了一声。
“sora，我等了很久了，你记不记得你是第几次让我等你？”
sora怔怔看着苏墨暄，说不出话。是啊，第几次了呢？他没有刻意去数过也知道怕是已经上百次了。
“算上刚才那次，一共172次。”苏墨暄微微阖眼，“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可我真的累了。”抬眼又看了看sora，往左侧挪了一步错身走到并排，“何必呢？算了吧。”
“什么算了？为什么算了？！”察觉到苏墨暄要迈步离开，sora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像是突然发狂，大声的吼了出来。他没有给苏墨暄时间去思考，一把把人搂进怀里就要去亲吻，却被苏墨暄一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齐曜枫在一旁看着，挑挑眉，刚才的吼声和这个清脆的巴掌声应该是惊动了不少人，周围的楼层有不少脑袋探出了窗口或是阳台。
“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过也不大适合在这解决吧？”
苏墨暄一把推开sora，朝齐曜枫点了点头，“谢谢齐师兄提醒，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我先回去了。”走到楼门口，sora也快速追了上去。
“这是你的选择”，苏墨暄扭头看着sora，忽然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他打了巴掌的侧脸，“对不起。我不想等了。”抽手走开了。
“……苏苏。”sora看着苏墨暄的背影，最终没有追上去，握拳的手心被车钥匙戳破慢慢流出了血，脸颊滑过两道泪痕，最终还是低着头上车离开了。
他早就想过这种可能的，两年前他做了决定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算是保护了他吗？还是最终依然伤害了他呢？一想到那个他不得不去面对的女人，他心里只有恶心和厌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