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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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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驶入公海区域，甲板上的人训练有素没发出一点声响，只能听见发动机轰隆轰隆回答着浪花与海鸟。
许三多苦瓜似的戳在一角，任由衬衣被风掀起，露出他晒得和脸蛋一样黝黑的肚皮。
成才把外套脱了递给他，”穿上。”
许三多看看外套再看看一起长大的伙伴，眼睛让海风吹得睁不开，”不，不用，我不冷。”没等成才说话，又道，”还是咱俩一起过去吧，我比你能打。”
船舱内乌压压站了十几个黑西服，水晶吊灯兀自散发着淡黄光晕，显得袁朗一身骚包的纯白色特别扎眼。
高城嫌弃地皱眉，他从来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何况对方还是袁朗。
齐桓马小帅互不搭理共同对着长长一溜的扑克牌仔细研究一番，分别向长桌两端的人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高城看看自觉走过去准备就开始洗牌的吴哲，”洗牌发牌还是你的人，这个啊这可不行。”
袁朗端着高脚杯，窝在椅子里翘二郎腿，故意作出来的慵懒样子让人想打。”七哥放心，吴哲是不会做手脚的。”
当年在王庆瑞手下时，年轻一代中高城按资论辈排了第七，老七的名号也就在相熟的弟兄间渐渐叫开了。
“袁少客气，”高城冷冷说，”我跟你可没有称兄道弟的交情。”
丝毫不给脸面的撇清关系，激得齐桓石头等人动了动身形，似乎只要袁朗说句话他们就能立刻冲上去将高城摁倒在地。
应和似的，高城身后也起了骚动。
袁朗却出人意表地展露大大的笑颜，”我以为咱俩交情很深、刻了呢。”他加重深刻二字，一双眼挑衅地看着对面的人，只是普通样式的白衬衫黑西服，怎么穿在这人身上就特别好看呢？袁朗笑意更浓了。
高城还是冷冰冰一张脸，”你笑个屁！”不期然想起某个晚上的纠缠和喘息，脸上颜色愈发地黑，那道疤也随着面部肌肉的紧绷而变得突出了些。
“这笔账咱俩今天好好算算。”
“是该算算。不过高堂主我得提醒你，”袁朗亮出招牌坏笑，”那天晚上可是你先勾……”
“闭嘴！！”高城沉声喝住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某人，不料只一个字就足够常年相伴默契十足的手下们理解的了。
马小帅又不信又不甘又不好意思地扭曲着面孔。
甘小宁腮帮子鼓出来恶狠狠地瞪那头的袁朗。
吴哲抠着桌边沿才勉强控制住想哈哈大笑的冲动。
石头C3的手早被他俩中间的齐桓掐得快青了。
袁朗望着高城暴出的青筋和忽红忽白的脸色，突然心情大好。
高城很想掏出手枪直接毙了欠捶的这混蛋玩意儿，但这是铁路的船袁朗是铁路的人，怎么样也得给他城东A区铁老大的面子。高城这么说服自己，硬压下火气，”你到底还来不来？”
“来，今天不就是为了跟你赌钱么，”袁朗也一正面色，又变回正经八百的客套模样，”高堂主手下留情。”
成才恰巧从甲板下来，后边跟着穿了大一号外套晃晃荡荡的许三多。
高城昂头一招手，”成才，过来发牌。”
成才咬着嘴看看袁朗，一小步一小步往牌桌前蹭。
什么时候人精都变得不顾得罪老大也要听高城的话了？袁朗看在眼里，扯开嘲讽地笑：”成才也是我的人，你又愿意了？”
高城正色道，”他做过一天七组的人，七组就永远有他的位置。他也是我的弟兄。”
既然没有两边不沾的，那两边都牵扯，也算是公平。
“七组？不是早散了么。”袁朗存心想激怒他，看老虎被自己撩得炸毛让人很过瘾。
高城垂下眼，不算明亮的灯光映着他的睫毛，投下淡淡暗影。他居然没有动怒，只是很平静的承认，”七组，七组是散了。”
“可我的兄弟们都还在。”他抬眼注视袁朗，目光炯炯。
袁朗半天没有言语，末了曳着低哑的嗓音，”如你所愿。”高城竟听出温柔的味道，完了完了被这死狐狸气得幻听了都，他掏掏耳朵示意成才，”内什么，过来吧。”
酒窝腼腆一闪，成才已经接替了吴哲的位置利落地洗牌切牌。他动作流畅简洁，还是当年在七组名下的赌场里练出来的。
史今带出来的人呐，高城看见他似曾相识的抓牌手势，不禁起了年少轻狂物是人非的感慨。那一个总是温和微笑一个老硬倔着脖子的两人，现在又会在哪里呢？天涯海角不过是一抬腿的距离，你俩咋还不把腿抬回来。
对面某人两眼迷离神思恍惚，袁朗心里难得柔软一下，没有开口揶揄。
将第一张牌递至二人面前，袁朗黑桃K，高城方片7，成才：”黑桃K说话。”
袁朗随意丢出几个筹码，”两百万。”
高城做同样的动作，”我跟。”
袁朗笑笑。高城面无表情。
吴哲眼睛滴溜溜从这个转到那个，再从那个转到这个，试图找出两个□□新秀之间是否存在JQ。
第二张牌，袁朗黑桃Q，高城红心7。
“7一对说话。”
“要来就来大的，”高城手一挥， “三千万。”
“啧啧，这么着急啊高堂主，你一共带了多少钱？这把输光了还怎么玩？”
“跟你我一把搞定！”高城声若洪钟气势全开，一摞筹码哗啦啦扑向绿色的桌布，仿佛全城公认的新晋赌王不是那歪歪斜斜赖椅子里正一脸狐狸笑的袁朗而是他高堂主。
四周围一片寂静，几十块筹码砸在桌上的声音似乎镇住了他们，舱内原先还稍微松弛的气氛一下又剑拔弩张。
成才抿抿嘴，”袁少，您跟不？”
袁朗在全舱人的注目下慢吞吞掏出烟，慢吞吞点上，慢吞吞送到嘴边吸一口，眯眼充分享受烟草的气息，再慢吞吞吐出来：”啊，当然。”将三千万筹码推向长桌中央。
高城看见他那磨叽样早憋了一股子邪火在胸膛里，知道他是为了激他，妈的老子偏不上钩。对上袁朗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高城很是淡定地抄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许三多翻个三白眼两边看看，再瞅瞅站中间已经微微冒汗的成才，脸皱成一团。马小帅拉他袖子，”没事，别担心。”
许三多低头看看拽住自己身上成才外套的手，指尖因为使劲而泛白颤抖，点点头：”嗯，我知道。”
“许三多！”袁朗不知怎么突然注意起他，扯嗓子喊，把聚精会神研究牌局+八卦的吴哲喊得一个哆嗦：要A人了要A人了个烂人！
“有！！”许三多条件反射地回答，群众们的眼光又唰唰唰投在他身上，尤其马小帅，简直目光如炬要把他照出两个洞。
袁朗还在喊：”你是哪边的人？站在哪边？”
许三多五官挤到一处，嗫嚅着：”我，我……”眼睛急忙瞟向曾经的老大。
高城一副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无奈地笑出声：”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副熊样啊？得了得了过去吧。”
许三多本来就为难，这么一整直接有洒水趋势：”组长，我又错了……”
高城皱眉起立拉人顺手一推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打住啊，咱这在海上不缺水。”
许三多抽着鼻子一步三回头的过去了。
袁某人两次三番的挑衅（挑逗？）回回被高堂主无视，心下十分郁闷，二郎腿翘起来放下去翘起来放下去，齐桓偷偷跟吴哲打眼色：这叫什么，这就叫一肚子坏水按捺不住！
这各怀心思的情况下，成才又发了新一轮牌，袁朗黑桃J，高城草花7——”三个7说话。”
“袁少，”高城两眼盯住长桌那头的袁朗，语气神情却很轻松，”怎么着，你这是准备同花顺呐？”说完还附送一个小小的笑。
袁狐狸眉毛一动，旋即展开舔牙齿坏笑：”我准备什么，都是成才发的牌啊。”
成才何其冤枉，他还没有能瞒过高城眼睛的技术，他就算有那个技术也没那个胆，有那个胆也没那个心啊啊啊。
高城冷哼：”你少扯那没用的，根本就没有成才的事！”
袁朗自出道至今十余年，几乎逢赌必赢，不过三十岁就已是公认的下一代赌王。因牌桌上ACE最大，又是铁路最自豪的行动A队队长，人送绰号：老A。
屁的老A，我看是老千吧他！高城忿忿，老狐狸铁路带出来的小（我呸！）狐狸，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了？
袁朗摸摸鼻子，”高堂主，说话可要讲证据。”
“我说啥了？要啥证据？”高城比成才的小酒窝还要无害比许三多的白牙还要正直比吴哲后院的小花骨朵还要纯洁。
“。。。。。。”
袁朗面沉似水。高城志得意满。齐桓吴哲幸灾乐祸。马小帅甘小宁喜上眉梢。许三多懵懵懂懂。
成才一个冷战。
袁朗阴阳怪气哼哼一笑——小样，等给我逮住了好好”收拾”你。
高城立马敛去笑容，这家伙背上汗毛都给整的立正了。
其余众人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那个……高堂主，请下注。”成才好歹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顶着袁某人强大的怨气出声。要不怎么说是A队未来的接班人呢。
高城沉吟几秒，头往后扭了一下。马小帅立刻会意，取出身后一个密码箱走上前打开。
“这是四千万，”高城点点密码箱，”再有我桌上三千八百万。”两手一推，七千八百万滑了出去。
“唉，小七，你这么个玩法很容易输的脱裤子啊。”袁朗重新点上一根烟，烟雾缠绕，他的脸被遮住大半。
高城冷不丁又想起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低哑的声音混合了烟草味道，随着撞击他的每一下，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小七，小七，小七…………………………妈了**的。高城虎个脸：”少少说屁话，不跟就我赢！”
“跟啊，肯定跟。”袁朗扬扬手，齐桓拎着箱子从黑压压的背景里走出来。
于是继续发牌。成才脑门子的汗啪嗒滴入桌布，洇出小小的墨绿色的圆。
袁朗黑桃10，高城黑桃A。
“同花顺面说话。”
袁朗说：”我在XX岛一带买了一座小岛。那儿很宁静很美，我盖了个房子，不大，适合两个人住。白天游泳潜水坐条小船到浅海钓鱼，晚上就躺院子里数星星看月亮听海鸟扑腾翅膀。”甩手一个文件袋：”这是地契。”
“哟呵，手笔不小哇。”高城想了想，”我没什么之前的房地产，不如就我手底下军火生意，你赢了，一半拿走，咋样？”
“堂主！！”马小帅甘小宁急道。
“得失我命，不必啰嗦。”高城制止两个小子，二人悻悻退回去。
“爽快啊高堂主。”袁朗淡淡一笑，示意成才继续。
吴哲一脸兴味盎然地观察半天，高智商的大脑加超八卦的内心，还有什么JQ是不能被他识破的呢哦呵呵呵。
许三多这个愁啊这个担心啊，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成才先后离开七组加入A区帮派，高城和袁朗也不会结下梁子……班长，我又做错了，我可想你了呜呜呜呜。
成才这边才是真难受，他知道高城想要赢袁朗很难，但是他私心希望高城赢，又但是他无能为力。不为别的，成才暗暗咬牙，只因为要是袁朗赢了大概会把高城A死吧吧吧吧。
最后一张牌，背面朝上被送到长桌两端。
高城吸口气，将五张牌收拢拿起来。最后一张，小小的黑桃7露出个角。
高城面无表情地放下牌，看着袁朗歪在椅子里，皱眉头叼根烟，慢慢看了牌又慢慢合上。
其实吧这货也挺能看的。高城想。
“高堂主，”袁朗笑，阳光灿烂，闪瞎了马小帅等人的氪金狗眼。”这最后一把，我没什么可押的，除了我这个人。”
哎哟我草，还叫不叫人活了可要了亲命了雷到他姥姥家了！！
在站的黑西服们凭着当年拎颗西瓜就敢火并提根甘蔗就能砍人的勇气与意志才没有口吐白沫倒地而死。
除了高城……和许三多。
“怎么的，想跟我赌命？”高城并不搭理某人发送过来的脉脉秋波。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袁朗直到现在终于有了严肃的表情。
高城嘁一声：”你赢了我把我自己赔给你，我赢了还得接收你个祸害，你当我傻呀？”
“扑哧。”袁朗身后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冒出来一声。
巴巴将自己送上人都不稀得要，袁某人无耻又变态的心灵有滴滴受伤。
“好吧，你赢了，我A队队长就再也不骚扰你。怎么样？”
高城用他曾受过伤的大脚趾头都能想到袁某某又给这A人呢，他高城若说是对阵火并绝对胜券在握，可是这种拐弯抹角算计来算计去的事他确实不太在行，也不乐意费那麻烦劲。
综上所述，他其实是知道这场赌局的结果的，但他还是来了。不为输赢。
“好。要是我输，我就自愿当你三年小弟，叫你大哥给你鞍前马后端茶送水。如何？”
黑西服们集体倒抽一口气，完了完了高堂主脑子抽风了神经了这下坏了坏了了了了了……
袁朗眼神深邃地望着高城半晌，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点头。
高城二话不说直接亮出底牌：四个7。
许三多晃了晃，他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像上次一样说服袁朗放弃让高城做小弟的想法，但是任凭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毛线来。
舱内异常安静，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马小帅紧握拳头，只等袁朗亮出底牌就跟他们翻脸动手，堂主绝不能任人驱使，那根本是侮辱。甘小宁甚至将手探向腰间的枪。
齐桓察觉到他们的异动，也作出干架的预备姿势。虽然他现在认为牌桌上那俩纯粹打情骂俏，但是总有万一，也免得日后被袁朗揪住又做什么文章。
高城发现了他的动作，又回头看看面部肌肉紧绷的手下，”你们几个，别来劲啊，愿赌服输，我自己愿意，不准瞎掺合。”
袁朗又笑：”你就不怕真当我小弟？
“我人都坐这了还怕啥玩意啊？”高城倒成了最坦然的一个。”你到底开不开？”
“好，好。”袁朗连说几个好，也不知道是在夸高城还是回接他的话。
“我输了。”手一翻。黑桃K，Q，J，10后面华丽丽滴跟着红心9。
全场震精。
高城冷冷地盯着那张红心9。
“你赢了高城，愿赌服输，我不会再骚扰你。”
袁朗的声音有点消沉，但也只是一点，他站起来，走到高城面前，一手扶着他的椅背一手撑在桌上，形成环住高堂主的姿态。有几个想上去拦他，却被齐桓几人拽住。
袁朗似乎没有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只低头看着高城：”船马上就要进入X港的海域了，下了船我们就互不相识。”像是回应他，汽笛长长拉起，要靠岸了。
高城仰着脸注视他，属于他的气息将他围绕。高城双眼有些迷茫，嘴唇微微张开……
袁朗不错一瞬地盯着他，喉结上下动了动。
“……啊嚏！！”尽管高城很快就捂住口鼻，但距离实在很近，袁少还是被喷了一脸口水。
“对不住哈，内什么你今天有点太香了。”
……袁朗木着脸皮直起身，额头的青筋还是突突地跳了两下。
死老A不知道又整啥幺蛾子，还故意输掉，简直不符合他得寸进尺得点阳光就当自己太阳神的生活习性。高城偷偷斜瞄他一眼，对方只是靠在甲板护栏上凭风眺望。丝毫没有跑过来招惹他的迹象。
高堂主莫名地，奇异地，有了一丝不爽。
就一丝，没多的。
咳，被个死变态腻腻歪歪纠缠好几个月，还被迫跟他……咳咳咳，现在突然清净了，换了谁都会有点……不不不适应的嘛。
不来更好，懒得理他。高堂主扭头回船舱，由于太过失落啊不，由于有一丝不爽，导致他没有注意到死变态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冲着他的背影□□地笑了。
然后一路无话。高城一人窝在船舱里玩手机打游戏，马小帅跑过来告诉他收拾好了，马上靠岸。高城唔了一声，心里的不爽又多了一丝。
那天夜里的事情再度侵袭脑海，高城对自己很愤怒，你说平时记性也不咋地，时不常丢三落四，跟谁睡过他更是印象早就模糊得堪比删除，怎么对着内死老A他就连细节都记得！？
跟着高堂主风霜雨雪刀光剑影混了二十七年的厚脸皮不自觉有点发热。
酒后乱性这种事很常见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好在意的。对吧。
于是高城把自己对那次乱性耿耿于怀（其实是念念不忘才对吧七七……）的原因归结为他没打过袁朗被压在了下面，损了高堂主高少爷的威严。
甘小宁敲门进来，堂主，靠岸了，A队的都下船了，咱们也走吧……堂主你热啊，脸咋这么红？
于是高城黑着脸风风火火下了船，后面跟的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甘小宁。
A队的人整整齐齐在码头上等着，骚包白西服走过来，高城棕色的眼睛闪了闪，然而袁朗只是在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摆出客套礼貌的笑容，伸出右手：”高堂主，今天过得很愉快，我们就先走了，再会。”
你输了那么多钱还愉快呢？高城心里默默吐槽，面上装的人模人样，有力的回握：”再见，袁队长。”
袁朗果然信守承诺，带着人坐上车一溜烟走了。
高城立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屁股，不爽又增加一丝。
怀揣三丝不爽但赢了大把钞票的高堂主请兄弟们大搓一顿，又被灌了七八成，这才觉得心里松快点。
把马小帅等人赶回去，热闹一晚上的耳朵迅速安静，静的有点寂寞。
原来他怎么没觉得一个人住这么冷清？
高城看看屋里四散的小零碎，烟灰缸好像是袁朗给的，老虎玩具好像是袁朗给的，他脚上这双拖鞋好像也是袁朗给送来的？
不对啊，高堂主迷茫的打个酒嗝，这些东西他都收起来了，从没用过啊。
“回来了？我煮了汤，喝点解解酒？”听了一天的熟悉嗓音在耳边响起，微微振动空气，连带着振得耳朵发痒。
袁朗还穿着白天那一身，只是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本人腰上多了条粉红花边的围裙，配上他温柔的微笑，贤妻良母得十分诡异。
“…………”高城对着他眨巴眨巴眼，问，”我穿越了？”
“没有。”
“你神经了？”
“没有。”
“哦……”高城唰地揪起袁朗领子，”你私闯民宅！”
身高处于劣势的袁队长被揪的踮起脚尖，但他仍然处变不惊地微笑，”我有你家钥匙。”
高城想起来，某次打赌输给他的，不过他也没来过，自己倒忘了这茬。
自己跟他赌从来就没赢过，今天头一回，还赢了把那么大的。
高城没放开死老A的领子，”你输了，不再找我的。”
“我们赌的是我输了我A队队长不再骚扰你。”袁朗可怜兮兮地指自己左边颧骨，”铁老大知道我输了那么多钱，把我赶出来了，我不是队长了。”
仔细一看袁朗脸上是有那么一块淤青，高城松开手，骂，”死老A你又A我你！”
已经将高堂主脾气摸得透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高城服软的前兆，于是贤惠地没有回嘴，颠颠端了热汤喂他。
热汤成功征服了高堂主受尽折磨的胃，某个只会A人的死变态也成功得到收留。
高城被伺候喝了热汤，又被伺候洗了漱，最后被伺候脱得只剩内裤睡在被窝里。
迷迷糊糊间被窝里又钻进来一个人，体温比他高，整得被子里特别暖和。那人手脚不老实地攀住他，还在他脸上蹭了蹭。
妈的，又给骗了，我就不应该相信他！老子跟他玩一天简直是脑残，有病！
高堂主这么想着，困意却阵阵袭来，手脚也懒得动弹了。
算了，又不是没睡过，明早起来再收拾他。
袁朗看着怀中已经奔向周公的人，不禁弯了弯嘴角，在他残留酒气的嘴角轻轻一吻。
“咱们来日方长。晚安，小七。”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