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杜康》咪斯覃

27、骚扰

　　第二天一大早，秦默生的手机就响了，他一把抓过放在床头柜上叫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苏墨两个大字，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苏总，你好。”秦默生握着电话，调整了一下语气，以免在苏墨那里落下个还在睡梦中的印象。
　　“默生，我在楼下，你和子衿收拾好了赶紧下来，我带你们去看房子。”苏墨在电话那端大大咧咧的说道，他纯属自来熟，不理会秦默生还叫着他苏总，自己改口直接叫他的名字。
　　秦默生倒也不反对，苏墨这样随意，他也觉得自然一些，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少了些客套，倒是觉得亲近了许多。
　　“好，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下来。”秦默生挂断电话的时候，陆子衿已经从床上起来，换下了睡衣，两个人动作都有些慌乱，整理好物品，想着是去新住所，便将不多的行李也带了下去。
　　苏墨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一叠报纸，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今天倒是穿着休闲，格子布衬衫，浅色牛仔裤，米色软底休闲皮鞋，他这身打扮与秦默生的西装革履倒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走，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待会我就带你们去住的地方，那里也不远，一会就到。”苏墨只是望了一眼跟在秦默生身后的陆子衿，她昨晚睡的不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览无余。
　　黑色的奔驰在街道上甚是抢眼，陆子衿坐在前排盯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后排的苏墨和秦默生两个人正聊的火热。
　　车子在一个胡同外面停下来，苏墨推开车门，带着秦默生和陆子衿便朝巷子里走去。巷子入口处是个大型超市，陆子衿习惯性的望了一眼，并不见熙熙攘攘的景象。巷子两旁三三两两的坐着进餐的食客，陆子衿扫视了一下店面，大多是面馆和卖各种饼子的铺子。
　　在巷子的拐弯处，倒是有一间雅致的小店，店面装潢清雅，与周遭的环境形成极大的反差。陆子衿细细打量着木制门扉，门扉上歪歪扭扭的一排小字“难忘邱恋”。
　　“恋恋，早餐准备好了没？”苏墨还没有进门，就在门口叫开了，里面一个女孩子应声立马打开门。
　　陆子衿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愣住了，门口的女孩子娇小瘦弱，眉眼清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嗔的盯着苏墨。“怎么现在才来，都快凉了。”
　　她说完，轻轻的嘟着樱桃小嘴，倒也没有耍性子，目光扫视到苏墨身后的男女，脸上立马堆满笑容。“二位请进。”
　　陆子衿愣了片刻，跟在秦默生的身后朝里走去。眼神盯着身前这个女人，几分陌生，几分苍凉。
　　“你就是子衿姐吧，来，跟我来。”邱恋说着，主动的拉住陆子衿的手便朝里走。
　　“没大没小的，子衿也是你随便叫的，要么叫姐，要么叫嫂子。”苏墨笑着冲邱恋的背影说道。
　　“要你管，赶紧洗手上菜。”邱恋白了苏墨一眼，不以为然的拉着陆子衿进了里面一个小单间，这间店子装饰别致，外面一个大间摆放着几张用餐的小桌，里面一个小间倒是摆着一张大桌。
　　一行人坐定，邱恋招呼另外一个女孩子上餐，苏墨给陆子衿和秦默生各倒了一杯水，挪了一个凳子过来就坐下了。
　　“这间餐厅很别致。”秦默生微笑着说道，他当然能够看出苏墨和邱恋的关系，赞许的话便掌握到了分寸。
　　“她就是好玩，非要在这里弄点与众不同，算是打发时间吧，由着她去吧。”苏墨笑笑，喝了一口水随意说道。
　　“你说谁是打发时间了？我这是自力更生。”苏墨的声音刚刚落下，邱恋叉着腰站在身后便接了话。
　　一席人就跟着笑起来，邱恋又挨着陆子衿坐下。早餐十分丰盛，大碗的牛肉面，酥脆的煎饼，茶叶蛋，还有小米稀饭。陆子衿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碗筷。
　　“子衿姐，你是不是有了，怎么吃这么少？”邱恋突然蹦出一句话，让席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陆子衿的身上。
　　她羞红了脸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吃饱了，各位随意。”陆子衿小声说道。
　　“恋恋，你再乱说话，罚你待会洗碗。”苏墨小声说道，邱恋不满的冲他做了个鬼脸，两个男人重拾刚才的话题，这边邱恋一边吃饭一边跟陆子衿扯着闲话。
　　“子衿姐，这是我的电话，你把电话给我一个，我没事就找你玩。”邱恋小声的说道，将她的号码输在手机屏幕上递过来。
　　陆子衿心里虽然对邱恋有一些芥蒂，但这些都是因为她个人的原因。邱恋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第一次接触，陆子衿觉得她的心眼简单，少了一点城府。她的号码还是G城的，两个人互换了号码，又聊了一阵子，苏墨提议走，秦默生和陆子衿倒是没有反对。
　　“子衿姐，记得找我玩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临走的时候，邱恋跟了出来，附在陆子衿的耳旁轻轻说道。陆子衿也不多说话，微笑着点头。
　　新住处离邱恋的小店不远，陆子衿是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是别墅区，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错落有致，周遭绿树丛荫，环境果然雅致。
　　陆子衿跟在他们的身后朝里走去，大门打开，进门就是宽阔的大厅，右手边一组深紫色真皮沙发围绕着古木茶几，摆设是客厅的样子，左手边低垂的欧氏吊灯，笼罩着宽大的餐桌，陆子衿知道这里是餐厅。沿着木制楼梯朝上，二楼是卧室和书房，一边有个露天阳台。
　　对于这样的住所，陆子衿是满意的，她喜欢的高大落地窗，她喜欢的露天阳台，在这里一应俱全。苏墨没有逗留多久，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接过钥匙，这里就算是陆子衿的家了。
　　秦默生对于周遭的一切并没有多大的好奇，陆子衿站在露天阳台眺望远方，他拎着手提电脑就去了书房。他深切知道此行的目的，所有与项目无关的事情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
　　陆子衿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看到苏墨乘坐着黑色的奔驰车缓缓的驶出视线，她站的有些累了，就朝卧室走去。
　　床上铺着缀满郁金香的枚红色床罩，陆子衿的视线落在郁金香上，她记得她和杜康也曾有这样一床床罩，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并不知道这是苏墨故意的安排，还是无意之作。
　　她将自己扔到床上，想要闭上眼，脑海里闪现的全是苏墨的身影。他的一颦一笑，她并未刻意留意，却不想如同烙印挥之不去。
　　这间屋子残存着苏墨的气息，陆子衿觉得，她能够深切的感受到。她住在他居住过的房子里，躺在他睡过的床上，只是，他们已经不在一起。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邱恋，他眉眼舒展亲昵的叫她恋恋，她想，他应该是爱那个女孩子的，至少她在邱恋的眼里捕捉到浓浓的爱意。
　　陆子衿觉得心里仿佛堵住了一般，她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陆子衿，你是有老公的人，你是有老公的人。她在心头念叨了几遍，最终又无力的长舒了口气。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陆子衿才从卧室里出来，厨房在一楼，她伸手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厨房里的用具倒是一应俱全，她也没有上楼跟秦默生打声招呼，拎着小包就出了门。
　　反正现在已经在这里住下来，日子就要过下去。从屋里出来，陆子衿沿着马路朝外走去，她记得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个小菜场，走了一段路，果然发现了它的踪迹。
　　这里的菜样并不多，陆子衿对周遭又不甚熟悉，买了几个西红柿，一把西芹，顺便割了半斤瘦肉，临走的时候发现路边有卖鸡蛋了，又称了两斤鸡蛋。这才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秦默生站在露天阳台上盯着拎着菜篮子的陆子衿往回走，他从书房里出来，没有看到陆子衿的身影，早餐虽然丰盛，他并没有吃饱，这个时间肚子有些饿了，便从书房里出来透透气。
　　陆子衿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钥匙，敲了几声门，秦默生才慢悠悠的开门。陆子衿拎着菜去了厨房，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油盐酱醋也是新买的，她麻利的摘完菜，不一会两个简易的小菜就上了桌。
　　秦默生也不挑食，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两个人胃口都不错，桌子上的菜都吃了个干净，后来陆子衿察觉到锅里的饭可能不够了，又起身做了个番茄鸡蛋汤，两个人这才填饱了肚子。
　　秦默生吃完了饭伸了个懒腰就进了卧室睡午觉，陆子衿虽然困顿，但强打起精神收拾好碗筷，后来响起阳台上有躺椅，去书房随便捡了本书，抄起一条毯子就去了阳台。
　　她这一觉睡的极好，微风拂面，空气里弥漫着花香，若不是不合时宜的手机铃音，陆子衿觉得她极有可能会在这里睡到天亮。
　　陌生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晃动，地址显示就是呼和浩特，陆子衿迟疑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子衿，是我。”陆子衿听到这个声音，面色一沉，她看到电话号码的那一刻就猜想这人是苏墨，她不应该接可还是接了。
　　“有什么事吗？”陆子衿淡淡的说道，波涛汹涌的内心想要掩藏，发抖的声音却将她出卖。
　　“我想你了。”苏墨大大咧咧的说道，没有丝毫的忌讳。陆子衿握住手机的手指有些颤抖。这一声想你，她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陆子衿颤抖的手指按了好几次，才将这个电话挂断。她盯着门口望了一阵，屋里暗了下来。
　　她愣愣的坐在那里，披在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察觉到寒冷。只是觉得内心翻滚个不停。
　　一句我想你，就能够抹平消失的两年吗？陆子衿握住扶椅的手微微颤抖。千言万语拥堵心间，想要倾吐却又被压制回去。
　　她和苏墨之间，她原本以为会有许多话可以倾诉，可是现在，陆子衿觉得，他们最近的距离便是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