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李南

15、原来还有这事

　　在北京，乔与有几次忍不住，偷偷地和同学一块去过T大，美其名曰，见识见识中国的最高学府，乔与远远地看着李子亦和一个男生说话，在那样美的学校，那样帅气的男子，是一道风景。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裤子，简单干净，眼神也很干净，那里面没有她。
　　估计暗恋就是这样，自己以为他心里有自己，而实际上却是，他压根不知道你。
　　只不过，乔与的已经不再是暗恋了。
　　高三毕业那年，已经确定李子亦宋静分手的乔与用干净的信纸写着简洁的告白“李子亦，我喜欢你。乔与”
　　那张纸被传得满天飞，那年夏天，风放肆地吹，“李子亦，我喜欢你”最后传到李子亦的耳朵里，在艳阳下，他只是微微一笑，说：“别开玩笑了。”
　　那张被罗浩拿着的白色信纸，李子亦是看到了的。
　　暗恋化为明恋，却失去了颜色。
　　徒留一个黯然失色的结果。
　　T大，宋静也在这里，乔与碰到过她，她对着乔与说：“你不会还喜欢李子亦吧？”
　　看到乔与点点头后，她又说：“吼，还真的，可是李子亦谈恋爱了。”然后她用怜悯的语气说：“你看到的李子亦又不是全部的他，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呢？”
　　宋静说：“当初你向李子亦表白，我觉得你挺勇敢的。”
　　乔与笑笑，那时候俺可是除了勇敢什么都没有了。
　　宋静说：“我不够勇敢，所以没有答应偷偷地和李子亦在一起，李子亦当时是很生气，可是，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他明白我的意思后没有继续找我，就算如今我问他可不可以重来，他也没有答应，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喜欢他，他没有回应，那就表示，他压根不想和你在一起。”
　　乔与明白宋静说的话都是真的，她说得很平静，聪明的女孩心理也很强大，她能够得到李子亦的初恋，也能够说出自己的失恋。
　　明白是一回事，自己放下又是一回事，直到乔与亲眼看到李子亦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构成秋季里风景时，乔与才试着放下，直到大二，乔与都放不下，所以，乔与觉得一直想着他也没有什么错，不就是一直想着了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了么？俺又没有去拆散他们，不是么？
　　大二那年夏天，H省的气候很磨人，乔与坐在沈爷爷家吃香蕉，在李子亦来到沈爷爷家之前，请求沈爷爷帮忙报道一篇文章，沈爷爷绝对是帮助李子亦解决问题最简单最干净的办法，乔与知道李子亦自己创立的公司出了问题，那时候，乔与已经不再纠结于道德问题，喜欢了就喜欢了呗，那么她就想要帮他。
　　乔与央求着沈爷爷帮他，沈爷爷笑笑应允后，乔与回到沈爷爷书房，看看这个古董，又看看那个古董，她不懂，爷爷和沈爷爷怎么就是至交了呢？明明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人。
　　李子亦来过，又走了，沈爷爷说：“喜欢他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啊，只可惜……”沈爷爷叹气，摸摸她的头。
　　只可惜身边有个邹惠灵，在清华交的那个女朋友。
　　那一天，宋静还说，李子亦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想要就要得到，所以，他看到有才华的邹惠灵就去追了，最后也成功了。
　　乔与剥开另一根香蕉，从头开始，嗯，香蕉真是好吃。
　　大二暑假，乔与回到S大，李子亦也到了北京，这一次，她们同行。隔了两年，生疏了不少，这时乔与不知道他已经和邹惠灵分手了，要是知道的话，乔与估计会在飞机上就向他表白，取名为：穿越在云层里的表白。
　　回到了北京，乔与就发生了特别糗的事，据说，乔与在KTV唱歌碰上了来这儿唱歌的李子亦他们，然后就一整晚唱歌不停地跑调，然后准备回S大。
　　在楼梯转角处，乔与看到喝醉的有点不似往日的李子亦，他手上拿着一部手机，慧灵的名字不停地闪着，他没有接，一直盯着手机，准备扔掉手机。
　　乔与赶紧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机，在李子亦挣扎的时候，她对着室友说：“你们先回吧，不用担心我。”那时乔与认为，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
　　叶蕾问：“你自己怎么办？”
　　乔与扭过头说：“他是我高中同学，别担心。”
　　然后抽过李子亦的手机，扶着他，坐在地上，估计这是他最狼狈的时候了，如果忽略初三的山洞里的那一次的话。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男生走过来，他说：“亦哥，对不起，赶快回学校吧。”
　　李子亦忽然推开乔与，起身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向那位男生，他说：“滚！”
　　乔与还来不及揉揉磕在墙角的额头，就得跟着李子亦走去，后面的男生没有追来，乔与追上李子亦，气喘吁吁地说：“李子亦，快回学校吧，很晚了。”
　　李子亦不回头继续走着，一辆别克驶来，李子亦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乔与恼了，跑上前去拉开他，直接把他拉到假日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一间房，乔与旋开门，把李子亦拖进房间，他一直不说话，不反抗，不顺从，真是个痛苦的事儿。
　　乔与把他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是他睁开眼睛，然后是他拉起乔与的手，然后是初夜的痛和迷乱……
　　第二天早上，乔与醒来，睁眼看到刺目的阳光以及阳光下刚洗澡出来的李子亦和站在门口的昨日的那位男生和两个女生，一个是邹惠灵，李子亦的女朋友，一个不认识，乔与眨眨眼，看到的是清醒的李子亦，他似笑非笑地望着门口那位男生，眼角含波却是那样的得意和冰凉，后来，他们看着彼此很久，然后，李子亦说：“你们现在出去吧。”
　　李子亦转身关门，他看着乔与说：“乔与。”
　　乔与微微起身，便传来一阵痛，她看向他，心里砰砰跳，思绪满天飞，真的不是俺的错啊，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有责任啊，毕竟是俺推不开他才发生的事啊！！！
　　李子亦走到她的面前，眼角笑纹加深，倾身到乔与面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薄荷清爽的香气传到乔与的鼻尖，李子亦说：“你喜欢我么？”
　　什么？乔与疑惑，但也抬起头注视着他：“我喜欢你。”
　　他嗤笑一声，说：“难怪呢。”
　　这下乔与更是愣住了，什么难怪呀？难怪什么呀？乔与挠挠头还在想他这句话的意思，床边传来李子亦的动静，他起身，他说：“我走了。”
　　然后拿起床边的衣服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乔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走进浴室，洗完后退了房回到学校。
　　没有人可以为我的行为负责，除了我自己，乔与想，回学校前去药店买了避孕药。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乔与想着还有几天开学，一大早，乔与坐在寝室打开学校论坛，准备找一份兼职，入目的字眼却让人难堪。
　　名校S大女学生深夜出入假日酒店，还有照片，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下面的言论一片狼藉，有S大的，有T大的评论，能互通的T大S大论坛，乔与看了几条，觉得胸闷气短，打电话给小清，让她帮忙查一下IP地址，结果不出意料。
　　看到IP显示后，乔与跑去T大找李子亦，他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么？有些事各负各责，有些事必须得说得明白不是么？
　　到了五道口站，乔与下车等绿灯，那久久不变颜色的灯考验着乔与急切的心情，灯变绿乔与穿过马路，乔与听见了风的声音，也许那是乔与自己走过的声音，从T大东门进去，一路上很安静，此时T大的人不是很多，想必新生还没有来，乔与跑到T大图书馆楼前，近乡情怯，她的心砰砰跳，估计快跑和紧张都加快了几分速度，乔与蹲下来平息自己的呼吸，这时图书馆走出一个白衬衫的帅气男子，气宇非凡，他的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右手被一个穿着卡通图案的女孩挽着，女孩背着一个书包，全身看起来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是看着很舒服，还有，乔与能从她的眼里看出满满的爱慕。
　　思绪被迁移几秒，乔与的心情平复了些许，掏出手机发送一条短息给李子亦：李子亦，我在情人坡等你。
　　T大这么大，乔与做好了等好一会儿的准备，可是正当乔与蹂躏脚地下的青草时，一双黑色运动鞋出现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抬头，美得过分的李子亦出现在她的视野内，他的头发一如既往的黑，皮肤光滑白皙，眼眸似水，他的眼眸里有乔与和她身后的树林，乔与的眼里便只剩下了他。
　　她看着他，准确地说，乔与是盯着他，乔与说：“李子亦，来得好快呀。”
　　李子亦沉默一会，偏头看着远方，说：“我刚才就在化学楼那儿，不远。”
　　“哦……”
　　“……”
　　一阵无言的沉默，北京八月底的日头很大，就这么站在阳光下，乔与的手心微微出汗了，她握了握拳，当时那些想法在看到小清给她的查询结果时轰然冒出，乔与是急性子，憋不住事立马就跑来了，现在乔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再一次握了握拳，乔与低头眼睛一闭再睁眼抬头，所有质问的话一股脑的倒出来了。
　　她说了，李子亦，明明是你喝酒了强迫我那啥的，为什么变成了我是被包养的人？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个样子，不帮我澄清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撤掉那些帖子？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那样问我？
　　乔与一口气说完，阳光依旧刺眼，李子亦白皙的脸上有了一些细汗，她仿佛又看到了高二运动会时的那个帅气男孩，炽热的阳光中有风穿梭，呼呼的，乔与闭上眼，眼睛里有了些微微的酸涩，心里又十分畅快，就像是大哭了一场后的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