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要往哪里走》樱木祭灵

3、秋山→黄濑

　　秋山→黄濑：恭喜，获得胜利的是你。

　　开学前几个星期本来就比较忙，秋山以为黄濑还需要和班上其他同学多加相处，所以连着好几个星期都没有见到黄濑来找他玩，秋山也没有在意。偶尔在学校里见到了，也只是点头示意。

　　这周周末秋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就打算去趟极真会馆，拜访一下师傅，也见见其他学习空手道的学员。
　　结果秋山刚进会馆的门，看到他的小学员就眼睛一亮，把他拖向练习场：“小师傅，我跟你说！最近来了一个新学员，特别厉害，只要看几遍就可以学会，其他学员都被打趴下了！”
　　秋山扬起眉毛。只要看几遍就可以学会？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太夸张了？他不由得开口道：“确定是新人？而不是哪个学过的人来做恢复训练？”
　　“真的是新人，来的第一天和师兄过招，三招都撑不下去，第二天就能过上十招，以此类推，现在已经和师兄不分上下了！”小学员用羡慕而又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这进步，确实太快了。秋山想着，跟小学员走到练习场，刚拉开门，就听到场内传出一声重响，随即便是一阵哗然：“师兄被打倒了！”
　　不过比喧哗声更响亮的是一声大喊：“赢了！”

　　这声音听起来还真是耳熟啊。秋山弯起嘴角：“黄濑。”
　　背对着门口的金发孩子身形一僵，干笑着转过身来：“哈哈，那个，真央，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秋山按照空手道的规矩行了一礼，“你就是那个特别厉害的新人？”他注意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师兄一脸沮丧，看来确实是被打倒了。
　　“当然！我才学了半个多月，就可以打倒这位师兄了！”黄濑一脸自豪。他确信自己是个天才，以前也是，只要他想学，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很快学会，比那些学了好久的人还要厉害！
　　秋山思索了一下，走到黄濑面前：“黄濑，来和我切磋一场吧。”
　　“诶，真央也想和我打吗？”黄濑这样说着，却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刚赢了一场，他正在兴头上，怎么不打？而且，他也想看看他和秋山的差距在哪里。

　　五招落败。
　　其他小学员都在欢呼，秋山却皱着眉头，再次摆出了架势：“再来一场。”
　　“好！”黄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开始，神情已经慎重了许多。
　　这次是十五招落败。

　　黄濑有些不甘心，不过想到自己多撑了十招，又有些得意。
　　秋山摇了摇头：“我输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然后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秋山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去拜访师傅了。
　　等秋山从师傅的训练室出来，已经满头大汗，随便坐在庭院旁的走廊上休息。

　　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汗水滴在地上，浅色的泥土被晕染成更深的颜色，秋山微微眯起眼，看着因风而漾起道道波纹的水池，水光粼粼，伴着随风摇晃的草叶，愈发透露出柔和的气息。
　　秋山舒服地叹了口气，就连浸入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股清甜的草木香，对他而言再舒服不过了。他就是喜欢一个人独处，只有独处的时候，才有这样宁静又舒适的氛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此时的雅静，秋山微微皱眉，抬起头看向来人：“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些冷清，到底还是个孩子，被破坏了心情也有些不快，只不过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就松开了眉头，稍微收敛了被打扰的不快，转而平静地看着对方。
　　来人正是黄濑，头一次被秋山用这样冷漠疏远的语气对待，黄濑愣住，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卡在了喉咙里，顿了几秒才说：“真央，你为什么说你输了啊，明明是我被击倒了。”

　　“再和你交手下去，我迟早会输。”秋山淡淡地说，注意到黄濑的神态，转而用一种更柔和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和你交手的时候，我看出来你用的是小师兄惯用的套路。而在第二次交手的时候，我放缓了攻击节奏，发现你已经在学习我的套路招式了，还能够使用出来。动作上虽说还有些生涩，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掌握我的套路招式。”
　　这一大段话听下来，黄濑只觉得晕头转向，对他来说对练就是对练，哪用得着这么多讲究。秋山说放缓节奏，难道是刻意放水？至于用别人的套路……别人比他强，学过来不就不怕了吗？

　　秋山也看出来黄濑听得糊涂，改口说道：“总之，黄濑，你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他这话说得坦然，没有吹捧也没有嘲讽的意思。黄濑从他身上学习，也许在空手道上可以变成另一个他，但是又不一样。
　　黄濑在学会对方的招式后，会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的身体情况做出细微的调整变动，使得动作更加流畅，不会产生因身体素质的差别造成的不协调，再加上，黄濑的身体素质远比他好……
　　秋山的眼中染上笑意，今年暑假的空手道大赛，黄濑应该可以帮他们的会馆拿到冠军吧？
　　只是，想想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这话黄濑倒是立刻听懂了，然后就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抿着唇笑了起来。
　　秋山还是第一次看到黄濑出现这副害羞的模样，觉得新鲜又有趣，就一直盯着他看。黄濑给他盯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我去找别的师兄切磋”就飞快地跑了。
　　留下秋山一个人坐在原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很快又捂住嘴咳嗽起来。
　　本来因为刚刚和师傅的切磋而变得红润的脸颊在瞬间变得像是被泼了红色的颜料，不过褪去后又变成病态般的苍白，看着就让人心疼起来。
　　秋山捂紧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才放下手扶着旁边的木柱站起。

　　虽然有点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秋山放缓了呼吸，以减轻刚刚的咳嗽带来的肺部的压迫感。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起来了，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心情倒是不错。

　　似乎，连空气中也带上了金黄的暖意呢。
　　站在屋檐下的男孩扬起了嘴角，笑容明快又干净。

　　黄濑确实是一个天才，到了暑假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在会馆里打遍少儿组无敌手了——除了基本不出手的秋山。黄濑也想过和秋山再切磋几次，不过秋山都委婉地拒绝了。
　　“为什么真央不跟我对练啊！”黄濑很不爽。
　　一旁的中岛“噗”地笑出声来，用力拍着黄濑的肩膀：“你啊，就别想了，小师傅那是不想让你学他的招式。”他龇了龇牙，搞怪地笑着，“小师傅可是少儿组最强的人啊，哪能被你打败名头不保？”
　　黄濑撇了撇嘴：“我不觉得真央会是这么小气的人，而且他今年不是没有报名吗？”
　　中岛挑眉：“小师傅今年没有报名？”
　　“也许是担心被我打败吧？”黄濑很得意，“反正我一定会拿冠军回来！”
　　“那你加油。”中岛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黄濑也没有多想，继续练习去了。

　　比赛最后确实是由黄濑拿了冠军，而且还是打败了同组年纪大的对手，领过奖杯的时候，黄濑把奖杯捧在手里高高举起，觉得没有什么比这座奖杯更好的了。
　　等到颁奖结束，他兴冲冲地抱着奖杯去找会馆的师傅，也想要去找秋山炫耀一下，只是走到师傅的房间门口，却注意到房门半掩着，有细微的说话声传出来。

　　“你确定你要退出这个会馆？”
　　“是的，师傅，非常抱歉，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也是，你现在的功底已经很好了，以后遇到危险也有一搏之力。”
　　“我会勤加练习，不会让身手退步。”
　　“唉，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恐怕也是因为家里……”
　　“师傅，这种事就不用说出来了。以后会馆里有黄濑在，一定没问题的。”

　　后面的话黄濑就没有听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手中的奖杯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黄濑蹲下来，将奖杯放在门口，然后就自己走开了。

　　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黄濑抬头看着晕黄的天色。
　　翻卷的云层被渐落的夕阳晕染成深深浅浅的橙黄色，夕阳是鲜艳而不刺眼的大红色，俗气却带着暖意，只是与夕阳相对的天幕上，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紫黑色，甚至有一颗星星已经亮了起来。
　　已经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了。

　　黄濑从秋千上跳下来，正打算一个人回家，就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
　　“果然在这里啊。”秋山微笑着看着他，“恭喜获胜。”
　　黄濑咬住了下唇，开口道：“真央，你为什么要退出会馆？”
　　秋山看着黄濑：“看到奖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当时一定在偷听。”他顿了顿，“我学习空手道本来就只是为了锻炼身体，没有必要再继续学了啊。”他并不在意会馆里的其他人，毕竟只是学员，但是黄濑明显是因为好胜想要打败他才会来会馆，他不能不在意，所以才会来找他。
　　推开门的时候，那个倒在他脚边的奖杯，黄澄澄的颜色，落进眼里却莫名地悲伤起来，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挨着把黄濑会去的地方找了一遍，也是运气好，第一个来的公园就找到了。

　　“而且，有黄濑了不是吗？”秋山重新微笑起来，“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能达到现在这种水平已经足够了，可是，黄濑还会变得更强，有黄濑一个人就够了。”他觉得黄濑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一个会馆里有两个人都很强的话，一定免不了比试，黄濑那个好胜的个性，说不定会闹得很僵。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家里……
　　秋山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黄濑并没有注意到秋山皱眉的动作，他只是挠了挠头发：“真央你这样说我会骄傲的啦。”他放下手，脸上已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嘛，既然你比我弱，那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好。”秋山弯了眼，走到黄濑身边。

　　夕阳洒在水泥路上，给并肩而行的两人投下被柔光包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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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三更完毕~然后我就没有存稿啦23333当然还是会时不时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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