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尼姑被迫入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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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苦脸苦心更苦.唉,什么艾风莲,如今整个一艾黄莲,有苦说不出.
文景汐不疾不徐地将药汁一口又一口地哺进起我嘴里,鸡鸭猫狗牛羊依然在欢快地大合唱,时间沙漏里的沙子一粒一粒地下落.…他的唇被汤汁熨暖,越发柔软,离开的间隙,有冰冷的空气流窜.我想起他凉薄的剑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看似优雅斯文,实质上冷漠疏离的气息更重. 上次我差点栽进池子,他拉了我一把却让我摔一跤.见我要撞树上了,只是用手势暗示,也不出声. 我问他杜春朝上门作客行不行,他偏要表明欢迎我和杨翌之两个人…现在他居然愿意亲自喂药…还洗澡…呃…我连累他坠崖他不是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咩! 难道…难道是因为我划断了杨翌之的红绡留他一线生机,文景汐感激我?! 他这圣贤书果真不是白读的,十分明白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那他怎么不懂得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旁人不可瞎摸的道理嘞!!! 想我艾风莲,虽然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可是绝对不是一个开放大胆的人!平时不仅没有裸睡过,更加没有裸奔过! 结果就这么一个价值连城举世罕见的黄莲小尼姑, 连续一个月在一位男青年,确切地说是男同志面前裸浴,什么药苦脸苦心苦,我是命好苦哇哇哇~
我乱七八糟地感怀了一番自己的凄惨遭遇,发觉药已经喂完了,有一块软布擦了擦我的嘴和下巴,又抹了抹我的脖子…以口哺药是很浪漫,但是液体容易漏出流到患者的身上.因此不鼓励医务人员轻易尝试.
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此时此刻我对这句话深有同感,我顽强地和自己作着斗争,想赶在沐浴之前睁开眼睛.不能动没关系,只要我张开眼,文景汐还能给我洗澡么!
可是我马上又想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并且对此更加感同身受.我立刻举白旗向自己投降,觉得还是闭着眼睛比较好.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寒毛竖了起来,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有一双手解开了我的衣带,掀开了我的衣襟.我被轻柔地扶坐起来,伏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下巴搁在颈侧.身上的外袍被人褪下,后背一片凉飕飕. 脖颈上的丝带一松,胸前也是凉飕飕.当下我便肯定自己心脏运动过于激烈,会引发功能提早衰竭..
我又放躺回床上,下身的衣物逐渐减少.我不停催眠自己:他是个Gay是个Gay是个Gay...他身体是男人心理是女人心理是女人心理是女人…要是在现代他肯定会变性肯定会变性肯定会变性…所以他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
文景汐脱光了我的衣服,给我盖上了被子. 我听见他走进走出了几遍,又有倒水的哗哗声.门“咯吱”一声关上了. 我催眠自我的内容随着一步一步临近的脚步声疯狂地变化,从这里是一个女澡堂,我妈准备帮我洗澡,发展到洗了我一个,没有后来人…
等到脚步声消失于床边,一只手搭上了被子,我心中惊惧万分,居然倏地睁开了双眼.
阴柔俊美的脸庞失去了往昔瓷器般的光泽,有些憔悴.他眉间的神色仍是波澜不兴,眼眸深处却有一簇火光转瞬即逝.
文景汐风韵…风雅犹存地淡淡一笑, “你醒了.”
我想说这是一句废话,结果动了动嘴巴,硬是说不出话来.
“你身体还很虚弱,这是正常现象.” 他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衫,头发稍显凌乱,不复当初翩翩佳公子的完美形象,然而他一开口,脸上的线条柔和地变幻,整个人便如同幽谷芝兰般雅致无双.
可惜他的下一句话粉碎了我原本由衷的赞叹.
“水凉了就失去药效了.景汐得罪了.”
我瞪着眼睛看见他手一挥,揭开了被子,将我打横抱起,朝屏风后面走去. 他目不斜视,表情始终如一,好像抱的只是个布娃娃而已.
浴桶里的水呈褐色,蒸腾的雾气带着清冽的药香.文景汐小心而缓慢地将我放进桶里坐靠好,药水浸湿了他的袖子,他也不顾,用根布条绾起了我的头发.当他一手拿起一块素巾,我更加用力地狠狠瞪住他,直瞪得眼睛发酸要流下泪来.
他叹了口气,平静地望着我,说: “姑娘莫要气恼.人命关天,景汐无意轻薄,自当在给一只小花猫洗澡.”
提到花猫我更加气恼.鄙人就花了那么一回脸,你至于时时提醒麽!再说了,那花猫能比我好看?! 鄙人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是清粥小菜一碟哇,好歹也有三两少年郎觊觎着…你把我比作花猫,猫乐意我不乐意!
文景汐直直看着我的眼,他的眸子在氤氲的蒸气中显得朦胧,好似云雾缭绕的湖泊.高挺英气的鼻梁上渗着细小的汗珠.
沾了水的帕子擦过我的肩膀,擦过我的手臂.动作温柔,像是擦拭着一件千年珍玩.当它开始顺着锁骨往下而去,我绷紧了神经,死死闭上双眼,脸烫似火烧.
如果一个人能够用憋气来把自己憋晕该有多好!
我听见小冬菇在外面喳喳乱嚷: “大黄!你怎么又和小花打架啦!真不乖!看我怎么收拾你!” 鸡飞狗跳猫叫的声音更加喧闹. 我想到自己吃素,刚好可以炖个菇子汤喝.
“大黄!你往哪儿跑哪!嘿~总算抓着你了.呆子正给他媳妇洗澡呢!你瞎凑什么热闹!” 菇子还是剁碎了炒菜比较好吃!
“不知道我要是被迫嫁人了,南瓜会不会来抢亲喔?他会不会也抱着坠崖的我死也不松手呢? 嘻嘻,呆子做的事情是很呆,可是也好浪漫唷~” 她不应该叫冬菇应该叫春菇,一个怀春的冬菇!
嘈杂的环境分去了我的部分注意.文景汐扶着我改趴在桶沿上,用帕子擦洗起我的背来.力道适中,我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冰冷的空气惊得我睁开了眼.不知何时我已经出了浴桶,擦干了身子,又赤身裸体地躺回了床上.文景汐的衣袖卷起,露出了白玉般的胳膊,手上拿着一件棉布肚兜.发觉我正愣愣盯着他瞧,他的脸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着凉会加重姑娘的病情.”
为避免尴尬,鄙人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尽管照旧心烦.
皮肤是凉的,棉布是凉的.他的手指温热,气息也温热,暖暖融融,平和安稳.这种感觉我愿本已经忘记很久了.我想起那个圈染上金黄日晕的蓝色身影,尽管始终与人保持距离,然而散发的光芒,依旧可以触及他人.有时候一丝微光,足以安定人心.
文景汐很快就帮我穿好了衣服,想必也是熟能生巧的缘故.他堂堂首席大学士,与杨翌之交好,如今落得要替女子喂药,洗澡,穿衣,也是不易.我作为名扬江湖的翠微神尼,修竹庵住持,忘记了佛祖的教诲,为法相所困,拘泥男女之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惭愧啊!
一思及此,我张眼冲着文景汐扯了扯嘴角,勉强微笑,力求重新树立自己慈眉善目厚德待人的师太形象.
文景汐浅浅一笑,显得容光焕发: “姑娘好胸襟,果然犹胜男子!”
“呆子!你媳妇醒啦?” 小冬菇窜了进来,灵动的大眼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文景汐.
“杜姑娘不是我的妻子.” 文景汐看见我怒视小冬菇,笑意更深.
“哎呀,你不要不好意思么!人都抢到手了,早晚要成你的娘子咩!” 小冬菇呵呵呵呵笑了一番,又对着我说, “你不要恼羞成怒呀!有啥不好意思的!南瓜要是愿意带着我私奔,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我看她不仅是个小春菇,更是个小蠢菇! 我们两人分明是她和她心上人绑来的,怎么成私奔了!
“小冬菇姑娘,不知你师父现在何处.景汐一直未得机会当面道谢,心中难安.”
“师父说该见面时自然会相见,呆子你不要着急嘛!先等杜姑娘痊愈再说吧!小冬菇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我找南瓜去!” 我愤恨地目送娇小的女童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姑娘先专心养伤.等完全康复了,我们定能想出法子回去.”文景汐向我保证道.
我恢复健康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可是离开这个地方,却是很久之后了.久得发生了连串始料未及的事情,再次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尼姑被迫入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