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来我不走》极度

5、第 5 章

　　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王锐一直把我当朋友，因为我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才对我这么好，当感悟到这个道理时，竟然从心脏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迅速蔓延到我的四肢，随即我连胳膊也抬不起来，倒在床上就闷头哭了起来。

　　正在我哭的正酣时，突然电话响了，我来电人都没看就接了。
　　“喂。”
　　“……”
　　“喂？”
　　“是我，沐沐，我在你楼下，你能出来吗？”

　　我晃了晃因为哭泣头疼的脑袋，立刻挂了电话擦了擦眼泪爬到窗户上看，一看是王锐我就大脑卡壳了，换上鞋子就要出门，岂料开了门却把老爸吵醒了，厉声苛责我干什么，我只能无辜的说我梦游了。

　　回到房间看到王锐在站在楼下，拿着手机发出莹莹的光点，心中一动，转身就把床单给抽了出来，系起来，整个过程我的手都在颤抖着。
　　直到我系好床单，站在床边才有了一丝胆怯，闭上眼睛想了想，反正才二楼而已，不就才六米高么？！

　　等到我下到一半时，王锐才看到了，连忙抱着我下来。

　　我一松开床单落进他的怀中，我们两个倒在地上却还在咯咯的笑着，围着小区走了好几圈，他还没有说什么。

　　直到我觉得为小区蚊子繁衍下一代做的贡献太多了，停下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别说这么晚来找我是要陪你散步的。”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个，沐沐，做我女朋友吧。”一直没说话的他突然开口，还是那么直接，吓了我一跳。
　　“你就不怕阿权骂你？那一天他都生气了。”我嘟着嘴说着。

　　“没有，他那一天跑开是因为突然想起他跟外语系的一个人还有约会。”
　　“……”此时的我无语望星空，我怎么能联想那么多呢？

　　到后来我才知道，孙子早有意撮合我们两个。按照他的意思就是这样他才感觉我和他平了，让他忐忑的小心脏有个好的归宿，以便他更加平稳的去追求真爱。更何况，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么。

　　可是他这架飞机也有坠毁的时候，他撞上了彗星，彗星也把他给撞了，一起落在了地球上，砸出一个大坑，然后我们就成了炮灰。这颗彗星就是萧甜。

　　有天我和王锐还在图书馆，我拿着课本用东北话念出来，然后他用粤语再读出来，正在不亦乐乎时，王锐搂着一女孩出现在我们视野中，挡住了我们美好的阳光，我眯着眼看着萧甜，正跟他一样笑的没心没肺。两人在风中摇曳。

　　对于此，我噗之以鼻，要知道阿权换女朋友的频率跟他换袜子的频率是一样的。他到底交了几个长什么模样，我还真是有点记不清楚。

　　当我面无表情甚至在抱怨他来打扰我们的约会时，王锐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萧甜！”
　　我看着阿权，眼若星辰，眉飞入鬓的，上帝给了他一张帅气的脸庞，他却用来践踏祖国花骨朵，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这是作为一个陌生人会这样说。

　　而我，恰恰是他朋友，这就另当别论了，只能祈祷会有一个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的人来狠狠的践踏他，争取一脚把他踩贬在泥土里。
　　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萧甜就是这样的女孩，除了举止娴雅这一点。

　　可是事后证明在背后戳人家脊梁骨是不好滴，自从萧甜潇洒的离去之后，少了压迫的孙子就一跃而起，越挫越勇，践踏花朵的行为愈发的严重，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当时我倒没有在意他正式介绍的人，只是注意到了王锐的反应，我动了动他。
　　“干嘛呢你？”
　　这时他才闭上了嘴巴，颤抖的说着，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外语系的女孩。
　　我说那又怎么样？
　　他摇摇头不再说话，我们都没有再次在意他的泡妞行动，直到有一天阿权突然很拉风的开着黑色丰田向我们奔面而来。带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萧甜正在笑做一团，花枝乱颤的。

　　“孙子，你在哪租的车啊，够装逼啊！”王锐打趣的说着。
　　孙子不屑的哼哼，说他刚买的，至于原因那就是因为萧甜觉得坐公交地铁出去太不爽了，特别上上下班高峰期，她宁愿在车子面打瞌睡等红灯，也不想在公交中施展绝技，特别是…她还穿了高跟鞋，万一不小心误伤人了怎么办？就算没有人，万一伤到了花花草草怎么办？

　　他无所谓的说着，萧甜坐在他身边笑的跟花似的依偎在他的身边，无所谓的听着。我的下巴颏直接掉在了地狱阎王脑袋壳上。

　　心中有一点不安，于是趁着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趴在他面前面带严肃的说着非常沉重的话题。
　　“你是不是真对对萧甜上心了？”
　　他抬起那睡眼朦胧的双眼告诉我“有点吧。”
　　“……”
　　妹的，他对哪个女孩都是有点喜欢。
　　“那你还为她买车？你脑袋有坑吧！她不会是因为你有钱才追你的吧？”
　　阿权继续趴下去唔哝的说着“她老爸就是银行行长，追我毛毛？”

　　听完这句话后我稍微的有些放心，希望他们两个还真是王八对上绿豆看对眼了。
　　如果这算完的话，那就错了，阿权的种种举动，都吓了我们一大跳，比如我们吃饭，他和王锐难免喝点酒。但是他只要是开车，一律不喝酒。

　　原因不是他不能酒后驾车，原因是他媳妇不让他酒后驾车。
　　当时我就背后寒风阵阵，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对萧甜的“有点喜欢”的量有点多。话说，量变会引起质变。

　　“萧甜，你喜欢他什么呢？”我嘻嘻笑的问着。
　　“还能喜欢啥呗，他有钱呗。”她大大咧咧的说出来，然后继续五指翻飞在各个菜肴上面。看了眼孙子，他竟然面含微笑的也在餐桌上五指翻飞。

　　我不断的暗示自己，恩，喜欢他身上的钱也是喜欢的一种么。
　　他们两个的性格基本都一样，包括爱好等等，仿佛就在照镜子。

　　直到后来，我和阿权在一起举杯邀明月，互拥泪满面时，才发现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一直以为萧甜可以长久的喜欢他的钱，怎么也是阿权甩了她。

　　阿权一直以为就我这样的招风脸庞，加上比较木讷的王锐，怎么也是我抛弃他。

　　事实胜于雌雄辩，我们两个都错了。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阿权那么伤心，喝了那么多的酒，直接去了医院挂了点滴。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进入社会以后，感情衡量家庭的因素就相对于少了很多，更多的是考虑了长久问题，比如萧甜讨厌阿权的不知上进，比如我没有谨田那样的钱途。

　　翌日，我提了水果去了医院，原本他可以出院，只要过一星期来拆线就可以，因为我的行李还霸占在他家的一席之地，所以他还在医院每天50元的床位躺着。

　　我到场时，发现阿权也在。放下水果坐了下去，看到他唇边干裂的一层一层，心中莫名的难受，一种无力感从我的心底蔓延到了四肢。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知道阿权心中内疚，但是都如鲠在喉，咨询了医生，只要好好休养，不要碰水疤痕是不会太明显。

　　虽然我心中的担心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但是现实摆在眼前，我已经被下架处理掉了，王锐这个三脚架已经摆上了新货。

　　我还没有坐热，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闪进来一抹黑色的衣角。定睛一看是昨天的谨安，当即我就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逃走，可是在阿权的怪异注视下，我瑟瑟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他提着些东西进来，拍了拍王锐的肩膀，笑的人面春风，额前的碎发微微的答落下来显的很好看，高挺的鼻梁在我这个方位看去，只能让我自惭形愧。

　　我的目光像是两把油刷在他身上刷来刷去，一看到他就想起来谨田，然后就想起来前几天的事情，我就捶胸顿足，泪流满面，沐沐啊沐沐，你肿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呆了没一会便走了，而我实在是调整不好自己的情绪，胡乱说了借口离开。
　　王锐却是若有所思的让孙子离开，和我有话说。

　　阿权一离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着我的手腕，一收手，我就倒进了他的怀中，甚至能听到他胸口砰砰跳动的声音。带着快速的节奏，听的我心慌意乱。

　　事发突然，而我又没有防患于未然。
　　于是我被缴械投降，乖乖就范。

　　一直被他禁锢在怀中，他也不说话，保持这个动作我的腰一直弯着，时间长了又酸又痛，就别过脑袋看着他的眼睛和那块纱布。

　　他突然很认真的盯着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谨安？！”
　　WHAT？这是什么八竿子扯不到一起的事情？
　　我翻了个白眼去死吧你 “您老哪只眼睛看我对谨安有意思啊？！”
　　谁知他直接忽视掉我语气的调侃，很认真的说着“两只。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我继续的无语中。

　　我承认的确是看他多了几眼，那完全取决于他的外貌，还有…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竟然心中烦闷的不想再看到王锐，谨安，萧甜，阿权and so on。

　　还有就是我眼睛想看，我也管不住啊，不是么？不得不说看一个人，特别是男性，帅不帅，长相其实占很少一部分，主要就是那种气质。很多人看着长的嗯，还不错，挺娘的，但是你绝对不会有一种想跟他说话的冲动，就是少了一种气质。

　　显然王锐不明白这个道理，继续拿质问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恩，食色，性也。”我认真的说着，心中不知觉有一丝报复的感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总之他似乎思考了几秒之后放开了我。

　　我的老腰终于得到了解放。而我的心也得到了解放，仿佛那日久以来的荆棘松开了束缚，反而让我有一种失落感。

　　无话可说，我摔门而出。

　　突然想起牡丹亭的题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想到这句话，我不禁啐了一口，我呸！这种只存在于小说。

　　可是又不禁的想像杜丽娘那样有一个柳梦梅，来个人鬼情未了。摆着指头数了一数，发现我已经数了两遍还多才到了我的年纪，连做春梦的时间都捉襟见肘，不禁哀叹一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