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枯海荡舟

4、抉择

　　英琅脑海中，浮现出了见杨博士最后一面的场景。
　　“阿琅，你跟我也有4年了吧，你知道的，道上有个规矩，一有什么新的重大发明，掌握技术者，只能有一个！”白发苍苍的杨博士，双目阴暗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助手英琅。
　　英琅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是啊，现在只有您和我掌握了这个生化炸弹的制作技术，您的水平比我高，我应该会是那个牺牲者吧。就像……曾经的另一位杨博士一样。”
　　听到这话，杨博士更是面如死灰：“我对不起他们，这是我一生最愧疚的事情了。”
　　沉默了好一会，杨博士叹了口气，脸色意外地变得红润了起来：“我已经老了，就算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我早逝的儿子和女婿也等我很久了吧。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孙女。自从她的父母死后，她就变得喜欢独处了，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她的一个朋友。”
　　说到此处，杨博士竟然是老泪纵横：“我这老骨头多活了十几年，一直活在歉疚之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欠她太多了。”
　　英琅看着一把眼泪的杨博士，顿时心软，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那件事，杨博士只在喝醉的时候对他一个人说过，甚至连他的孙女也不知道。他知道杨博士背负着多大的心理负担。
　　杨博士拿出一小瓶白色药剂：“我的时候已经不多了，我之前喝了点这个，你应该认得出，这是我们这次实验的发现。”
　　英琅一见这瓶药剂，顿时大惊失色：“博士！你怎么可以！”
　　突然，博士激动地抓住英琅的双手略微颤抖地道：“阿琅，这几年，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临死前，我能把我的孙女托付给你么？就算是我以一个爷爷的身份求你了。”
　　说罢杨博士就要跪下来，英琅赶紧扶起他，这一跪他可受不起。这几年，他的的确确受了杨博士不少照顾，但是这个担子异常沉重，他也知道，杨博士怕以后老板会伤害她的孙女，就在装生化炸弹的箱子上动了个手脚来作为她的保命符。
　　就在英琅犹豫间，杨博士终于再也坚持不出，睁着双目，不甘心地死去了。看着不再有气息的杨博士，英琅的双目也不知何时红了，他合上了杨博士的眼睛，咬咬牙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孙女的！”
　　“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孙女的。”
　　这句话不断在英琅的脑海中回响，他那原本渐渐黯淡下来的目光突然又明亮了起来，猛踩油门，贴着湿滑的地面，向徐徐升起的桥面冲去。
　　“这家伙不要命了！”黑色小轿车中的人都大惊失色，这么一来，他们肯定是没法活着带他回去见老板了。
　　摩托声在轰鸣，附近的所有人都被它吸引，屏息看着这一幕，是见证奇迹？还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