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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one.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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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百无聊奈的清洗着酒具,然后一只只整齐摆放在吧台上,垂下的指尖凝聚了一颗颗莹亮的水珠,门口漫过的昏暗夕晖,在水滴上折射出灿金的光。
擦干手后,他便坐在吧台后调酒师的位置,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一边等待着客人上门,一边看看在布置桌椅的格雷尔和威廉。两个人依旧是不和平模式。
格雷尔无所不用其极的偷懒,不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就是赖皮撒娇装娇弱。威廉则很淡定的一手搬椅一手推推眼睛将格雷尔拖回来。被威廉揪回来后口中怨念不断,格雷尔边慢吞吞的动边向坐着悠闲喝果汁的他发射‘秋’波,怨毒的那种。
后者不以为意,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门外。街道上人很少,偶尔开过一两两车。
夕晖黯黯淡淡却铺天盖地,被高高矮矮的楼房切割后斜 斜漫过这一方天地,几声鸟雀幽鸣,路灯循次亮起。伦敦的天空总是飘浮着不散的雾气,迷迷朦朦,即使偶有阳光,也是惨惨淡淡,昏昏欲睡。
他似乎有些呆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靠近他这边的壁灯也亮了几盏,收拾完后的威廉已经不见了,格雷尔软软趴在吧台上,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夏……”格雷尔刚吐出一个字便急忙用手堵住嘴,有些懊恼,然后恢复平日的妖娆,“天蓝,人家想喝酒的啦~~”
他也并没有追问,这一年来,格雷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欲言又止了,总觉得那个‘夏’有问题,但多次探察无果,他选择了忽视。
“喝什么?”
他站起,拈过一只高脚杯,问。
“Bloody Mary ”
天蓝动作娴熟地用匙子挖了几块碎冰放进高脚杯,摇匀看了看,将伏特加去塞倒入量杯中,平视,量出45ml,塞上瓶塞放入冰桶,倒入伏特加后再加200ml蕃茄汁,摇匀,剖开柠檬,切下半片新鲜的柠檬片卡在杯壁,插上一根新鲜的芹菜根。
格雷尔干脆坐在吧台上看天蓝调酒,然后一脸享受地拿起杯子细细观赏着成品,嘴角的微笑拉的很大,果然还是红色最美。
“不要坐在上面,给我下去。”天蓝皱着眉冷冷道。
格雷尔不满了,“人家只是想坐坐嘛~~”
“有凳子。”天蓝不耐地瞟了眼吧台前唯一的独脚木凳和吧里大堆大堆的椅凳。
“可是这是赛巴斯的专属位置哎~~他会杀了我的,而且人家想挨天蓝近一点坐嘛!”喝一口酒,他瞄一眼吧台边的凳子,边说边向天蓝凑近,天蓝很不给面子地淡淡撇他一眼。
很随意的动作,但搭配少年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凌冽如冰的蓝色眸子,就有了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可是我不想挨着你。”少年的语气冷淡。
有那么一瞬间格雷尔愣了,端着酒的手有些颤抖,他凝视着杯中鲜红剔透的液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真是美丽……”
天蓝见他不动,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恶作剧地使劲推了他肩膀一把,格雷尔猝不及防摔下去,跌坐在地,恢复正常。
红发死神揉着腰大力哀怨,“天蓝啊~还不快来扶扶人家,原本因为今天赛巴斯要来,人家准备上台跳舞的啦……你看看,人家的腰都要断了,你怎么赔偿人家……”
天蓝放下杯子,冷漠道:“你放心,人妖的腰没那么容易断。”说罢,不顾凄惨哀号的格雷尔,天蓝走到门外,将门边的木牌翻过来----正在营业。
门外是渐渐厚重起的夜色,张扬着浓郁的化不开的魅惑。房屋连成一片晦涩的阴影。倏而,起风,他的深蓝色短发轻轻晃动,最后一丝光线,也终于,被黑暗淹没。
天蓝用托盘端着一杯Corkscrew走到离吧台最近的单人座区,放在桌上。
“Corkscrew.”
“谢谢。”
转回去的时候便看见吧台前唯一座位的主人,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颀长优雅,正含笑看着他。
腥红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暗藏神秘,加上几近惨白的肤色,让人不由想到暗夜中高贵孤独而嗜血的种族。天蓝将托盘放下,男人温柔的注视让他有些不自在。
“一杯 Jack Rose 谢谢。”男人轻轻开口,声音低沉柔和。
吧里早已经开始吵闹起来,人也越来越多,中间的舞台上,随着乐队跳舞的已经不是以往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是一身妖娆打扮的格雷尔。在激动人心的摇滚乐伴奏中,他做着一些高难度惊险的动作,下面的人欢呼回应,气氛倒也活跃。
好不容易在格雷尔偷懒的情况下置齐了客人需要的酒水,天蓝有些累了,而对于这个一年来每隔几天来一次的客人,他也随性许多,于是一边欣赏着格雷尔的舞姿一边进行手上的工作。
男人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格雷尔甩了甩他那一头鲜红的长发,摆了几个耍酷的姿势后,一边扭腰一边抛着媚眼向舞台边缘移去。
不出天蓝所料,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即使中间还有密集的人群,格雷尔还是义无反顾地以一个夸张的姿势向男人飞扑过来,而现在男人坐在他前方偏左,如果他闪开的话,毫无疑问的,这吧台上的物什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而且最重要的是格雷尔那个人妖很可能会扑到天蓝自己身上!
脑海闪过这一念头时,天蓝不由得抽抽嘴角。
“赛巴斯~人家……”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一向以闪避为原则的赛巴斯蒂安竟没有闪身,而是优雅地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稳稳抓住格雷尔扑来的脸,挥手,轻松将其甩出七八米远,撞到墙上,滑下。
“……好想你……”地上的格雷尔气息奄奄地把话说完了。
天蓝莞尔,唇角几不可察的细细挑起。
赛巴斯重新坐下,脱下手套放在台上,微笑,血色瞳孔隐没在两弯月中,他看着他,目光柔和。 “少爷,您笑了。”
“不要这么称呼我,赛巴斯蒂安先生。” 天蓝重新摇动手中的调酒壶,语气平静中隐藏着一抹不耐,“你对那个故事太入迷了。”
“您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当做角色扮演。” 赛巴斯蒂安微笑道,看着天蓝将调酒壶中的橙红色液体倒入酒杯中,再加上一小枝樱桃做点缀。
“我对这种幼稚的游戏不感兴趣,我想你也会更愿意快些把故事讲完,而不是呆在这受骚扰。”
天蓝将酒推到他面前,赛巴斯笑了一下,勾起杯子啜饮一口,微微眯起眼眸,似乎十分享受。
天蓝只看他一眼,视线便转向吧里,冰蓝色的眼瞳映出远处不断闪烁的舞池灯光,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雪纺长裙的少女已站在刚刚舞台格雷尔的位置唱歌舞蹈----《Lonely》
忧伤而略带沙哑的音乐回荡在吧里,有些客人也开始邀请伴侣走入舞池随之起舞,也有些客人三五成聚聊天喝酒。
目光扫过,不经意却见其中有一群客人中似乎是老大的小胡子男人正向吧台处偷瞄,一边和同伴低声讨论着什么,见天蓝看见,还笑容猥琐地对着天蓝勾了勾手指。
天蓝微微蹙眉,冷哼一声,向后坐下,拿起一旁的报纸心不在焉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