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澄清》萧萧风声

5、康定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但是到康定的这天，天上全是云，还有康定冬天的特产之一，城里无处不在的风。还是五人行，还好，一切不想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当然，想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在康定的县城里，有一条穿过繁华的小河，全是由纯净的冰山雪水汇聚而成。晚上还有藏族人的特色舞蹈表演。于是程筱拉着玉宇偷偷的从旅馆溜了出来。广场离康定宾馆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僵硬的路上满是冰冻过的痕迹，风在羽绒服里穿针引线，将一个个冷字缝在她们的脸上。广场上已经点缀了不少的穿藏族服饰人，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跳着体现四肢运动的舞蹈，而且他们在舞蹈中融合了对雪山女神的朝拜。

　　程筱加入舞蹈的队伍，玉宇在旁边观看。对面是拉着手观望的玉清和冰兰。

　　于是泪在眼里冻成了冰块，所以没有办法掉下来。怎么能如此的脆弱。旁边的所有人，不管了，有什么比眼前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更重要。所有的悲伤，都源于此，至少玉宇这么认为。你是我一生的风景。

　　没有想到的是，一转身，发现的是玉澄。一直在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表情的注视，呵呵，含着嘲笑意味的，玉宇认为很可笑的注视。玉宇低下头思考，不再看那些欢乐的人群。

　　旅行的最后一天下午，发生了一件事情。玉宇他们的车快要到二郎山隧道时，在一个转弯处，和一辆黑色本田相会，在错车的时候，由于车道狭窄，再加上才下过雪，路上都可以在上面花样滑冰了。他们的车于是就以非常轻盈的状态向路边冲去，那边可是飞下去都要一分钟左右的悬崖。玉宇听见一声冰兰的变了调的声音，她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不尖叫，或者如冰兰一样娇弱的蜷缩进旁边人的怀里。在最后的意识里，玉宇感觉到紧张的程筱几乎将自己的手拽断，和周围非常整齐的惊呼声。

　　玉宇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安静思考，宛如宁静的晚上，自己洗好睡衣后坐在藤椅上看睡衣上的黄色的蕾丝花边和夜风缠绵一样，不想天亮醒来呀，不想。。。。。。。

　　没有如意的人生，所以，几天以后，玉宇醒了过来。车祸发生得很温柔，他们的汽车飞翔的愿望被一栋红砖小楼挡住了。于是就只有少数的人受伤。玉宇受的伤比较严重，头部撞在前面的扶手上，有一些淤血在大脑里面。最严重的是玉澄，玉宇的判断的依据是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而且玉清急急的将他转了院。

　　醒来的玉宇不想在作任何的停留，回到了广州。

　　然后，在广大学习整整的三年，再也没有见过已经毕业的玉清，虽然他在广州工作，虽然在三年里玉宇寻遍了大街小巷。让自己消失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别人失去一切联系自己的方法。可惜这三年如花的年华在追寻中似水流，一去不回头。

　　毕业的玉宇正式拿到了汉语言专业的学士学位，回到了杭州。

　　夏天的杭州，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是很多人的向往。然后在这里做着许仙与白娘子的梦，在断桥上聚首白头。游二线是城南火车站到灵隐寺，途经一段长长的林荫公路，在这里，公交车在穿行中让落叶在风中飞舞，还有那顺着车窗飘落的一个一个宛如句号的白色花蕊。但是在这样公交车上，在如此的景色中，淤血在玉宇脑里游荡，头的痛苦在这过去的三年来百转千回，所以，在梦中再也没有自己执着追逐的身影。

　　人世间并不是没有梦，只怪醒来一场空。

　　只是，在这三年来，程筱变得沉默了很多，经常一个人模仿玉宇在凝神，车祸将淤血植入玉宇的大脑，将惊吓植入程筱的脑海，以便于在空闲的时候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