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袭人》青色的风筝

8、第 8 章

　　盼惜楼里，义国王妃张蕴翠张着樱桃小口欢快地吃着点心，听到碧秀的禀告惊了，手一松，手中的点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张蕴翠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不敢置信地重复问她：“真的，真的是王爷叫我过去？”
　　碧秀面上的喜色难以掩住，回答道：“回王妃的话，千真万确。下面这位小哥就等着带王妃去见王爷。”
　　张蕴翠激动得话都说不出，只能颤抖着手道：“快、快，你们，拿银钱，赏这位小兄弟！”
　　“是。”碧秀拿了赏银下去给了前来通传的侍卫。
　　这等好事，旁边的杜嬷嬷也笑了，叮嘱张蕴翠道：“我们王妃这是好日子要来了呢，过去了可好生服侍着王爷。”
　　张蕴翠笑道：“嬷嬷多心了，有嬷嬷一起，还有什么不妥的？”说着走出去。
　　“谢王妃赏赐。”那边的侍卫刚好接了赏银，乐呵着。张蕴翠整了整容颜恢复了端庄形象走过去，悠悠地问他道：“小兄弟，你知道王爷找本王妃有什么事么？”
　　侍卫躬身道：“回王妃的话，奴才只是一个下人，知道的不多，大概是府里新进了一批首饰，王爷请您过去选一选首饰呢。”
　　“有首饰？”张蕴翠又惊又喜，急切道：“走吧。”
　　一行人来到储物间外边，庞翕正好吩咐丫头将选好的首饰给梅倩娟送去，不料外间传来通禀，忙让她往侧门小心离开，不要被王妃发现生出枝节。毕竟张蕴翠是自己的发妻，同时还有丞相撑腰，撒起气来不可收拾，庞翕还不想因此破坏与张丞相的和谐气氛。
　　“哎呀，这么多首饰，都是送给臣妾的么？”张蕴翠毫不掩饰对那些金灿灿银晃晃的首饰的喜爱，走上前捧起一串金钗步摇上下抚摸着爱不释手。
　　庞翕瞟她一眼，十分客气地说道：“挑一些喜爱的拿走。”
　　张蕴翠大喜：“王爷这么说，臣妾就不客气了。”
　　庞翕兴趣缺缺道：“挑吧挑吧，我看会书。”
　　“谢王爷！”张蕴翠不客气了，拿着首饰一边试一边问庞翕的意见，不多久便挑了十几支，看着那些漂亮的东西，她意犹未尽。
　　门外有一个女婢捧着个首饰盒匆匆走过，张蕴翠眼尖，扬声吩咐道：“来人，将挑中的首饰都带上。”庞翕毫无直觉，只以为她是挑完了首饰，低着头悠然道：“这就挑完了？”“是的，王爷。”将发上的首饰轻轻抽下摆放在匣子里，张蕴翠对他蹲下身道：“首饰已经挑选了，非常喜爱。王爷日理万机，臣妾就不多加打扰，臣妾告退了。”
　　“好，回去吧。”庞翕略微抬抬头目送她出去。
　　出了大门，杜嬷嬷马上憋不住了，着急地对张蕴翠道：“哎呀，我的小祖宗，这好不容易能与王爷单独相处，你怎么这样子出来了？”
　　张蕴翠示意杜嬷嬷看前边的人，盯着那女婢道：“嬷嬷，我瞧见不对劲，跟出来瞧瞧。看，前边那个小丫头，跟上去瞧瞧。”
　　杜嬷嬷眯眼瞅向女婢行走的方向，猜度道：“那个方向，不正是往傲梅阁的方向？”
　　“我也是这么想的，嬷嬷，快走。”张蕴翠一心赶上，却见那个女婢一个转弯，绕个弯又往回路走。
　　“跟上。”张蕴翠加快碎步，那女婢很机灵，发现身后有人便一扭身走进了身旁的一间储物室。“站住。”放下首饰盒，她刚转过身就闻到一声怒叱，忙跪下磕头：“奴婢不知王妃娘娘在此，请王妃娘娘恕罪，请王妃娘娘饶命！”
　　张蕴翠不甩她，经过她身边走进去，伸出右手手指头用力一挑，数支闪亮的金钗步摇银钿出现在她眼前，成色做工均比她精挑细选的来得强，她不由大怒，回转身指着女婢怒道：“这些首饰都是谁的？”
　　女婢一直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此时忙俯身回答：“回禀王妃，这些首饰是王爷准备送给梅……”她声音颤颤的，显然很害怕。
　　“咳，这些……”庞翕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了门外，此时有些尴尬地打断里头的对话，说道：“这些都是疏漏了的，王妃好眼力，挑吧，喜欢的随意挑。”
　　“不了。”张蕴翠知趣地放下那些首饰，回转身道：“臣妾本该回去了的，只不过好奇多走了几步，还请王爷莫要怪罪臣妾。”说罢蹲下身做出知错的姿势。庞翕忙走近托起她，轻声道：“这哪是你的错？你累了，快回去歇着。”
　　张蕴翠蹲礼柔声道：“谢王爷开恩，臣妾告退。”
　　“嗯。”淡淡地应了声，庞翕毫不在意，张蕴翠咬咬红唇退了出去。
　　“你说这个梅倩娟，到底使的什么狐媚伎俩，得尽王爷宠爱？”走到曲桥，见离得远了，张蕴翠这才将心里的不满与疑惑说出来与杜嬷嬷听，右手掌心不甘心地拍在白玉栏杆上：“梅？府里还能有谁姓梅，还不是梅倩娟这个狐媚子？”
　　“哎呀，我的小祖宗，手疼不？这么将手拍在栏杆上，这可是白玉栏杆，硬得很。快给嬷嬷揉揉。”杜嬷嬷捧起张蕴翠嫩白的手掌揉搓，心疼地在一旁叫唤：“太医、快去叫太医！”
　　“没事，嬷嬷。”张蕴翠抽回手掌，指着没赶远的人道：“回来，事情不大！”
　　“嬷嬷，随我回去吧。”张蕴翠继续往自己的住处走，问道：“碧秀，那梅倩娟的来历打探清楚了没有？”碧秀亦步亦趋地跟着杜嬷嬷身后，闻此惭愧道：“婢子办事不利，那些人对梅倩娟的来历没有打探到一点。”“哦？”张蕴翠边走边琢磨，问道：“嬷嬷，你说，梅倩娟的来历有这么难查？”
　　杜嬷嬷道：“我听了下人的回禀，说的梅倩娟祖辈、来历、原籍、经历等等如何如何，都是个谜。而奴婢也有事没事常套她的话，说的都是些稀奇古怪从未听过的东西。”
　　张蕴翠吁叹：“这我真是不懂了，王爷从哪找来的魔女？”
　　杜嬷嬷想了一想，摇头道：“这奴婢也不懂。”
　　“参见王妃！”两人正低声说着话，跑过来一个小卒子。
　　“什么事？”
　　“回禀王妃，您交代的事我们查了，经人指正，梅倩娟就是搅乱您大婚的那个女刺客！”
　　“什么？”张蕴翠与杜嬷嬷同时惊呼出口，碧秀也瞪大了双眼，显然也很震惊。
　　“这还得了，王爷怎么可以容纳一个刺客在府中？”张蕴翠大叫：“不行，我得为王爷清理王府！来人，随我去傲梅阁！”
　　“嗻！”登时有数人同时应声，随着张蕴翠气势汹汹地行去傲梅阁。
　　傲梅阁里，漂亮的烟霞罕有的前来探望梅倩娟，这可乐坏了梅倩娟，见她那么开心，烟霞也不客气，直接道：“我这次来可不是玩儿的，有正事儿呢，你那胭脂，还有吗？”
　　梅倩娟侧头笑道：“当然会有，烟霞要，我怎么能没有？否则烟霞将我抓起来关在黑屋子里，我会怕呢！”这话说的烟霞笑了，啐她道：“我哪敢将你关黑屋子里？”梅倩娟道：“胭脂你要多少？”烟霞道：“我要的不多，小芽加上我的，多给我几盒就行。”“呀！还不多呢。”梅倩娟笑眯眯地道：“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送到倚日轩。”
　　倚日轩自那次梅倩娟纵火后已经重建，烟霞和小芽主仆两人还是住在那里。也是，那么大一个机密，怎么可以随意舍弃另寻他处？
　　“这怎好意思？”烟霞摇头：“主子会许你出府么？”
　　梅倩娟道：“哪会不许？我好久没出去过了，好想见见外边。这刚好是个理由，他不许也要许！”
　　“这话说的霸气。”烟霞正儿八经地评价，两个人一起笑了。
　　烟霞看看四周，拉着梅倩娟的手道：“走，我们去外边走走，老呆在这里拘谨。”“可以。”梅倩娟想也没想同意了，两个人手牵手着往后山怡怡然行去，两人一边散步一边闲聊，聊着这些天发生的有趣事情啊，天气啊，有什么新玩意儿啊，开心处还会相视迸出大笑，全然不知道傲梅阁的后院快要起火了。
　　两人走到后山，寻了一处水池旁坐下，梅倩娟看着烟霞妩媚的脸，突然问道：“烟霞，我有一件事情老是搁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烟霞眼珠子一转，随即笑道：“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问了作甚？”
　　梅倩娟撅起红唇，不依道：“我就知道烟霞会这么回答。人未开口就将话给堵回去。”
　　烟霞哈哈一笑，摇头道：“你说来听听吧，如果能回答，我就告诉你。”
　　“好啊！”梅倩娟面上一喜，小心翼翼地问道：“庞翕不是一个游散王爷吗？为什么你要叫他主子？”
　　“这……”烟霞面有难色。
　　“不能回答吗？”梅倩娟反问。
　　“谁跟你说的主子是个游散王爷？”烟霞也反问。梅倩娟道：“庞翕自己说的呀，他还画画，看样子也是一个游散王爷。可是……为什么呀？”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再问烟霞。
　　烟霞思忖再三，突尔笑道：“因为他就是我的主子呀，叫自己的主子主子，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