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宫》金碧辉

12、第十二章 秘闻

　　一场立妃之争以贾后一方的完胜而告终，小太监一声退朝的高喊，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自光极殿络绎而出，傅咸满面笑容的牵着有些恍惚的刘聪最后才踏出殿门：“贤弟，愚兄一直劝你进仕途你却一直不肯，这下再推脱不了了吧！”刚才在殿上突然被受封一事似乎让刘聪还没有缓过劲，他一脸苦笑正要说些什么，猛然看到华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玉阶后闪过“傅大人，下官有些急事，改日再去府上详谈吧。”刘聪匆匆朝傅咸一揖，随后便一提衣角追着那倩影而去，只留下一脸迷惑的傅大人站在原地。

　　廊桥天青的玉阶上，华婉雍容的身影似已等了许久，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她这才转过身来：“刘大哥，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华婉才特意等在这里的。”

　　刘聪看着眼前身着华丽朝服的女子，一瞬间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他走近两步，一直来到华婉眼前才站定，浓烈的黑眸闪动着莫名的情绪：“为何之前不告诉我你是大晋的公主。”

　　“刘大哥也没有问过华婉呀！”华婉朝他微微一笑“再说刘大哥也没有告诉过婉儿你和傅咸傅大人是至交好友，我们便算是扯平了。”

　　这，这似乎是两码事，不过刘聪并未就此事多做纠缠：“我刚刚在朝堂之上的验字结果是否对你有影响？”

　　“如果我说是，刘大哥就会改变你的说法吗？”华婉反问。

　　“自然不会，我还是会实话实话。”刘聪坦言道。

　　“这就是了，正因为相信刘大哥乃正直无私之人，华婉才能相信验字的结果，此事不存在对谁利谁不利，华婉要的也只是一个真相而已，虽然真相有些伤人，也总比蒙在鼓里好。说起来，还要多谢刘大哥才是。”华婉对着刘聪盈盈一拜，吓得他慌忙去扶，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闷哼一声，华婉又是一惊，忙抢上去看他的伤处，两人顿时碰在了一处，不知刘聪是有意或无意，双掌竟下意识的握住了华婉的一双柔荑，他身上的男子气息霎时涌入鼻尖。

　　这一下双手相抵不过一瞬，华婉已经是满脸通红，刘聪这才幡然醒悟一般松开了手：“婉妹，愚兄实非故意。”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便更显得尴尬，还好华婉素性大方，装作不在意般边笑边岔开了话题：“以前和刘大哥谈天，大哥话语透出不愿进仕途之意，华婉还曾替大哥惋惜。如今这天上掉下来的言官一职，刘大哥你可是再推脱不了吧！”

　　“唉，婉妹，你明知大哥不愿做官，大哥正愁呢，说句不敬的话，大哥实在不愿进这腐烂不堪的庙堂。”刘聪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华婉看在眼中，只能又道：“我知刘大哥不愿同流合污，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是刘大人，上天注定让你做官，那华婉便期待大哥做个为名造福的好官。”

　　“那便请公主殿下做监督吧，刘聪定竭尽所能做到婉妹口中的好官。”

　　二人又聊了片刻，只是宫内难免有侍卫巡视到此处，华婉眼见天色不早，这才问清了刘聪现下洛阳城的居所，好在方便时去探视一二。
　　女人婀娜娉婷的身影终于走出了视线，刘聪这才抬起刚刚碰过那细腻柔荑的双手放到鼻下轻轻一嗅，手心满是她身上的女人香气。
　　婉妹，婉妹，用不了多久，愚兄便要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心甘情愿躺在我的身下，这样想着，男人的眼睛已是开心的眯成了一弯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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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穆大侠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了。”刚一回到流光小居，府邸的宫女便上前禀告。
　　“知道了。”华婉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刚才朝堂之上所受的憋屈全部都乎出来一般，边走边将层层叠叠的公主朝服一件件自身上脱下，如同脱下一身的枷锁。

　　后院的月牙门洞内，白衣男子正背对她立在一颗梨花树下，风吹落了他一肩的花瓣，穆玄也不伸手拂去，只是微闭着眼眸，细细嗅那风中的清香。华婉换好常服来到院门处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养眼又惬意的美男嗅香画。

　　“大师兄！”
　　穆玄闻言转身，一个纤秀的身影便像飞蛾般扑入了他的怀内，穆玄有些惊诧于华婉的举动，他一动也不敢动，双手下意识的高举起来，好半天才恍然明白，这是小师妹主动投怀送抱。

　　“婉儿，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男人的手终于轻轻落在了华婉乌黑的秀发之上，他轻柔的抚慰让华婉鼻子一酸，她换了个姿势继续赖在穆玄的怀内，穆玄身上一如既往带着一缕幽幽的水木清香，正如同他这个人，总是淡淡的，给华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上朝有些累，大师兄你等很久了吧。”华婉扬起小脸，上朝前精心装扮过的容颜动人心魄，娇艳的红唇离的那样近，只要微微低头便能触碰得到，男人心中一动，正要低头吻上去，华婉却突然从他怀内挣脱开，豪情万丈的大声道：“大师兄，我想练剑了，你陪我过两招如何？”
　　......
　　“好吧！”
　　得穆玄一声许诺，华婉大为开心，穆玄只觉手心一暖，人已经不受控制的被眼前欢欣鼓舞的小女人拖着向外走去。

　　草长莺飞，沉香亭外一片碧水，此时远远却飞驰二人，眼见那两个人越来越近，一团青灰，一团白雪，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交错，正如两只凌空飞鸟，分外美妙动人。那两人脚尖轻点，轻盈飞驰，所及之水草荷叶竟无丝毫动静，上空却是兵刃交接的激声。

　　半晌之后，二人才同时用一招水鸟飞渡的剑招结束了这场比试。

　　“师妹，你的那招万千竹丝使得更加出神入化了！”穆玄轻声赞许道。

　　华婉笑的有些得意“那是自然，师兄你也没有退步，这次平局，我下次一定能赢你。”

　　“说大话是会变小狗的！”穆玄收了剑，笑着点了点华婉俏丽的鼻尖。

　　华婉朝他皱了皱鼻子做出一个鬼脸，正准备开口调侃大师兄几句，一个锦衣小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嘶溜一下跪在二人面前，低声道：“皇姑，太子有请。”那小太监面生的紧，双手捧着一个表记恭敬献上，华婉接过一看，果然是司马遹常常佩带在身上的白玉吊牌。刚刚才和太子在光极殿分手不久，不知他又有何急事要急着相见，华婉微有不解，却并未出言相询，只是又问道：“太子请本宫何处相见？”

　　小太监站起身来凑到华婉耳边云云，华婉点点头“师兄，陪婉儿一起去见见太子可好？”她征询的问道。

　　穆玄只是一笑，主动牵起了华婉的手对那小太监道：“前面带路吧！”

　　太子的东宫占据了皇城东北角的一大片地域，两乘青衣小轿将华婉和穆玄一直抬到一处幽僻的地段，曲折的晦暗小路，青石板婉婉延绵，皇宫深处，九曲十八弯后，有一座吊脚飞檐的小楼，若不是有小太监带路，华婉几乎都不知道深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有些破旧的门扉豁然洞开，自里面突然走出一个人“姑姑。”司马遹头发散乱，身上衣袍不整，容颜憔悴不堪，似还未从朝堂之上的打击中回复过来，看了直教人心中不忍。他看到穆玄时一愣，并未料到华婉还带了其他人过来。

　　“遹儿，立妃一事已经无法更改，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那王莹并不值得你爱。”华婉出言安慰道。

　　太子抬起脸，眼中满是恨意“姑姑，今晋室危乱，全是贾后那女人祸乱所致，今□□堂之上您也看到了，那女人如何盛气凌人全不将父皇放在眼中。遹儿身为太子，却连一个心仪的太子妃都保不住。贾谧和贾后二人定然早就串通好，私下里一点风声都不漏，却于朝堂之上揭穿贾谧与王莹的私情，分明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这下遹儿面子里子全没了，还连累了姑姑。一思及此处，遹儿便觉五内俱焚愤懑难忍。”

　　“好了，遹儿你将我请到此处，不单单是就这无法翻盘之事发泄的吧？”华婉皱眉问道。

　　“姑姑教训的是，遹儿这么急着请姑姑来，却是有一事要请姑姑做主，这件事事关重大，因此遹儿只能约在这处隐蔽之所。”太子说完此话便有些犹疑的望了一眼跟在华婉身旁的穆玄。

　　穆玄淡然一笑“师妹，我去那边走走，你们慢慢聊！”话音未落，人影已是翻飞了十步之遥，远远的便只能看见一个淡淡的背影。

　　“好了，遹儿不要故弄玄虚，有话便直说吧！”华婉直言道。

　　司马遹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华婉身前“姑姑，父皇他多年无病却成痴人，早年先皇就多有怀疑，可惜贾后那女人好生做作伪装，竟没有一个人知道是她在父皇饮食中下的毒导致。这么多年，父皇被他所害，朝政被她所控，我这个作太子的没有一天不是心如刀割，如履薄冰，如今，贾后步步紧逼，遹儿只怕再不阻止，便连我这司马家的天下也都改姓贾了。”司马遹一开口便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巨雷。

　　“什么，你说什么？太子你此言可当真？”华婉心中大震，竟没有想到皇兄的病是因为被下毒所致，她忙蹲下扶起太子“太子快起来，起来再说，把话给我说清楚，皇兄的痴呆症竟然是贾后所为？你此话可有凭据？”

　　“连祖父钦定的辅国宰相杨太傅都被贾后阴谋迫害，那个狠毒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不是她一直强行给父皇喂药，父皇也不会到了如今还痴痴呆呆。姑姑刚才问我有何证据证明父皇是被贾后所害。呵呵，姑姑想想，父皇若是真的痴呆了，又何须天天用药，痴呆症本来天下就是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的，唯一的方法也不过是喝些凝神定心的茶水便可以了，又何须她自己天天配药喂给皇上吃？”

　　“你说的可是真的？”华婉心神大痛，难道皇兄，原来聪慧无伦的皇兄的痴呆症真的是贾后一手造成的？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华婉双拳越捏越紧，想起那个放纵妖娆的女人，此时除了满心厌恶更有着深深的痛恨！

　　太子又凑至华婉身前小声道：“姑姑，现在这皇宫中危如玄卵，金吾大将军廖威以及羽林军总教头林豹都是贾后的人，皇宫实在已经是不安全了，侄儿唯一能够仰仗的也不过是姑姑蜀山剑侠的威名而已，有你在这里，纵使是羽林军也要惧怕三分，可是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前贾后派人试姑姑身手之事宫中早已传遍。这个女人阴险无比，明着来不行，只怕她就要暗下毒手。上次芳华园的刺客定然也是贾后所派，若非姑姑，遹儿说不定已经遇险了！”司马遹一脸后怕的说道。

　　“有姑姑在这里，一定不会容许贾后暗中谋害于你。姑姑一定会帮你的。”华婉安抚的看向太子，太子今年不过刚过二十，俊眉星目，高挑挺拔。在皇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并不相信他如外表上的单纯。

　　仰仗自己的威名？呵呵，威名又值几个钱？看来龙符在自己手中一事太子已经知晓，不然不会这样变着法子的要将自己拖入他的阵营之中。

　　司马家的天下绝不能被那妖妇窃了去，但对于龙符是否交给太子，华婉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当初杨太傅若是能将龙符交给太子，那必然不会选择偷偷的送上蜀山，这里面究竟又有何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是怕太子保不住龙符吗？华婉觉得这一切没弄清楚之前，还是先不要主动交出来的好。

　　得华婉亲口允诺，太子这才松了口气，手朝身后一扬“姑姑，请先进屋再谈。”

　　小聪儿又吃豆腐了，打滚求包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