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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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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吹卷起落叶怒吼着向前穿行,枝头蒴蒴作响不时发出噼啪的断裂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纵跃着,霍然前面的那人转身一跃,一道剑光随即而出,倏地又隐没在那翻飞地落叶中,忽地那道剑光从旁斜出朝后面那人劈将下来,力道之强竟生生在地上划出了剑道,入土三分,似有满腔的怒火一股脑地宣泄而下。
“好个乘风大舅子。”后面那人侧身而过,他看着地上的剑道摇了摇头道:“二哥,都是展昭的不是,这一路下来也没让你好好歇歇,喝碗凉茶吃个饭,还让你在这吹冷风,发发火也是应该。”
丁兆蕙眼一翻道:“展昭,你可别过分了,我又不是你们开封府的逃犯这么死缠烂打地紧追不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犯啥事了,你这不是毁我名誉吗!”
“我,只想见月华。”展昭扬声道:“二哥,现下只有你知道她在哪里。”展昭的神情中掠过隐隐地有几分焦急之色。
“人见到又如何,心却是不愿见,这样相见还不如不见免得又伤心。”丁兆蕙叹了声道。
“我,想见她。”展昭又重重地道,“不管她变得如何了。”
丁兆蕙脚一跺道:“难不成你还要刑讯逼供不成。”
展昭道:“江湖事江湖了,公事公了,私事自然就私了了。”
丁兆蕙长剑一抖道:“好小子要不是因为你月华怎么会受伤?来,来,来,咱们就好好来个私了。”展昭举起剑鞘一格道:“二哥,你要出气尽管动手,但求把月华的下落告知。”
丁兆蕙哼了声道:“你若是诚心让我出气就拿出真本事来,若一味谦让那才是没意思。”说话间又刺出一剑,展昭疾迎而起横剑直削,丁兆蕙手一翻反剑向展昭脖间抹去,展昭身子一矮山过剑锋,两道剑光上下跳跃着,剑气不时劈开吹过来的枯叶。
“这就是他,自家妹子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丁兆蕙心道。自从遇上了他,英气的妹妹有了女儿家的温柔,一向不屑女红的她居然偷偷地绣起了香囊,一直好动地她竟然一个人静静地闷在屋里给他做剑穗,曾几何时丁兆蕙和大哥不由面面相觑,这,是自家的妹子吗?也是因为他的出现,妹子受伤的次数明显多了,自己看见了不由要数落一番,可妹子却是一笑道不过小伤而已,说得那么淡然。自己曾问过同一辈中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为何选定他,记得丁月华只道了句:“因为我懂他。”他身为朝廷带刀四品,又是南侠出身,其中的情义两难,有意刁难之事自是少不了的,身在江湖的丁兆蕙站在自身的立场有时候也免不了埋怨几句展昭的公事公办,一旁的妹子若是听见也只说一句“我相信他”。丁兆蕙不由替妹妹叹一声,一句懂他,一个相信他,其中却有着多少不易,而妹妹却从未提过而是选择了和他一起担当,做哥哥看在眼里怎么不会心疼呢?
“仓啷”展昭一剑荡开了丁兆蕙的长剑,眼前的人和丁月华眉宇间如此相似,月华,展昭在心中轻轻呼唤,他和她相识与巨阙和湛泸的一次交锋,展昭讶然丁月华的剑术,心中自是增加了几分佩服,从那以后和她的相处,渐渐地展昭发觉自己心中已然抹不去那个清丽的身影了,多少次自己和她并肩作战,她的果敢让自己力量倍增,她的纯真和直率扫除了自己所有的疲惫,多少次的误解为难间自己也曾懊恼,她的出现和支持让自己又冷静了下来。月华,展昭的心底又是一声呼唤,这一次月华在保护包大人和公孙策的时候身受重伤,那脸上的一道血痕是如此的触目,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快点抽身赶过来,展昭还记得丁月华当时手捂着半边脸看着自己的眼神,她不希望自己看见,月华,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但听得“啊”地一声惊呼,展昭一回神,原来方才丁兆蕙一剑而来,展昭恍惚间本能地提剑一挡,剑锋顺势就抹了过去此时剑尖刚刺入了丁兆蕙的左肩,展昭忙急收剑势,硬生生地将力道收回,不由气血上涌,噔噔地连退了几步,嘴角渗出一丝血来。
“哎哟,妹夫,你怎么样了。”丁兆蕙见状忙过来,展昭长吁了口气擦了擦嘴角道:“不碍事,二哥可是刺伤你了要不要紧,我这有金疮药。”
“我就划破点皮,倒是你要有个好歹那一大一小我可怎么交待。”丁兆蕙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
“一大一小?”展昭一脸茫然地看着丁兆蕙。
丁兆蕙哈哈一笑,一拍展昭的肩头道:“你展家有后了。”
展昭先是一愣随之转而欣喜,他紧拉住丁兆蕙直摇道:“二哥,是真的?”
丁兆蕙呲了呲牙道:“我说妹夫你轻点,皮外伤那也是伤啊。”
展昭拼命地点着头,“恩,恩,恩”
丁兆蕙见状扑哧一乐,摸着下巴看着展昭道:“那照顾月华的王婶说这当爹的人会犯傻,看来还真是,我说你使劲恩什么啊?”
展昭搓着双手道:“我应该做什么呢,给孩子备些衣服?还有玩具,准备什么呢?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要不都备着反正以后也用的到的。”忽然展昭想到了什么,“月华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我更应该在她身边的,二哥,月华真心不愿意见我么,我不在乎她的脸变成怎样,在我心里她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妻子。”
“酸啊,啧啧”丁兆蕙头一次见到展昭如此无所适从的样子,“我当初带走月华是有些气恼你,哎,可你们俩一个惦念着这个,一个念叨着那个,怎么搞得我是恶人似的。月华现在身子刚好点,我是想让她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你那地方小案大案的这个时候还要让她替你担心吗,所以我想索性就眼不见为尽嘛。”
“原来如此,多谢二哥了。”展昭一躬身。
丁兆蕙摆了摆手道:“承不起你这大礼,我怎么看你的眼神那分明写着不爽嘛!”
展昭一搭丁兆蕙的肩道:“二哥又说气话了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没照顾好月华还要你大老远地跑来跑去费心思,我这一路追得你够呛,刚才又是一番力气,我自己都饿了,走走走,先找地方好好吃一顿再一起去看月华。”
哥俩一起向林外走去。此时风止,树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