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th Q（二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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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倒是给了赤司一个明确的信号：黑子确实在心理上欢迎赤司走过来，和他进行交谈。
少年毕竟不是什么善于主动出击的人，当然赤司也不是，只不过他并不排斥在适当的时候让自己显得主动一点。
天色逐次被黑夜的气息所浸染，已然变得越发昏郁。
风悠悠地荡了起来，柔柔碎碎的，以一种极为舒缓的节奏在空气间来回/蹭/动，点在人的皮肤上时，凉意未至，却已然退散。
赤司微微侧了侧脸，维持着优雅且不失友好的笑容说：“我很喜欢书，当然也可以去更大一点的图书馆，但是总比不上来这里方便，倒是你还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喜欢书呢。”
每当赤司有意放软语气来说话时，似乎都能为他带来预期的效果。
少年确实拥有一套掌控人心的办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黑子面前需要表露怎样的一面，因而对自己的脸部表情做了一个隐秘而细约的调整。
尽管黑仔在这期间极有意识地盯着赤司看，但他并没有捕捉到这些变化，少年无意识地垂了垂眼眸，才道：“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一次是为了工作才跑过来找资料。”
话说到这里，得到的回答大概也只有两种。
要是赤司对黑子口中的工作没有兴趣，他大可以极尽圆滑的将之敷衍带过，并且在最适当的时机抽身告别，然而若是赤司对此抱有一定的好奇，那么他极有可能主动开口做进一步地询问。
只不过在大多数时候，赤司都会选择第一种方案作为自己的标准回复，但是在当下他要面对的是黑子，少年自问没有办法似对待别的人那般应对他，又或者说一个安于淡薄的人会因为工作要求而主动出击本身就能够够勾起人的兴致。
赤司决定从黑子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东西来。
“是什么工作让黑子这么努力？”少年悄悄地凑过脸去，瞥了一眼黑子手里拿着的书本。
他的动作并不是很大，加之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十分素净，即使是这般突然的亲近亦无法叫人生出排斥之感，就连向来讨厌这种肢体接触的黑子都没有下意识地避开他。
只不过基于自身不可抵抗的/本/能/反应，黑子还是在无意识间轻轻地紧了紧眉梢。
虽然他很快就将这样的主观反应压了下来，可向来习惯了要随时随地对他进行观察的赤司还是将之完全看在了眼里。
由此，少年抿着嘴唇笑了笑。
倒不是说黑子的这种小动作在他看来十分有趣，而是因为黑子这种直接被他自身逼出来的反馈本来就足以牵动赤司的情绪了。
类似的波动并不是很多，但是能够让赤司甘愿接受的或许就只有这样的一种情况了。
太过剧烈的话反而会引起赤司的反弹，然而这样的情感若是因为自身存在度的低弱变得细水流长，等到它们蓄积到一定程度，有朝一日甚至发作起来，将会带来不得了的转变。
可赤司看不到这一点。
这个年纪的少年无论再怎么成熟，多多少少还是显得有些情况。
无论在外人眼中装得如何温文，赤司的本性依然是骄傲的，且骄傲的程度近于狂妄，自然不会将这么一点悸动看在眼里。
他认为自己能够完全掌握好这一切，因而对这可作调控的偏差没注入多少心思。
能者总是有任性的资本的，少年时期的赤司征十郎笃信自己能够让自己所算计的一切人与事如自己期望的那样稳妥进行，同时又因为这种没有人可以动摇的强大自信，少年处理某些事情的手段则会显得极为情绪化。
在他看来，他自己完全能够在肆意而为之后，让被自己的手拨乱的一切重新回到自己安排的道路上边去，所以才在某些感情地/宣/泄/上变得尤为随意。
由此不难解释为什么他在与黑子相处的时候总会显得过分自我。
如同既往的情况那样，他在黑子做出进一步反应之前，就猜到了这个少年会对他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少年在赤司合理且自然的提问之下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回答，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黑子都会表现得非常地难对付，但是从本质而言少年是一个行为端正的人。
由此他在赤司有意询问之时，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好像是要在中午的广播时段做篮球部的介绍节目，大概需要找与此相关的资料，然后写出通俗易懂的演播词。”
“哦？”赤司低低地呼了一声以示惊诧，恰时微微低下头来继续盯着黑子看，迫得向来注意这种礼节的少年即刻回应他的目光，才轻轻地道：“我倒是记得有几本书上边收录了这方面的知识，需要我帮忙么？”
“......”
黑子并没有即刻给他答复。
说实话，少年甚至开始怀疑赤司究竟是不是为了让他表露出震惊的神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这般叫人跌破眼镜的话。
不过，赤司在别人面前可没有表现得这么主动，黑子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少年不希望相关的猜测让自己显得那般妄自尊大，所以他不让自己的思维发散得太厉害。
而在黑子的印象中，赤司的学习能力向来吓人，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少年的帮助，黑子根本不可能去拒绝。
少年淡淡地道了谢，而后在赤司的主动引领之下，找到了会用上的书籍，才又走到了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边。
两个人并排坐在桌前前边，黑子低下头，乖乖的按照赤司的指使将重要段落全部抄录到了本子上。
少年写得非常认真，微微斜搭在额边的浏海随着垂头的动作落到了他的眼前，黑子无瑕整理，只由得它在自己的前边晃。
赤司无声的将视线从书本上剥离，偏了偏眼眸来看他。
只见少年的发白皙的侧脸滑落，静静地垂在颈边。
沉默着的黑子显得比往常还要纤弱，少年的轮廓如此柔和，轻轻抿着嘴唇的模样看上去恬淡而淑清。
深深看过去时，那气质竟是如此惑人。
而赤司在这绝对的宁静之中，竟也不自觉地晃了晃神，待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已经伸了出去，恰时掬起了少年颈间的发，以指腹抚弄着，让黑子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手上。
赤司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自身亦为当下的行为感到尴尬，只不过如果少年即刻将手缩回来，便算输了。
赤司一本正经地看着黑子，柔声笑道：“抱歉，只是情不自禁。”
这样的解释其实就跟没解释一样，直叫黑子的眉头拧了拧，紧紧地盯着他看。
可赤司总会找到应付他的办法。
恰时他的手还没有放下，即使黑子当下将注意力全部拨了过来，但显然没有想到要先将赤司的手拍下来。
于是，赤司这般轻易的在他的脸上动作。
少年趁黑子没有留意时，掐了掐黑子的脸颊。
黑子当下一愣，眼睛微微发直，显然是不敢相信赤司居然做了这样一个动作。
“噗！”赤司难得笑出声来，这时才松开了手，上半身也往椅背靠了靠，之后才完全撇过脸去。
少年确实有努力克制笑意的打算，只不过没有立即成功。
赤司确实压抑住了笑声，但是肩膀还是微微缩着，看上去似乎真的被戳中了乐点，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可收拾了。
会过意来的黑子并没有明确地表露出恼意，然而少年还是慢慢地又蹙起了眉梢。
他静静地看着赤司，以冷淡得让人猜不出情绪的神情直面另一个少年。
赤司终于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他的笑容不改，眼里却因为黑子看着他的方式而微微多了某种深意。
流光自此滑过，又隐秘地坠入深处。
他轻轻地开口，表现得依旧从容。
“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这样看着我，才让我忍不住想要捉弄你嘛。” 赤司温声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平日难见的轻快之感。
他的话让黑子更觉疑惑，少年慢慢地说：“没想到赤司也有这样的一面。”
闻言，赤司自然而然地微微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黑子还不了解我，所以才会这么惊诧的。” 赤司如此断言。
面对这般镇定的赤司，黑子毫无胜算。
少年当下连话都不想接了，只是出于本能反应又看了赤司一阵子。
赤司莞尔，以一种比刚才来得平和的眼神回看他，轻声道：“黑子...虽然我不介意你这样看着我，但是再这样拖拉下去，图书馆就要关门了。”
就这一点而言，他确实将黑子吃得死死的。
他们又花了两个小时共同完成了那份播音稿。
待他们离开校园时，天已经黑得相当彻底了。
在黑子看来，这其实是非常一件小事而已，毕竟同学之间总会有需要互帮互助的时刻，只不过赤司的身份与性格都比较特殊，才会叫人对此多搁了几分注意。
但是，那个时候的黑子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在赤司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因为如此特殊的对待而被标注上“朋友”二字的存在。
他能够待人温和，也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人帮助，但是却没有什么人会因为他自身给出的态度而被人看做对他来说极为不同的存在。
黑子根本没有办法多做探究。
首先，即使他自己的兴趣就是观察周围的人类以此了解他们的行为定式，但是他没有进一步研究赤司心理的意愿，并且再次之后，少年的全部心力都被别的事情调动了，由此没办法注意到别的细微变化。
因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最让与青峰大辉这个人相关的变动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37th Q（二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