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周游记》pppig

16、远行

　　马儿奔跑在前往齐赵边境的驰道上，我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感觉像乘火车一样。考古发现的秦朝驰道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高速公路，没想到这种古老的高速公路并不是从秦朝才开始出现的，也并不是只有秦国才有。我向苏受询问的时候，感觉驰道对于他们就像铁路对于21世纪的人一样平常无奇，倒显得我孤陋寡闻了。
　　我们每日朝食过后开始赶路，到晡食时分下驰道寻觅旅店歇脚，不到三日便已来到齐国边境。我懒洋洋斜倚着车厢，心中琢磨着按照这样的速度到达云梦山哪里需要十日，再跑六七天恐怕都横穿赵境进入秦国了……呵呵，要是真去了秦国也好，虽然看不到雄才大略的秦始皇，看看他爷爷的爷爷长啥样也可以想像一番了……
　　胡思乱想着，马车却停了下来，咦？还不到晡食的时间呢，怎么不走了？
　　我掀起车帘探出身去，见马车在一座两层的楼阁外停着，楼前竖一杆旗，上书一字，似乎是“酒”，再向楼里看去，确实有不少人在里面相坐对酒，原来是一家酒楼。
　　这一路行来，除了在繁华热闹的都城临淄外，一直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大的酒家了，想必是此地处于边境，为商旅过客必经之所，才如此欣欣向荣吧。
　　商湎从酒楼走出，唤我下车。
　　“怎么不走了？天色似乎还早呢。”我一边跳下车一边问。
　　他这两天已经习惯我这种没规没矩的下车方式，何况我现在是男装，不再诧异，笑呵呵地回答道：“出了此城路便难行了，也无客栈可宿，我们今日早些歇息，补充些食粮，明日再赶路不迟。”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酒楼内走去，苏受则随后将车马牵去安置。
　　“二位小爷要喝酒还是住店？”迎面撞上一个柔媚温婉的声音，我不由抬头寻着声音的来处看去，但见一位女子年约三十，粉面黛眉、朱唇贝齿，双眸盈盈若水。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美人当庐，遥想两百年后，卓文君是否也是这番风姿呢？
　　“住店，要两间上房，”商湎边说着边走到一张矮桌旁坐下，道“先来点酒食，将你家上好的酒来，还要十斤牛肉。”
　　“二位小爷稍等，片刻便好。”老板娘笑盈盈地应声，然后便去安排酒食了。
　　我跟着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苏受也安置好车马过来了。
　　老板娘带着伙计亲自将酒肉送来，在矮桌的另一边跪坐下，给我们三人斟上酒，自己也斟了一盅，双手举起敬道：
　　“三位小爷气宇不凡，光临鄙店，真是令鄙店篷壁生辉。奴家娇娘，先以此薄酒敬各位一盅。”
　　老板娘如此热情，我们自然是不能拒绝，也都将酒杯举起敬了敬，便喝了起来。这古代的酒淳香清甜，度数很低，我也是能喝几盅的。
　　“果然是好酒！”放下酒盅，商湎赞叹道。
　　娇娘妩媚一笑：“这是小店自家酿造的‘满庭香’，三位小爷还入得口吧。”
　　“‘满庭香’？我可是进城便闻到你家的酒香了呢。”苏受笑道。
　　“这位小爷想是饿了？”她见我闷头吃肉，转向我道。
　　“呜……嗯……嗯”一块牛肉在口中嚼不烂，又吞不下去，我只好口齿含糊地点着头。
　　她掩口轻轻一笑：“小爷慢点吃，我再叫小厮送几个菜来。”
　　我的牛肉还没有吞下去，勉强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她又和商湎苏受聊了起来，目光却一直在我脸上留连，不知是不是看出我女扮男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门外又有客人进来，她优雅地欠了欠身：“几柆小爷慢用，奴家还要招呼客人，就不奉陪了。”
　　我松了口气，就着一口酒将牛肉吞下。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啊。”
　　“唉，只是美人无意我俩，却只瞩意悦然啊……”
　　晕，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啊。。。我满脸黑线地抬起头来瞪着他俩。
　　他俩却毫不在意，苏受一脸坏笑地压低声音：“悦然，据我多年识人的经验，你今晚恐有桃花之劫呀……”
　　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古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竟然对我一未成年女子说什么桃花劫呀。。。我盯着他的两眼开始冒火，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你——说——什——么——”
　　“没，没，就当我没说。”他总算怕了，低下头喝酒。
　　“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商湎又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
　　我的牙咬得“咯咯”响，思索着要怎样报复这两个家伙。
　　门外突然热闹起来，似乎有人在叫卖什么东西，人们陆陆续续地聚拢过来，议论声越来越大，我们三个也忍不住出去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