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蘑菇乐园（上） ...
-
第17章蘑菇乐园（上）
“停一下！”我喊了一声，他停下的时候我的脚还是软的。
“怎么了？”他检查了我好几遍，没发现不对，不由地提高了分贝，表情变得焦急。
“……头晕了。”我眼前直冒金星，看人都是歪的。我靠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这么久没坐过车，一上来就是云霄飞车，真是刺激太过了。
我端正自己的表情，回复到扑克脸的状态，推开他就往回走。我可不愿意跟他去神鬼地方。
“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他抱住我，习惯性地亲我的脸。“我碰你一次，你就生气一次，那你不是有生不完的气？你哪来的这么多的气？”
“说我脾气坏，你又是什么好鸟？”
“我当然不是鸟，我可是奇牙中的奇牙。难道你喜欢鸟族的兽人吗？那些家伙又脏又臭，有什么好的？还是我们奇牙好，又……”他滔滔不绝，中心不离贬低鸟人，抬高奇牙，顺便推销自己。
“闭嘴！”我的嗓子有受伤的危险了，“你故意的吧你？一天到晚啰里吧嗦，说说说个不停。你以为你说多了，我就会相信啊，别傻了你。烦死了，跟你说不明白。”
他也有点生气，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劲有多大，掐的我的腰好痛。“不明白你就告诉我啊——”他俯下身，注视我，“阿昙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
“啊……轻点啊混蛋。”他反应过来，我阻止他脱衣服检查的动作，他却坚持要亲眼看一下。
“都青了……”他蹲在我面前，揉了揉我的淤青，然后舔我的腰。从来不知道腰是这么敏感的地方，我一阵颤抖，差点摔倒。
“下次我会小心点……”他还在舔，发出的声音很模糊。我扶着他的肩才不至于软倒。
“告诉我，我不知道的，嗯？”他把我拉下来，摁着我的脖子就要亲我。他的嘴唇在我的嘴上轻轻点过，离开，很快又接近，呼吸暧昧地扫过我的脸颊，像是一种试探。
“你这个鸟人……”我吸进去的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你怎么什么都要问？”
“我对你很好奇。还有，我是奇牙。”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抓着我的手就吃到嘴里，每个手指都舔过来，偏偏一脸调笑的表情，动作说不出的暧昧。
“我跟你有星际代沟，你个禽兽是不明白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他闷声闷气，拉着脸，明显不高兴了。
我翻个白眼，讽刺他：“你要听得懂人话就别挡我的道。”
“……你得跟我走。”他拦住我，这次倒是没抓着我。
我做了个假动作，绕过他，抓着藤蔓一用力，身子就荡在半空，甩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双脚就站在地上了。着陆的时候，我只是摇晃了几下就站直了身子；完美的落地，我在心里给自己加了十分。蓝度几乎和我同时落地。我注意到他落地无声，脚下的落叶没移动位置，，连他借力的藤蔓晃动的幅度也很小。我咬牙，给他倒扣一百分，动作犯规！
我站着不动，他在前面竖得跟杆子一样。
“一定要去？”我明白他是铁了心，要带我去某个地方。
“你会喜欢的。”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好像这就足以解释一切了。我没问他去哪里，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一个人走这段路当然是很轻松的，现在他得不时地停下来等我一会，速度就很慢了。我无意加快步子，但是也并不悠闲。树城常年落叶堆积，厚厚的一层腐殖质形成了泥土，上面是成片生长的青苔和菌类，湿润黏腻，让人难以成行。这里光线晦暗，前后左右都是植物的枝干和树叶，而且走的人不多，费很大的劲才能开出一条路。走到绝地，我们不得不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踩着软的不行的藤条走。
我们已经徒步很久了，即使蓝度在前面开路，我走的还是有点吃力。我怀疑他怎么能从这些植物的包围中找到方向的。他一言不发，偶尔不得不扶我一把的时候，脸色也是很难看。
我吓了一跳，他突然转身，眉毛皱成一条线，嘴角下沉，一副失意的表情。好一会他就呆呆地站着，终于他问道：“……你真的喜欢鸟族么？”他特意重读了鸟族这个词。
“不，我最恨鸟人了。”我好笑，他大概以为好鸟是和坏鸟相对的概念，以至于纠结了这一路。我倒是比较奇怪他在意这个，莫非鸟族人真的很不堪吗？
“这样，”他一听到我的答案，立刻放松了，笑得快要见牙不见眼了，“果然，鸟人哪有奇牙帅的！”我一愣，原来他是太自恋，不能忍受被人比下去么？
他放下包袱，心情就转晴了，破天荒地讲了几个小笑话。说实话，我之所以知道那是个笑话，还是他一直看着我，满是期待的缘故。我扯了扯嘴角，证明我的情商很正常，他的冷笑话还是有效果的。
他连换了好几个笑话，我很给脸地一个笑话哼上一声，结果他更挫败了。我怀疑这是红毛的招数，红毛老用这招逗小姑娘。一想到红毛，我连哼哼的心情也没有，于是他闭嘴了。
但是这不足以打击到他。我走在他后边，不时看到他尾巴的小动作——他的尾巴不停地绕圈，做出各种高难度的滑稽动作——往往是忘形的时候，他才会放纵一下尾巴的任性。
等到他宣布到达终点时，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了，当然他们叫桑塔，不叫太阳，而且它是鲜亮的橘红色。我半身都湿了，大半是沾上的露水，剩下的全是汗水。
“先别看。”他捂住我的眼，领着我拐到另一条路。我从他手掌的缝隙往下瞄，发现脚下的路出奇的窄，就我的身形，也不过刚刚顺利通过，而且下面最近的一条树枝离我也有十多米的距离。我脚下一打滑，差点摔下去，幸好他抓住我的手，又把我提回来。
他的手放开时，眼前豁然开朗，顾不得还悬在半空中，我一阵惊叹。居高临下，视线所及赫然是一大片的蘑菇园，大得像蘑菇海，望不到边际。
不小心看了一眼脚下，我又头晕了。我横坐在树上，尽量增加身体和树的接触面积，双手抓紧两边的藤条，这才有心思享受一下美景。头顶有一小片绿荫，还有高处的风，隐隐的香气传来。
一张脸突然冒出来，一张倒着的脸，我一惊，差点又掉下去。视线上移，蓝度跟只蜘蛛一样，四肢张成大字，靠着三条藤支撑着身子，倒掉在简易藤网上，顺着风的频率摇摆。
他慢慢停下晃动，脸孔离我只有毫米的距离。他的眼睛挡在我眼前，视线一片绿色，我能数清楚他的睫毛，看清他瞳孔的纹理，脸上的兽纹。倒着看，他的线条更立体，五官显得尤其分明。
他的嘴突然碰到我的唇，开始只是含着，渐渐变得粗暴，牙齿撞在我的嘴唇上，舌头也伸进来。他的头发碰到我的脖子，感觉很痒，但是我抓着藤蔓，感觉无处着力，所以一点不动弹。他的尾巴卷住我的手臂，好离我更近。他不时停一会，然后又重复这样的亲吻。
也许只是一小会，他总算停下。我换个姿势，觉得脖子还是很痒，于是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着脖子。他一踩藤蔓，在空中翻个筋斗，稳稳地落在上面的一根细枝上。
他把手伸给我，我没接。然后他直接就拽着我的手，把我弄到上面的地方了。我的海拔高了两三米，脚下的树枝更细，两个人的重量让它不停颤抖。我疑心它下一秒就要断掉，幸而它显示了坚强的品质，挺过了考验。
蓝度还不满足，非得要我往前走。延伸的树枝特别细，只有我小半个脚掌的宽度，而且它还很有弹性，走一步跳三下。我死活不肯过去。他没办法，一只手扛起我就往前走。我被他拖着，心惊胆战，唯一的安慰是树枝间缠着很多软藤，就算掉下去，还有救命稻草可以抓。
这根树枝是歪斜向上的，转过两个圆弧，我终于可以停下了。
“这是蘑菇乐园。”蓝度笑得太灿烂，脸上莫名的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生的这片蘑菇呢。
事实上，这里的视野好极了，底下的景色饱览无余。各种奇形怪状的蘑菇，挨的密密麻麻，方的，圆的，多边形的，自由造型的……有的很朴素，还有的艳得夸张，而且很难找到长相类似的蘑菇。唯一能说明它们是邻居的，只有它们同样庞大的体型了，这么高的地方，看着还很大。
我的眼睛还忙不过来，就瞄到蓝度在一边坏笑。
毫无准备，我被他推了一下，掉下去了。正当我以为死定的时候，看到他也跳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蘑菇乐园（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