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
第一章
艰难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哇！鬼啊！”一旁站着的那个“人”面如死灰，瘦骨嶙峋，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毫无生气，左手执的绳索一端竟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即墨寻大叫一声，那个“人”却像是看惯了一般，无奈道：“少爷，你都死了，看到我这勾魂鬼很正常好不好？”“你说谁死了？”还没来得及发作，余光便瞥见喝的烂醉的自己满脸鲜血倒在地上。恩？什么情况…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发生的事，下一秒眼前景象便全变了，华丽的房间俨然成了一条阴森森的河。脖子上的绳索不见了，勾魂鬼站在河边招呼着谁。正想轻手轻脚转身想离开这个让人不安的地方，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喊道；“即墨寻！你去哪，想变成孤魂野鬼吗？”这老太监一般的声音诶…鸡皮疙瘩一阵，回头，勾魂鬼不见了踪影，倒是河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艘破破烂烂的船，一位看着似乎很慈祥的老伯站在船头，朝着这边招手。“快过来。”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向那里飘过去，坐在老伯面前的船板上。“啧啧，还是这么俊啊，怪不得主上…”老伯把他打量了个透，莫名其妙说了这么的话，还只说了一半就像有人要灭了他一般赶紧捂住嘴。耸肩，没去理那个尖利的太监音，撑着头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啊！想起来了！”猛地叫起来，差点把那个撑船的老伯吓得跌进河里。即墨寻，二十有三，是一大户人家的大公子，近日刚刚与心爱的女子暮寒订了婚约。可惜很不幸的，在一场大雨过后，从小体弱的寒儿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去了，而自己因为极度的悲伤日日饮酒，喝的烂醉，就在刚才脚一软后脑勺结结实实敲在桌角，就这样随了寒儿一起来了。扶额，寒儿啊。“我说，即墨少爷…”抬头，不耐烦道。“怎么？”那个老伯又是一颤。“那个…这里是忘川河，一会儿前面就是鬼门关了。”“我知道。”看了看一旁妖冶的彼岸花，绵延数里像是熊熊烈火，很是晃眼。收回目光，心头突然一阵忧伤。“我说，过了鬼门关是不是就要去投胎了？”那老伯一愣。“可以是可以…不过少爷你…”面露难色的瞟了一眼即墨寻，不再继续说下去。“不过什么？”皱眉，即墨寻开始瞪着那个老伯，话都只说一半，真是讨人厌的老头。老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别过头小声嘟囔了几句。“真不知道该不该夸这小子好福气，既然都到了这里绝对是没那么容易走了，主上真是疯了…”当然，这席话没有让即墨寻听到。托腮，那老头让人好生心烦。寒儿有没有等自己呢。“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情人间脉脉的承诺，不知道可不可以当真啊。笑着摇摇头，自己和寒儿是青梅竹马，这样的情话是甚少说的，但心里却有几乎百分百的把握：她一定等着我。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自己魂牵梦萦的未婚妻再见面，不由得精神抖擞，凭自己和寒儿的深情，说不定还可以跟阎王爷讨个夫妻胎再续前缘。心里美滋滋的，船不知不觉驶过一个大牌楼，上门用红的几乎滴出鲜血的扭曲字迹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到了。”船靠岸，老伯低头捡起不小心落下的眼珠装回去。即墨寻小心翼翼下了船，经过刚刚勾魂鬼的惊吓心理早有了准备，既然自己已经死了那身边的当然就是鬼咯。眼前一片混沌，挥挥手试图驱散迷雾。眯眼，身后的老伯对迷雾的中心行了个礼，又撑船而去，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雾好像淡了点，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自己的面前是无尽的阶梯，通向另一个牌楼，比刚刚书着“鬼门关”的牌楼依稀要大些也更豪华些，只是有一定的距离看不清牌楼上的字。四周没有没别的路，即墨寻惴惴不安踏上阶梯，那牌楼底下隐隐约约好像有个人影。“寒儿！”大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寒儿再等我，真的在等我。其实跟本看不到那人的脸，甚至连男女都辨别不了，但心里还是固执认为那人就是自己娇媚的未婚妻暮寒。一路思索着见面时要说的话，忽略了耳旁撕心裂肺的哀嚎，只想快到顶快到顶。吸了一口有些血腥味的空气，伸手向着虚无一抓，在心理作用的促使下似乎感觉到了柔和青丝在手上拂动的触感。“哒哒哒——”脚步声不响，可是却透过了一切杂音，在即墨寻的耳膜四周打鼓一样。一点一点近了，哀嚎声越发响，听得人汗毛直立。来不及细想，一下子扑在眼前人的身上。这样高雅的气质，温软的气息，不是寒儿能是谁？“寒儿…我好想你。”拥紧，陶醉的闭上眼睛。
可是待怀中之人开口，着实是把即墨寻吓了一大跳。“公子…”耳边传来的不是暮寒甜甜的娃娃音，而是一个富有磁性的性感男声。“哇！你是谁！”一下跳开三尺，警惕的看着眼前人。乖乖，要不是听到了声音，打死自己也不相信这是个男人！细致如瓷的皮肤，白皙的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和身上的青衣一起看起来嫩的快滴出水，可偏偏这样唇瓣却红的不行，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张一合诱惑至极。吞了吞口水，目光慢慢上挪，挪过英挺的鼻子，对上他的眼睛。这不看还好，一看即墨寻立刻怔住。绿色的…绿色的眸子，像是蛇的瞳孔一般透着丝丝邪气，极尽妖媚，直勾人魂魄。此刻，那男人也静静对着即墨寻的眼，有一些笑意。愣了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移开视线。“本…不，在下宸钰夙。”正在考虑怎么开口缓解这让人难堪的气氛，男人抢先一步开了口，不知怎么的那人的语调里似乎有着遮掩不了的霸气，此时负手而立的姿势则更是显尽王者风范。“啊…”僵硬握上宸钰夙伸出的手，第一感觉就是：好冰！甩开，想到一开始自己竟然抱了他，刚刚还用那种眼神看人家，蹙眉，下意识的语气不太友善道：“即墨寻。”宸钰夙并不介意即墨寻的语气态度，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一般。“你在等人。”淡淡开口，回头眺望远方。微微错愕。顺着宸钰夙的目光望去，是一座城，和人间的无异，只是在集市闲逛的都是些…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是那副模样，打了个寒战。“你怎么知道？”抬头，看清牌楼上的字，金灿灿的闪着寒光，旁边以枯骨装饰：幽都。宸钰夙许久没有出声，即墨寻有些焦急，说不定眼前的男子认识寒儿，可以告诉自己她的去向。“你说话啊。”宸钰夙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瞟了即墨寻一眼，微微有些许怜悯。“她去投胎了，刚刚下来没多久走了。”“啊，投胎…什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就这样扔下自己去投胎了？“不可能吧，你怎么会知道？”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宸钰夙背过身叹了口气。“在这里呆久了自然认识不少鬼，打探消息自然容易。听说某天来了为美若天仙的女子，好像说是哪个富家公子的未婚妻吧。”顿了顿。“判官那边都以为她会等了夫君一起投胎，谁知道她听说不久后会有一个公主的胎，用陪葬的钱财贿赂了判官，还没等到还魂就头也不回上了奈何桥跳进了轮回。”故意停了好一会儿，感受到背后快要凝成冰点的空气。“那个女的叫暮寒。”等再回头的时候，即墨寻的眼睛一片散涣，保持着半张着嘴的姿势，一动不动。“你就是那个富家公子，即墨寻吧。”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挑起了一抹微笑。其实到后来，即墨寻已经听不进任何一个字了。自己和她那么多年的情谊，还抵不上荣华富贵来的要紧，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冷笑一声，软软倚在牌楼之下，彻骨的冰寒。“喂…”视线渐渐模糊，耳朵里挤进来最后一个声音是宸钰夙的呼唤。
看着牌楼下的情景，一个少年蹲在阴影中，低低抽泣，奈河的狂啸淹没了那一点点可怜的细响。青衣男子抱起神志不清的贵公子，缓缓走下台阶。少年赶紧抹干了眼泪，站起来走了出去。“主上。”跪下行礼，低着头。冷冷睨了一眼，闷哼，踩着少年垂在地上的衣摆直直离去。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投下一片阴影在病态的脸上，依依不舍的看着宸钰夙带着即墨寻离开的背影，努力克制住想跟上去的欲望。“你是傻子吗！”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看了一眼对岸，摇摇头。“清，我不是傻啊，你不懂…”看着血红的河水许久，拂袖，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