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永难忘（民视意难忘后传）》陳世輝

7、出狱

　　好好改造，早日出狱”是每个在监狱的劳改犯的共同心声。黄坤山，杜安伦，李爱玉各自满了刑期，终于盼到了出狱的日子。嘿嘿，真巧，他们还是同一天出狱。阿玉为了要看两个仇家的落魄样，顺便冷嘲热讽两句，以此来缓解她久待在监狱里的郁闷和不爽，便和监狱里的人员“通融”了一下，所以坤山和安伦和她一起，也是上午出狱。昆山和安伦走在通往大门的路上，边上，晨练的囚犯们正在狱警的带引下列队跑步。
　　其中一个囚犯（后用囚犯甲代替）偷偷指着即将出狱的那一老一少，想到自己出狱还遥遥无期，心里自然十分羡慕：“嘿，你看那，那不是328监房的一老一少吗，他们今天出狱了。”
　　在囚犯甲身边，另一个囚犯（后用乙代替）也微微点头道：“他们在同一监房呆了两年，现在他们的关系啊，就想对爷爷和孙子一样。”
　　囚犯甲摊口气：“唉，0245（坤山编号）这老头真有福气，蹲了十几年，捡了个大孙子。”
　　“他出去是享福了，我们不知几时才能出去啊。”
　　甲眼神茫然起来，无奈道：“我出去啊，日子就难过了，我老婆听说我进来了，马上和我提出离婚。这……让我出去怎么过啊？”的确，大部分做老婆的都会认为，自己的丈夫是蹲过监狱的劳改犯，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在丈夫服刑期间，自己一个女人要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而且丈夫出狱以后最起码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要靠自己养活，所以便离开他们的劳改犯丈夫，离开那个家而去。所以说，家仪可以算是个特例，不管自己的丈夫状况怎样，从始至终不放弃对自己男人的感情，是难能可贵的。
　　“我看啊，这些事情出去再说吧，我告诉你，我们现在的关键是早日恢复自由身，不是说‘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吗？”
　　“倒也是啊。”
　　这是，只听到带头狱警大声喊道：“大家跟上，不要开小差，不要窃窃私语，跟我喊：‘一……二……三……四……’
　　所有囚犯一听到狱警那命令式的语言，即使刚才在开小差的，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大声回应道：“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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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坤山和杜安伦走出了看守所大门，在牢门前那条路对面，有一个树荫，下面放置着几副石桌石凳,这是专门供出狱的犯人等待亲人朋友来接用的。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但是会不会有人来接他们呢？黄坤山是想都不敢想，安伦呢，觉得自己已经够对不起家仪的了，也没有指望家仪会来接他。
　　黄昆山重重地扩一下胸，踢了两下腿：“安伦，我们终于出来了。”
　　“出是出来了，但是我们去哪里呢？”
　　“唉，何处是我家。我们都是无家之人啊，啊，安伦，你要不嫌弃，我们相依为命吧，我得女儿死的早，我那是对我女儿说，我还指望你抱外孙呢。唉，真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坤山犹豫了一下，“所以我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考虑做我的干外孙，让我今后的日子里也有个依靠，百年之后，也有人为我上香祭拜啊，好吗？”
　　坤山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杜安被问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埋下了头，深深陷入思考中。
　　坤山忙补充说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啊。”
　　伦经过斟酌，觉得这个前辈一直和自己很投缘，而且他没了女儿，自己也不忍心看着他下半辈子孤孤单单，而且，他也是个见过大场面，有过丰富阅历的人，日后可以帮助他东山再起。于是，安伦马上抬头：“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又恭敬叫唤道：“外公。”
　　坤山听到安伦答应了，激动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哎，安伦，我的好外孙！”
　　“唉，外公，那狱卒子不是说我们要下午出狱吗，怎么上午就把我们赶走了。”
　　“不知道，大概是要我们省他们一顿中饭吧，哈哈！”
　　安伦却有点惋惜道：“我到真想下午走，下午台北地检署公务机要费案开庭，传唤□□，住在这里，我到还想看到□□本人呢，看来现在是没机会了。”
　　坤山不屑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和我一样，一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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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大门随着警报音打开，只见得阿玉从走里面出来，走到这一老一少面前。
　　阿玉一见到他们，便轻蔑地讽刺起来：“你们好啊，黄老板，杜少爷。哎呦，是哪个检察官这么不长眼，把你们这两位商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给抓进来啦，哈哈，能和你们两位老大做‘狱友’，荣幸，荣幸啊！”
　　黄坤山马上变了脸，伸出手，用颤抖的食指指着李爱玉：“李爱玉，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犯着你了吗？啊！！”
　　阿玉说：“我看你们啊，一老一少，无依无靠，以后只能是相依为命喽，哎呦，真是可怜啊！我深表同情哦，杜文杰，黄雪莲，保佑保佑你们的儿子，老子吧，让他们下半辈子别饿着，别冻着。”
　　安伦也火了：“我们今后怎样，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没必要这样冷嘲热讽，你也一样进监狱，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这么说话。”
　　“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早几个小时出狱啊，告诉你们，是我看你们可怜，同情同情你们，你们谢我吧！”
　　坤山说：“李爱玉，我们是没家，没情人，但也轮不到你来同情，我们没这么气短，你去找你的蔡进炮去！”
　　安伦亦反挖苦道：“恐怕，蔡进炮早就不要她了吧。”
　　“早知如此，不管你们也罢。”
　　“我们要你管？笑话，自己的男人也管不牢，还来管我们，真是痴人说梦。”
　　这时，阿玉在当立法委员时的司机小高开着车，出现在他们院前。司机小高下车，开门，伸手请阿玉：“李委员，今天我听说你出狱，我特地来接你，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想不到，自己变成这样，昔日的手下还是没有忘记他，阿玉十分感激：“呀，小高，你还记得我啊，感恩啦！”
　　“不是，李委员对我有恩，我不会不报答的，以后李委员用得着我，就打电话，我立马就到，没有半句怨言。”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走吧。”阿玉转头看安伦，坤山，好心的说：“好啦，一起走吧，你们要去哪里？带你们”
　　坤山并不领情：“哼，我们去哪里，自己会走，不用你管。”
　　“好，好心当成驴肝肺，谁愿意管你们的破事情，小心，你们今天回不去！”转头对小高，愤愤道：“我们走！”
　　安伦也没好气地，瞪着眼看这汽车启动，用很难听的口气说道：“再见！顺风！”
　　坤山跟上说：“这个臭，女人像掉在水缸里的鸭子，毛湿了，嘴还硬，哼！”
　　安伦：“恐怕啊，她下半世没人要。好了，外公，别为她生气了，时候不早，都快中午了，我们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他们站起来，向远处走去，他们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