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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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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小镇,烟雨朦胧。
一株古槐立于镇头,生生不息。
那人着一袭青衣,提一壶清酒,盘着腿坐在树下。
酒尽,似醉非醉。他抬头仰望,双眼微阖。
“你在看什么?”清脆的嗓音。
“树。”他答道。
转头看去,是个七岁左右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同样抬头往上看着。
“这树有什么好看的?”男孩不解的看着他。
他合眼,轻笑:“你不懂的。”
“嗯?”男孩蹙起了眉头。
“我在等一个人。这株古槐,是他亲手栽下的。”一片叶随风落下,他伸手接住,“说起来,他走了也快有百年了吧。原来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你,你等了百年...”这个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上下,怎么可能...男孩张着嘴愣着。
“呵。”他轻笑道,“你这傻样与他倒有几分相似。”
男孩不知该说什么,眼前这人,这人难道是鬼?
他笑了,“我可不是鬼。”
“罢了,他既让我等,那总不会食言的,我再等个十年百年也无妨。”言罢,他一拂袖,一阵强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风中的沙石迷了男孩的眼。
待男孩睁开眼,哪还有什么人,唯留下树下那一把空酒壶。
男孩愣在原地。
“那个,果然是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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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年的光阴飞逝。男孩也渐渐长大。
十年寒窗,他终于决定走出小镇,进京赴考。
他本是这镇上大户人家的独子,与另一户大家有婚约在身,将来也必是要继承家业的。但他不愿这样,不愿按长辈的安排这么平凡的过一辈子,不愿这一生都被困在这小镇里。
“你一定要去?”
“一定。”
已步入中年的家主顾青越皱了皱眉,俊朗的脸上已有不少岁月雕刻下的痕迹。
“那...便随你去吧。”知道自己儿子脾气倔强,他也不想再做徒劳的劝说,让他出去闯一闯也好,“但你若落榜,便回来继承家业。”
“我若落榜,便回来继承家业。”他一脸坚定,转身离去时没听到身后那一声微弱的叹息。
“少爷,京城在哪里?”父亲配给他的书童名唤小离,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活泼好动,还未出镇就十分的兴奋。虽然小离这孩子侍候他的时间不长,但是天真善良,也很会照顾人,顾潇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待,只是他总是一口一个少爷喊着,怎么也不肯改口,他也便随他去了。
他顿了顿足,看向远方,“在北边,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啊?”小离有些丧气,“那我们要走好久了。”
他淡淡地笑,“还没走多远就开始打退堂鼓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
“那可不行,老爷说了要小离好好照顾少爷的,小离才不回去。”少年拍了拍自己瘦小的胸膛,模样十分搞笑。
他只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