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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使节回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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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节回长安。
“公主。”文鸾走进榻前,低声道。。
“文鸾,扶我起来,我昨个晚儿上睡得极不踏实。”缘清半垂眼帘,轻声道。
“可能是昨个儿晚上酒喝多了吧。”缘清像是给自己解惑样的说。
“公主,今天是使者渡洋的日子。”文鸾走到盆子前,将帕子拧了拧,走到缘清跟前,伺候她起身,道:“那公主今日去还是不去?”
缘清闭上眼睛,道:“要去的。”。
随后,她起身,文鸾将青弥色的裙衫拿出来道:“那今个儿公主就穿这山水色,可好?”
缘清定眼看着裙衫,轻笑:“好啊。”
文鸾将裙衫放在榻上,缘清展开双臂,内衫被缓缓脱下,露出白皙的手臂,洁白的后背,随后完全脱下。文鸾将新内衫套上,而后穿上青弥色的裙衫,青色的轻纱披上,文鸾道:“公主果真穿什么都好看。”。
缘清走到梳妆台前,轻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就属你嘴巴最甜。”。
文鸾笑了笑,纤细的手拿起留情梳,轻声说:“我们家那边啊,从小都会跟我们说,一梳梳到尾,白头到老,二梳梳到尾,百年好合,三梳梳到尾,儿孙满地。”文鸾梳着缘清的头发,“就像这样。”。
缘清看着铜镜中的人儿,没好气的说:“你啊你,就这么盼着你主子早点嫁人么?”
文鸾笑着说:“是啊,做梦都盼着呢。”
缘清愣了下,轻声道:“啊……也不早了。”
“公主殿说什么?”
“没什么。”
缘清浅笑,低头,瞧见身上有一根发丝,抬手将它拂了下去,看着它悠悠落地,了然,人生中的事情多的就像这发丝一样,拂下去了,还是有的,有些事情啊……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文鸾……本宫还是不去了。”缘清思虑了一番,道。
“诺。”文鸾虽说有疑问,但还是知道不能逾越的。
“你去跟他们道吧。”缘清看着铜镜,“本宫自己来打理头发。”。
“诺。”文鸾行礼,放下留情梳,退出房间。
缘清拿起梳子,看着梳子,手指渐渐握紧。在那千里的路外,便是广阔的大海,在那宽广的大海之后,便是崇山峻岭,在那重山之后,便是我的故乡——长安。
——长安,终究是回不去了。……
缘清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看着眼前的朱台楼阁,竟然无一不是效仿大唐的,这宣传大唐文化可谓极其成功啊……
缘清思虑一下,“文鸾,随本宫再去一趟安倍大人府上。”这次在异邦树立自己的力量可不容得一点差池,目前势力最大的便是中宫出的最多的世家,想要将它连根拔起,困难重重呢……
“诺,奴婢这就去准备。”
缘清紧抿着嘴唇,她得在去安倍晴明府上之前想好说辞,面对这种人,谨慎些才好。
……
俊秀男子穿着宽松的狩衣,独自一人浅尝杯中的温酒,他的身旁摆着几碟精美的小菜和酒杯。
“嘛……蜜虫,是时候出去迎接客人了。”
“好的,大人。”蜜虫穿着繁琐的十二单,向安倍晴明行礼。
安倍晴明低头轻嗅杯中的清酒,柔顺的发丝随着脸庞滑落,五官柔和,秀挺的鼻梁,略带点浅蓝色的眼眸,薄唇的唇形鲜明,他扬起笑容,世间怕是为这一笑增色不少。
“安倍大人,几日不见,还过得安好否。”缘清站在庭院中,望着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挑眉问道。
安倍晴明扬袖起身,抬起下颚,“劳烦公主如此挂心在下的事情。”
缘清抿了抿嘴,走到安倍晴明的身旁,“没有什么挂不挂心的,本宫只是随意问问罢了。”
“哦?”安倍晴明望向缘清,“是吗。”
缘清低垂眼帘,想转移话题,拿起桌边的杯子,轻嗅,一股酒的芳香,缘清放下杯子,“不知安倍大人府上可有茶水?”
安倍晴明轻笑,“蜜虫,备茶水。”
蜜虫行礼,转身走向厨房。
缘清缓缓坐下,眼眸闪动,她垂下眼帘,遮盖住眼中算计。她抬手拿起茶杯,低头看看茶叶成色,露出赞叹之色,抿了一口,放下杯子,顺时针转一下,表达对主人府上茶水的赞叹,动作有些生疏,不像本地人做得行云流水。
缘清开口道:“本宫就不那么拐弯抹角的试探了,你我都知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桌面,道:“本宫以后所做的事,不希望看见大人的身影掺合其中。”言下之意就是以后我做的事别来捣乱。
安倍晴明沉思一会儿,一挥衣袖,走廊前枯萎的樱树重新开满了花朵,他看着缘清,淡笑道:“公主可还记得那日夜中的话?”他的语锋一转,颇为严厉的语气:“不管公主做什么,若是伤害了苍生,我可就不会坐视不管了。”
缘清定眼看着男子,良久,开口道:“这个,大人大可放心。”
她起身,抬头看下天空,说:“今日叨扰,还望大人海涵。”
安倍晴明左手玩弄着酒杯,眼眸中玩意一闪而过,说:“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只是……”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公主来这么多次府上,将来传出去,不怕毁了我的清白吗?”
缘清一听,一个踉跄,扶住门框,心中恼怒的想到:你怎么会有清白这东西?我为何从未知晓过?
缘清思虑了一会儿,笑道:“难不成你还要我负责?”
晴明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听到缘清说:“你想入赘?”
这次晴明脸微微泛青,恐怕这是他第一次被调戏回来吧?他暗自苦笑。
……
黑发男孩睁开自己的双眼,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笑容。在这白色的教堂中站满了“人”,他被捆绑在十字架上,俯瞰他们,如同看待蝼蚁,他的笑容越发的扩大,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不屑以及愤怒。
“啊啊啊!!!”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想挣脱禁锢,十字架迸发出白色电流,使他痛苦不堪,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杀了他!!!他想要杀了那个坐在高位的男人。
没有人理会他,他们认为施舍一个眼神都是对自身的污蔑,就算男孩是皇族。他们仰望着皇,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那个男人起身,眼神黯淡。他站在高处,看着男孩,开口道:“我说过,她会和我一起。”她顿了顿,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蔓延着皇的威严,他说,“她会和我一起,君临天下。”
“哈哈哈哈。”男孩先是一愣,然后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如此开心,说道:“你认为我会让你如愿吗?”
“你不会的。”男人接着说。“竖起战旗的那一刻,便是我们重归故乡的时刻。”
他们将自己高贵的身躯弯下,,高声说道,“竖起战旗的那一刻,便是我们重归故乡的时刻!”
……
不大不小偏殿里放满了从大唐带来的稀奇玩意儿,缘清细细看着满房的玩意儿,沉思了一会儿,缓步走到一口檀木箱子前,将它打开,从中拿出几把扇子,这几把扇子的图画各不相同,有的是仕女图,有的是蝴蝶游春图,但都有一个相同点,便是玉做的扇柄,握久了也不觉得热,在这夏季用再好不是,缘清开口道:“文鸾,进来。”
文鸾走进来,行礼。
“文鸾,把这几柄扇子送到各宫妃子手上。”她顿了顿,接着道:“挑几个手脚利索的人一起去,可别让外人笑话本宫不重视这送礼。”缘清将扇子放在桌上,示意文鸾拿出去。
缘清站在屋子里,还在思索送给中宫什么东西,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拿出了水红色的布料,叹息一声这匹布料可是出自秀坊人之手,世间难求秀坊布料,她唤了一声:“苏宴,随本宫去一趟中宫殿吧”
殿外响起清脆声音:“诺。”
……
缘清很赏识苏宴这丫头,为人沉稳,做事干净利落。
苏宴双手拿着那匹好布料,跟在缘清身后,眼尖的瞧见一个人,低声说道:“公主殿下。”
缘清抬眸望向前方,看见一男子走过来,大约是哪家公子前来拜访中宫?她估摸着,只是对男子微微抬首,就当作打个招呼了,不再停留的向中宫殿走去。
男子凤眼秋水微涟,将扇子点了点自己的薄唇,开口道:“唔……果真如父皇所道为一伊人,着实有趣的很啊。”
……
男孩的黑发柔顺的贴在额头,他抬起垂下的头颅,眼神一会清澈一会痴狂,他体内的两种人格正在互相厮杀。
他低声怒吼,他的头颅再次垂下,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双手已经死死的握住,涓涓的鲜血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腕中流出。
“嘭嘭!”“嘭嘭!”教堂外已经有人在不断的撞击大门,他们渴望那鲜血,那皇族的血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好的补品。
男孩发出痛苦的声音,他内心善的人格已快被恶的人格所压制。
最后,他抬起头来,这世间只有名为风间琉璃的人格。
“嗬……”他轻笑一声,大门已经被撞开,无数想要皇族的血的人围绕在他的周围,他们眼神是贪婪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他们都惧怕惹恼皇。
男孩知道,知道只要有一个人上前稍稍尝一口血,其余的人便会蜂拥而上。他挣脱禁锢,牢牢的抓住十字架,最终,他矗立在高处,他们抬头盯着男孩的伤口,男孩怒道:“谁允许你们抬头仰望我的!”他挥一挥手,无数的利箭将他们钉死在地上,血从他们身体中流出,然后了白色大理石,但他们不理会,依旧努力的想吸取皇族的血液,他们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男孩俯瞰着他们,见着他们努力向十字架爬去,向上攀岩,即使白色电流击穿他们的身体,但他们不理会,即使他们身体已经残缺。他开口道:“你们竟敢窥视皇族的血液!你们这些卑贱的生物怎么敢!!!”他双手握拳,低声吟唱古老的文字,他张开双臂,向着地面倒去,他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就快要得到了!得到那皇族的血液,他咧开一个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并没有落在地上,狂风托住了他,他站在空中,说出了最后的审判:“去死吧!畜生!”
那一刻,所有的人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意,这个疯子不怕杀掉他们的后果。他们转头拼死的向大门爬去,为了能动弹,他们用力的向门口爬去,被钉死的部位被割下,最后,肉块被留在了箭上,那些挣脱了禁锢的人向门口跑去,但男孩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呢?
男孩一步步走下去,不理会地上痛哭嚎叫的人,那些已经跑到门口人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拖了回去,再次钉死在地上,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却又回到这里,他们内心感到了绝望。
他走出教堂,轻声说:
“去死吧。”
……
这是魂魄的矿井
幽昧、蛮远
他们沉默地穿行在黑暗里
仿佛隐秘的银脉
血从岩根之间涌出
漫向人的世界,
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
除此,再无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