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木含歌

11、第 11 章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理可得，一千个观赏者就有一千种黄昏。它在他们眼中或悲壮或凄美或落寞。可是在付辛博和井柏然的眼中，它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静谧过，这种静谧渗入了血液，永远相伴。
　　就在这时候井柏然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声,他努力装出小鹿斑比的眼神对着付辛博说:“饿了。”一切无比自然,不带任何拘谨。
　　“冰箱里有食材么,我去给你做饭。”付辛博随之起身。
　　两人努力装作三年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往事从来就不是过眼云烟。
　　付辛博起身走到厨房开始做饭,穿上围裙,淘米切菜,偶尔会因为搞不清楚调料的位置而忙乱，但总体还是流畅自然。这时,井柏然已经抱着一桶鱿鱼丝吃开了,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发呆。
　　由于生日和付辛博挨得还算近，而自己跨出了第一步之后，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回报，虽然……今天也算是他跨出的一大步。可生日还是一年中很重要的一个日子啊！没有得到礼物，应有的祝福也没有。井柏然沮丧的想着。气鼓鼓的扔下鱿鱼丝，跑进厨房。
　　一边盘算着要怎么开口，生日没有说一句生日快乐质问一下应该不会显得自己很小气吧？可一边身体已先较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双手圈着付辛博的腰，头微微下垂，靠在他的肩头。
　　“嗯？”付辛博就发出了一个语气词，也就没有再发问了。想着可能是小孩儿在撒娇了，甚至还轻笑了一下。
　　井柏然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自己是不喜欢过生日的。岂止是不喜欢，还十分讨厌。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恨的产物还是爱的结晶，抑或根本就是冲动之下的无奈之举。他甚至在小学的时候还认不出自己的妈妈，只以为那是别人家的漂亮阿姨。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受到过嘲讽，因为不在乎了，所以也没有怨过谁恨过谁。后来有人开始慢慢因为一个比赛开始爱他，反而觉得受之有愧，要倍加珍惜，虽然这个爱和他生命里一直要渴望的爱截然不同。
　　好像天生就有那么一种本事，只为在乎自己的人而活。唯一一次无比讨厌父亲是因为奶奶生病住院，爷爷年纪也大了，身边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本该是顶梁柱的父亲却不知跑去了哪里。不过那也只是讨厌而已。长大一些了，也无法和父亲亲近起来，因为伤害已经形成，我们把一个瓷瓶摔碎后再粘合起来它也只是一个破碎的瓷瓶，虽然井柏然认为自己心脏比瓷瓶要坚韧多了。
　　心只有一颗啊！当你还稚嫩的敢于把心挖出来捧着献给别人的时候，却被人狠狠用鞭子抽打过，你还能再一次义无反顾的拿出来虔诚的献上么？
　　或许他已经这么做了。可惜不是对父亲或母亲。
　　对于没有深切爱过的人，是提不起力气来恨的。恨是一个多么决绝美艳的字，它是末路狂花，透着要把别人和自己挫骨扬灰的欲念。

　　三年前，也是差不多的场景。那个时候似乎想过，就那么跟这个人锅碗瓢盆的过日子，也已足够幸福。
　　可是却不能。
　　哪有那么多的自由，谁又能任性不认命？
　　“我生日那天你为什么都没有表示一下？”在异国的生日却是过得那样的寂寥。内心的寂寥。孤独是喧嚣人海中竟找不到同行者，井柏然想，不停地穿过一座有一座城，去往一个又一个国家。不是为了那些沿途美丽的风景，而是能使自己绽放的更加光芒万丈。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够找到自己的好风景。
　　最好的风景，一直被抛在了身后。
　　哪里是你的好风景？
　　那里四季温和，黑夜与晨昏都温暖美妙。那里生活安逸，所有的情感都是爱。那里不会有冷漠和疏离，更没有猜忌与背叛。所有的恶习都不复存在，时间舒缓和宁静，因为岁月带不走什么。
　　其实这些没有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最好的爱情是我们肩并着肩，一起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
　　付辛博非常诧异的答道：“有啊，我有给你发邮件。”因为怕你不接受，因为不想承受一场空欢喜，所以没有打电话和寄礼物。
　　他选择了一个较为平和的方式——发邮件。
　　“我很久没有上邮箱了，所以没有看到。”
　　井柏然以前一直觉得收发邮件是一种非常小文艺的交流方式，身体力行的推广着它。后来渐渐地觉得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会发邮件给他。这种交流方式助理和经纪人才会经常用到，就懒得再上邮箱查看了，连在手机上装个APP都懒得装了。
　　“既然你没有看到，那礼物我现在补上还来得及么？”付辛博一个转身，往井柏然嘴里塞了一颗豆子。
　　“什么啊！”在尝出来是一个豆子之后，不禁撇了撇嘴。“这就叫礼物，也太没有诚意了。我还是去看邮件吧！透露一下，你都发了什么东西啊？我待会儿会不会被感动的嚎啕大哭。“
　　“可能会哦！”付辛博宠溺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其实按照两人的身高来讲，付辛博做这个动作其实没有漫画中那么美好，但是气氛和眼神却是恰到好处的。所以还是一个很有爱的画面，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