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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随笔回忆——言家 ...

  •   1997年的时候,言家是当时当地的大家,这个大家不是指什么古老的书香门第,而是因为言家子孙兴旺,家庭成员足够多,是远近有名的五代同堂之家,且祖上有德,积了不少的田地,因而这在当时便算是福禄富庶的人家了。
      1905年出生的祖奶奶共生养了5个孩子,自上而下分别是长女盼娣,次女招娣,小女芷娣,四子建青,五子盛青。长女远嫁陕西,育有三子一女,次女一生未嫁,领养了个孤儿,终老上海。幼女嫁了邻村,生有二子一女,老四有三女二子,老五本有三子一女,但幼女年幼溺水,因此只剩下了三子。因此,言家的第三代便有15人。
      至家中第四代,因为计划生育的缘故,新出生的人口倒是少了,但言家的人口基数已经在那儿了,所以,总人数总还是在增长,于是逢年过节的,言家便免不了的成了村里最热闹的。
      家中的第五代算起来,其实是祖奶奶的长女的孙女,只是并不住在一起,所以平时并不能见到。
      1989那一年,言家第四代又新增了4个孩子,自上而下,分别是四子建青次女的次子王睿,阴历的三月初八,然后是四子建青幼子的女儿言轩雅,阴历五月十七,再然后是四子建青小女的女儿程琪,阴历七月初十,最后一个是五子盛青次子的儿子言晨,阴历九月初九。
      一年出生四个,是喜事,却也是麻烦事,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带小孩子,结果,带小孩子的事情,就当仁不让的归属了家里年纪很大,但手脚康健,气色有神的祖奶奶手里,但祖奶奶并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生于旧社会的她有着很深的重男轻女现象,以至于,身为长孙女的言轩雅对她完全没有好印象,尤其是和言晨在一起的时候,祖奶奶似乎完全都没有要抱她的意思,而对言晨却总是抱了不肯放手,以至于,稍大一些后言轩雅只要和言晨单独在一起,言轩雅就忍不住欺负他,而那时候的言晨,小小的,个子也没有言轩雅能长,经常被言轩雅欺负的哭回家,随后,言轩雅便经常性的被闻讯而来的父母小揍一顿,把屁股打的红通通,当然伴随红屁股的,也一定有她那兔子般的哭红的眼睛。
      二姑家长子叫王智,和小爷爷家的长孙言彦同岁,比言轩雅他们大5岁,待言轩雅和言晨能自己四处乱跑的时候,便是王智和言彦带三个小的,所以,在言家不大的院子里,便经常性的能听到言彦、王智、王睿、言轩雅、言晨这五个小孩子的嬉闹声。
      至于同年出生的程琪,她是出生在南京的,因为她的爸爸是南京人,程琪三岁之前都没回过言家,被爱女的程爸爸护着,白白净净的就像个洋娃娃,而言轩雅从小和男孩子在一起,在大太阳底下光穿个四角裤就四处乱跑,玩泥巴,抓蚯蚓,把自己整的黑乎乎。
      程琪三岁的时候,程爸爸因为工作的缘故,搬到了言家,住在了言轩雅家里。言轩雅和程琪是一对性格爱好互补的娃,这是两边的父母都认同的。
      第一次见面时,言轩雅见到陌生的程琪便傻傻的笑着,她喜欢笑,从小就喜欢;而程琪不爱笑,见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总是安安静静的呆着。但出奇的,程琪在第一次看到傻笑的言轩雅时,便放声大笑,但那咯咯咯的声音却把言轩雅吓哭了,于是这一段囧事成了大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两边的爸妈更是觉得有趣。
      言轩雅从小就有着猫一样的好奇心,有时候好动的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多动症,因为她似乎是片刻不停歇,而程琪非常的文静,或者说,完全就是安静。据说,言轩雅的奶奶在忙碌生计,又无人能帮忙照料小孙女和小外孙女的时候,曾经尝试过把言轩雅绑在小板凳上,当然只是松松的绑着不让她乱动,而却只把程琪好好的放在小板凳上,顺带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本小人书,给她翻好页,可是,出门没一会儿,回来就发现,小孙女挣脱了绳索,自己在地上把自己爬成了小花猫,因为她不愿意端正的坐着;而小外孙女,仍然端坐着,那圆溜溜的眼睛就盯着小人书看,虽然那小人书还是之前那页,可她似乎就一直那样的兴趣不减看着同一页。当然,偶尔的时候,她的目光也会转到在她周边爬啊爬,发出奇怪声响的言轩雅身上。
      5岁的时候,四个小孩子一同上了幼儿园,原本上幼儿园是有年龄限制的,但在那个时候,只要稍微的肯多出点钱,或者直接在报户口的时候,把年纪填大一点,那年纪小一些,并不是大问题,所以,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四家就约好了,把四个孩子都送去上了学,而且,都是直接的从中班开始上的。
      那时候王智和言彦已经是三年级了,小学离幼儿园挺近,大人忙,幼儿园离家也不远,所以,往来学校的,便是两个大的带着四个穿着嫩黄色幼儿园校服的小鸡崽们,每天都在同一条路上来来去去。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王智和王睿的父亲因病去世了,受不了这打击,他们的母亲,也就是言轩雅的二姑,突然的就有些神志不清,连照料两个孩子都无法胜任,王睿便因此退了学,王智虽然还在上学,但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学习成绩很快便落了下来,人也不像之前那样开朗了。
      小小年纪的言轩雅、程琪和言晨不了解这些东西,但却分明的知道,原本的四人组,只剩下三个了,于是乎,貌似突然的,就都黏糊起来了,待一年级下半年学校分班的,程琪和言晨在一般,言轩雅却被分到了二班。
      初次分班的言轩雅不懂为什么,她下课了,还习惯性的去找小伙伴,以至于闯进了还在上课的一班,老师很生气,问她为什么闯进来,老师大声的呵斥让言轩雅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出声回答:她是来找程琪和言晨玩的。老师更生气了,但也知道,刚分班,小孩子不懂,便把校纪校规什么的,大致的讲了下,并严厉的告知言轩雅,除了本班同学,其它任何班级的学生都是禁止随意出入其它班级的,再然后,言轩雅被一班的老师罚站,于是乎,黑黑的小丫头含着泪,就倚着黑板站到了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响。
      在那之后,言轩雅便再也没有在上课的时间去过一班。
      言轩雅、程琪、言晨二年级的时候,王睿复学上了一年级。那一年,祖奶奶以93岁的高龄,在她喜欢的春雨连绵的季节安详的离世了,这是喜丧,流水席从前门摆到前院,从走廊摆到后院,一桌又一桌的不见停歇,全村的人几乎都过来了,临了还顺走了不少的寿婉。
      祖奶奶的长女因为离得远,那时候报信的速度慢,得知母亲去世时,丧事已经到了尾声。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学校要搬迁,于是,整个学校一分为二,四年纪以下的学生,去幼儿园上课,当然上的还是原来的课,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的学生则被要求去不远的中学不用的一幢楼上上课,一年后,才搬到新学校。
      五年级的时候,家里盖新房,但为了省钱,言轩雅的爸爸便自己在家中施工,带着言轩雅的妈妈,起早贪黑的,砌墙盖瓦,夜半的时候却不慎从高处落下,所幸没有生命危险,但左脚小腿却骨折了,妈妈没有经济来源,家中的钱大部分又都买了建筑材料,于是一时间,家里穷困潦倒。于是那一年,言轩雅最怕的,便是开学,因为她没有钱交学费,而且那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羞辱心了,那时候的老师,却还是习惯于在每次开学的时候,统计一下那些人交完钱了,那些人没有交,或者没有交全,并且还是直接的在教室里询问,每当这时候,言轩雅便会深深的低下头,因为她就是属于后者的,需要学校补助的那些人。虽然明知道,这不是可耻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却总是有低人一等的感觉,甚至于连考了好成绩也没有喜悦的感觉,要是考差了,想到的,便只有父母不善的脸。
      待父亲身体痊愈后,他便转行做了电焊工,是在一家港机厂做的,都是技术活,家里这才稍微好了些,到初中的时候,言轩雅便已经能开怀的笑了,但是之前没有钱,被人看不起的经历,却占据了她几乎全部的金钱观,以至于,她一直对钱有种莫名的吝啬。
      高中的时候,言轩雅和程琪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而言晨和王睿则是上了5年制的那种大专。也是同一所学校,不过言晨早一年,而且在南校区,王睿晚一年而且在北校区,这一年言轩雅的父亲再次转了行,这回是做了施工员,主要负责建筑施工的,老板是一远房的亲戚,这是个活络的工作,不是体力活,不需要每天打卡签到的,却也是辛苦活,时常有夜半铃声,因为有时候为了赶工期,工地是三班倒的,一有点事情,父亲就得起处理。大到建筑质量,小到停水断电,都得过问。
      由于高中离家远,于是,言轩雅和程琪就开始住校,不过,这时候的言轩雅就像是离巢的小鸟,离开了被遮蔽的屋檐后,顿时觉得天高海阔,以至于高一一整年的时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叛逆的言轩雅,一下子开始了自己的叛逆期,原本上进的丫头不好好上课,整天回想着没看完的小说还剩多少,需不需要去校门外的书店续接,而她看的小说种类纷杂,包括言情的、武侠的、玄幻的、科幻的,甚至于耽美的,只要符合她的‘审美’,她统统来者不拒。结果一年下来,原本名列前茅的成绩,生生的下降了大半,更甚至于,在后两年努力无果的情况下,最终,只考上了本市大学城一个中等的大专,而程琪则考上了本市的本科。于是,连言轩雅和程琪都分开了……
      上了大学,言轩雅稍有好转,大一的时候,因为成绩还过得去,还得了个三等奖学金,甚至还被评为优秀班干,虽然,奇怪的是,她本来什么班干身份都没有。大二的时候,她去学校的驾校考了个驾照,但同时因为考试时间冲突,结果,有几门正常考试却没去,但估计是之前给老师的印象不错的缘故,倒是勉强的及格了。第三年,是为期一年的实习期,对于这个,言轩雅一直认为,这是学校在变向的赚钱,因为实习生除了交学费以外,学校几乎都是不管不顾的,只除了,在最后的毕业协议上需要盖个章签字。然后回收,并以此证明其就业率。
      总体来说言轩雅是个乖孩子,所以父母向来也就迁就她,毕业后,由于家中奔了小康,又无兄弟姊妹争宠,所以,工作什么的,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压力,又由于专业不对口的缘故,言轩雅干脆的就从头做起,做了个小小的办公室文员,工资不高,仅能自给,攒些小钱还都送了旅行团,却总是能从年初笑到年尾。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随笔回忆——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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