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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天人知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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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想连带本画仙一并抓回去不成?”
珀隽站得太久,双腿有些发软,尘卿急忙扶了扶珀隽支撑不足,摇摇欲坠的身躯。
雪池面容微微缓和,举手作揖。
“原来是赤狐画仙珀隽元君,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闻悉珀隽元君仙姿卓绝,今日吾等只得见元君面上之白玉,不免遗憾,能否请珀隽兄去了面具,让吾等瞻仰仙容?”
珀隽皱眉,“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这般折辱与本仙。”
一道光刀飞来,珀隽侧身轻松避过,停下来之时却微微顿了顿,右手袖子里渗出鲜血。
不好了,鲜血越流越多,突然尘卿发现有东西在抓她的脚,低头一看是一根纤细的桃树枝从土里探出个头。
是描金她们,太好了。
尘卿挪了挪位置,躲在珀隽的身后,用唇语打着暗号,小桃枝貌似是听到了,扭动了两下,便悄悄钻了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珀隽兄,本宗劝你还是怪怪摘下面具的好,若是珀隽兄重伤无力,本宗倒是愿意代劳的。”雪池顺了顺肩头长发。
珀隽强撑身体,“本君若是识时务,岂不早就同你们同流合污了?做梦!”
“既然珀隽兄无力动手,那本宗便不客气了。”
说话间长发瞬间增长数倍,迅速向这边袭来。珀隽一把拂开尘卿,打出数道光棱,割开缠过来的发柱。那发柱割断之后不见后退,竟在短处又分成数道分支,汇集成球状,将珀隽束缚其中。
“这是本宗的发笼,诛杀过成千上万的仙犬妖兽,已入仙道的九尾狐倒是头一回,珀隽兄真是太过偏爱本宗了。”雪池目光中闪过驯服的激动。
尘卿翻翻白眼,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发笼越缩越小,在珀隽身上割出道道血痕,地上血莲在脚下开了又败,败了又开,仙力随血液快速流失,手上的指甲长了寸许长,头上隐约显出了狐狸耳朵。
尘卿担心极了,上前欲助,谁知一柱头发从土里冲出,直直向心窝戳去。
“一笔隔山!”珀隽五指成爪,在尘卿面前狠狠划过一道,一道深深的沟壑瞬即阻隔发柱,眼见尘卿得救,轻轻舒了一口气,全身却万分痛苦,浑身肌肉不自觉剧烈抖动,再也掩不住。
“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想救别人吗?”雪池冷笑。
“本仙想做什么……你……管得了吗?”苍白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
“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们仙界的威名便是靠这样得来的吧,”一步步向珀隽走近,“本宗这就揭下你的面具,看你能如何?”
尘卿看着珀隽无法动弹的身体,心中莫明悲痛,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珀隽受辱?东华说过关键时刻为了好朋友要把两个肋插满刀,可是……双手摸了摸肚子,插在这里一定会很痛的,可不可以插在头发上呢?揉揉脑袋,不过貌似自己好像还没有头发呢。
雪池是明摆着想要慢慢折磨珀隽,手指勾着面具后的白线,极慢极慢得拉扯,珀隽恨自己身体无法动弹,否则定将眼前的魔人碎尸万段,但只能瞪着雪池,硬是把眼睛瞪的腥红。
尘卿强压心口的痛苦,举手胸前,欲召唤天机卷。
“且慢。”
只见一身着灰白道袍之人驾白鹤而来,乌发飘飘,远远望去颇有些仙风道骨。
想必是天庭仙僚凑巧路过,倒是正好解围,珀隽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只是为何从未见过?
白鹤翩翩降落,眼看还有五六仗就要着地,突然仰面急转,扶摇直上,竟硬生生地将驾鹤之人摔在地上。
“哎呦——臭小子!这年头的年青人就是太过浮躁,听不得劝,唉……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啊?”驾鹤人揉着屁股担忧道,说话间还受了空中渐渐飞去的白鹤几道凛冽的白眼,不过貌似他自己毫无感觉。
感情这只白鹤是租来的?到地方就甩人下鹤?只是不知道包一年要多少银子,这样就不用学驾云术了!尘卿悄悄打着小算盘。
那人站起身子,双手在身上胡乱抹了抹,算上去了道袍上的灰尘,转过身子来,还理了理头上几撮自认为很有个性的鹤羽,这才挽起袖子,右手举得老高,指着雪池痛心道,
“你说说你们,年青人没事打打杀杀本来无伤大雅,但是要懂得分寸。分寸懂吗?看你就知道不懂。”
雪池的脸黑了黑,但来人底细不清,不好发作。
“哪里来的臭道士,我们宗主也是你这等低贱凡人可以斥责?”几个魔界小将倒是不服。
驾鹤人却并不理会,一把抓过珀隽,袖袍中什么东西一闪,身上缠着的发柱便迅速缩回了雪池身畔。
雪池突然捂胸闷哼,手下之人纷纷上前,却被雪池抬手斥退。
驾鹤人一手扶着珀隽,一手指法怪异的抓着他的手腕,闭目半响,转而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子,,到这般关键时刻,竟然还敢跑出来找人打架,够自不量力,不过这脾气我喜欢。哈哈哈!都跟我师弟似的,忒不让人安心。”说着又在珀隽身上几处各点几下又各摸了几下。
“你这小子,心机够毒,手段也狠,也算是个人物,不过暗算这种下流手段最是贫道不齿,念你年纪尚轻,这三根蚀骨钉便还给你。”
反手一推,三道星闪,雪池近身的三个魔将便倒在地上,全身痉挛。
“若有下次,贫道必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走吧。”
雪池眯眼盯着驾鹤人,心中疑惑,凡间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厉害之人,只不到三十的年纪,便能徒手拔出蚀骨钉,看不出丝毫的法力,却手段厉害,深深坏了自己的好事。
“道长好功夫,在下也是法旨在身,不得已冒犯,敢问道长尊号?”
驾鹤人眉头轻抬,“钩蒙这个名字你可听说?”
雪池听后愣了愣,不可思议得看了钩蒙半响,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宗主,属下不明,这钩蒙到底是何方神圣?”
“便是魔君找寻已久的知命人,此人在千年前战名昭著,据说是千年来唯一得了天命之人,他还有一个师弟,便是那……”
“那我们这次就这样无功而返吗?”
“那钩蒙此次出世必是与那九天神器有关,我们万不可妄动,只在暗处观察,伺机而动,我们此次也并非毫无所获,那几人中似有奇异之处,我察觉了些许魔气,绝不会错。”
“小兄弟,那臭小子被贫道暂时赶走了,不过你现在气息紊乱,失血过多,五脏皆损,以我之力,恐不得好,等我家老婆子来了,到时我帮你说说。”
“多谢,兄……前辈。”尘卿看见珀隽眉头微抖,缓缓抬手,对自己施了洁身咒。
满身的鲜血慢慢褪去,血腥味被一股若有似无的琥珀木清香代替。
尘卿觉得自己身上从刚才就一直发作的莫明血液沸腾感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师兄!”一抹紫光急速闪来,风缓缓吹起紫衣神君的发尾,东华微微挑了挑眉,“你为何又着了些古怪衣衫?”
“东华!呜呜呜……你怎么才来……”一只蘑菇石头般砸到紫衣神君怀中。
“吓到了吧,不怕不怕,下回我一定早些赶来。”白稚温柔的手轻轻揉着尘卿的蘑菇头,声音里带着怜惜。
尘卿直起身子,又吸吸鼻子“嗯,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许耍赖。”
东华展眉笑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什么时候都经常骗我!!!”小蘑菇失声咆哮。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