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此处有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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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回来了，他的腿伤还未痊愈，暂时在市医院养伤，我说想去看望他，尹姗给我出了个主意，说要夏榆哲代表篮球队去送花，我“顺便”陪同，这样就不会让李轩父母起疑了。上完最后一节课，我拉着夏榆哲去花店买花……
刚买完花出来，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天公不作美，豆大的雨点打落了下来……
我和夏榆哲没带伞，跑到公交站台避雨。
大雨敲打站台的棚子剧烈噪响，大风卷起雨水和冰粒刮了进来，打在脸上隐隐生痛……夏榆哲本能地拿花去遮脸，我慌得掐了下他，将花夺回护在了怀里……
雨大风大，雨棚形同虚设，我的鞋子很快进了水，裤腿也被雨水漂湿，刺骨的寒冷蔓延开来，下身像是冻在了冰块里，冷得我牙齿打颤。
夏榆哲哆嗦着说道：“这雨停不了啊，不如明天再去送吧……”
“不行，花都买了，过夜枯了怎么办？”我好言好语地说道：“陪我去吧，我请你和紫涵吃一个星期的鸡腿。”
他跳了跳眉毛，得寸进尺道：“紫涵还喜欢吃骨肉相连……”
我眼角一抽：“再加骨肉相连！”
他得瑟地笑了。
约摸等了二十分钟，我们没能打到一辆空出租车，我心里又急又郁闷，身子冷得直哆嗦，夏榆哲凑近看我：“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嘴唇都发紫……”
我咬了咬唇，有点冷……
突然间，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灯太亮，刹车太刺耳，我缩了缩脖子眯眼睛，就听见夏榆哲尖着嗓子喊道：“枫哥！枫哥！”他双眼发光，如见救星，趴着车窗谄谄笑道：“枫哥这是要去哪呀？我和宛欣打不到车，枫哥能帮忙送我们一程吗？”
我僵了僵，贺霖枫深幽的眼睛看了眼我，看了眼我手中的花，脸面冷如青霜白刃……
“上来。”贺霖枫冷冷吐出两个字，撇过了头去。
夏榆哲高兴得手舞足蹈，硬拖着我上了车……
“枫哥，这辆迈巴赫也是你的啊？卧槽！真有钱！红色的玛莎拉蒂呢？不开的话，借小弟过过手瘾噻！”
“好车就是坐着舒服，宛欣，你还冷吗？这暖气开得足，你气色好多了。”
我：“……”
车开了一路，夏榆哲说了一路，贺霖枫沉默了一路，而我默默地低着头，忐忑了一路……
圣诞节那晚贺霖枫说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是否接受他，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周，他没来找我要答案，我也没去答复他……
夏榆哲不知死活地在一旁继续道：“枫哥，我和宛欣去给一个朋友送……”我猛地拉住夏榆哲，对贺霖枫强笑道：“谢谢贺学长，我们就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下车就行，那里应该能打到空出租车……”
贺霖枫凌厉的剑眉扬了起来，握方向盘的手紧了下……
夏榆哲不明白我的意思，急忙说道：“你这也太见外了，枫哥要是半路放下我们，刚才就不会载我们上来了……枫哥，宛欣这是害羞呢，她要去给喜欢的人送……”霖枫猛地甩了下方向盘，轿车急转弯，我的头磕在了车窗上……
嗷！好痛！
我揉着脑袋扶正了身子，偷眼看了下贺霖枫，他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哪个医院？”贺霖枫冷冷吐出这四字，声音如同从地底传出，我吓得一哆嗦，没来得及拉夏榆哲，他已说出了医院的地址……
我感觉天灵盖都被夏榆哲掀开了……
我道：“不了。我们就在前面下。”我使劲瞪夏榆哲，示意他别说话了。可他还不领悟，责怪我道：“枫哥又不是头一回帮你了，这么别扭做什么？你不是迫不及待想见轩哥吗？这样才能快点见到啊！回头你和轩哥的好事成了，请枫哥吃饭不就……”
“呲……”贺霖枫猛踩刹车，我和夏榆哲的脸双双陷进了前座椅背里……
撞车了吗？我抬头看去，只是遇红灯了……
手里的花束撞变形了，我赶忙就着窗外的路灯打理起来……
“呜……”低沉的引擎踩响，车如离弦之箭飚了出去，花束飞出我的手……
贺霖枫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系好安全带，死了别怪我。”贺霖枫阴恻恻地说，我全身一寒，毛骨悚然。
他这是要玩命吗！玩的是我们三人的命啊！
夏榆哲终于感觉出来贺霖枫有些异常了，老实闭了嘴，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接下来的一路沉默无语，跑车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狂飙，路灯如流星飞逝窗外，冰雨砸在车窗上砰砰大响，像一颗颗弹珠射来，我的心砰砰大响，手掌冷汗直冒……
一声急刹车，医院终于到了。
我和夏榆哲愣了好半天才从车里爬了下来，我脚下虚浮，夏榆哲面色苍白：“枫，枫哥，您，您这车技……太，太劲爆了！谢谢您了，我，我们……”
“五分钟，我在这等。”贺霖枫打断他的话，眸如鹰隼般锐利盯来。
夏榆哲吓得一怔，拉着我火速冲进了医院病房，李轩的父亲过来开了门……
“叔叔您好，我们是李轩的朋友，这是校篮球队全体成员送他的花，祝他早日康复。”夏榆哲举着花念完了台词。
他父亲微微一惊：“刚才篮球队的同学已经来送过花了……”他指了下窗边摆放的一大束鲜花，外面用工艺纸布加丝棉纸包装，精致的花篮里插有粉色的康乃馨、白色的百合、红艳灼眼的玫瑰，目测一下应该有八九十朵，这和我们手里的二十多朵康乃馨相比，那一束高贵靓丽得多。
我和夏榆哲相视一望，傻眼了。
他父亲也没追问，笑着接过我们的花让我们进屋坐坐。我的视线还停留在那束花上，花篮插了张卡片，上面的字迹有些熟悉，貌似我在哪见过那字迹……
正时屋里传出一个声音：“爸，谁来了？”
我心下一动，李轩的声音浑厚有磁性，带着阳刚之气，十分好听……
我们进了屋说了两句话，夏榆哲提醒我五分钟快到了，正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欣儿啊，你们到哪了？天气预报说下大雨了，你叫枫枫开车慢点。”
我微微一愣，今天是周五，周末我爸过生日，我打算送完花坐班车回去的。我道：“这会有点事，还没出发，你干嘛叫贺霖枫回去啊？”
“不是我叫的，他记得你爸的生日，今早打电话来说带你一起回。”
我：“……”
回到车上，贺霖枫先送夏榆哲回学校，几处急转弯，几处红绿灯，车子像是在水上急速漂流一样，轮胎摩擦着水面声声刺耳。贺霖枫这样拿命来开车啊！他生气也不能以这种方式发泄情绪呀！
夏榆哲下车的时候，身子已抖成了筛糠：“枫，枫哥，开慢点吧，这么大的雨，高速上危险……”贺霖枫眉眼不抬地踩下油门，将他撂在了风雨中……
车速奇迹般地慢了下来，冰雨停了，车缓缓行驶在无人的大道上……云开现月，朦胧的月光将湿漉漉的道路照得如同撒上了一层光粉。
我蜷缩在车后座，和贺霖枫拉开最远的距离，偶尔偷看他一眼，他的侧脸异常冷峻，全身缠绕着莫名的煞气……
“霖，霖枫，你不能这样开车……”
他猛地踩住刹车，车停在了路边，车门嗖的一声全锁了。
这……
这要闹哪样？我僵了僵，心悬得老高。
良久沉默，时间和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贺霖枫低沉的声音入耳，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忘了恐吓信的事了？还去找他？”
这事还没完吗？我后背一冷，条件反射般朝车外望了望……
贺霖枫转过脸来盯向我，而后车灯开了，我被雨水浸湿的裤子和鞋暴露在他视线内……他眸冷慑人：“衣服湿成这样，还只想着给他送花？”他挑了下眉，哼了一声：“你这样为了他，他可懂你的心？”
我送花给李轩，是我的事情，即便李轩不懂，我也很开心啊。为喜欢的人付出本就是件幸福快乐的事情，我道：“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他面色一沉，眸中掠过狠色，半晌从牙缝中逼出了两个字：“李、轩。”而后冷然一笑……
我头皮发麻，感觉他要对付李轩，连忙道：“是我喜欢他，不关他的事！”
他皱紧了眉，面色沉得阴霾：“你喜欢他，就是他的错。”
我：“……”
这人霸道得不讲理呀！
我冷声道：“贺霖枫，我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而且就算没有李轩，我也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变得让我讨厌，让我恶心，你如果要用李轩来威胁我，你和那个写恐吓信的人有什么区别？”
贺霖枫表情一滞，手握成了拳……
他整张脸埋在了阴影里，看不清脸色，不知过了多久，车又缓缓开了，这次以正常的速度前行，贺霖枫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车内死静，静得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听不到他的呼吸，就连车轮碾过水面的声音，也没有了……
我刚才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了，但对于贺霖枫来说，应该没什么要紧，他谈过那么多恋爱，没少听过这样的话。回头过两天，他该玩乐还玩乐，该花心继续花心，儿时的美好就留在儿时，何必翻出来毁灭，和他认真，就输了……
想想以前我们那么要好，结果他搬了家，音信全无，再回来时，已经交了无数的女朋友，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他用滥了感情，又说爱我，天知道他安了什么心，有几分是真，几分是玩弄……
三个小时后，车安全抵达了我家门口，我们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我犹豫了良久，用极为平淡的口吻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贺霖枫握方向盘的手移了下位置，抬起头来，双眉皱着，眸中没有了凌厉和不羁，只有无法言喻的伤色……
他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361个小时。”
我愣住，喉咙已干涩得沙哑。
“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你早忘了还要答复我吧……”
我低下头去，心莫名地沉重。
他自嘲一笑，是苦笑，转瞬脸色又冷漠到了极致：“苏宛欣，你从来没在意过我的话……”
我：“……”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此处有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