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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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卯时已过，襄阳城中已有百姓开始劳作，虽然人烟稀少，但是展昭和赵云两人毕竟容貌出众，又浑身遍布血迹，由不得要吸引众人的目光，两人只能将两匹马先拴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树下，直接使轻功越过了民房的房顶，去向了衙署。
衙署外墙虽高，如何能难得倒展昭和赵云，二人看准了颜查散和公孙策所住的厢房，一个空翻，便一起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面。
两人刚刚站稳，左右两边的屋门登时被推开，同时还响起了两个警惕而紧张的声音：“什么人！？”
左边那人面黄肌瘦身材不高，正是四鼠蒋平，右边那位却是身强体壮，手中还拎着他那把浑铁雁翎刀，乃是二鼠韩彰，想必这时是他俩奉命在保护颜查散和公孙策的安全。
一认出两人中有一个是展昭，蒋平在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将眼睛瞪得老大：“死小猫，你怎么好的不学反倒学起五弟无缘无故地消失来？！这两天你跑哪儿去逍遥啦？你可没把公孙先生给急死！要不是展兄弟留了个信儿……”蒋平边说着边关切地看向了展昭身边的赵云，一看之下顿时将眼睛睁得更大了，显得很是懊恼：“你俩怎么都去掉了装容，还个个弄得这般狼狈？身上好重的一股血腥气，是遇到了什么强敌么？”
韩彰也早就收起了大刀，快步走到两人身旁，发现二人并无大恙后，登时咧嘴一笑：“虽然天时还早，不过我还是得赶紧通报两位大人一下，他们可是为你们担了不少的惊。”说罢便转身去敲公孙策的睡房房门。
展昭当然知道，经过白玉堂之事后自己再这么一消失，必然让所有人为己着急上火，现下一看到二鼠的反应更是惭愧得无颜可对，正自窘迫，一旁的赵云已经一抱拳，歉声道：“二哥，四哥，兄弟俩不自量力，反倒害你们担心了。”语气诚恳到好像这次出走惹了麻烦都是他的主意。
蒋平哈哈一笑，拍了拍赵云的肩：“无妨，回来就好！”说罢便很是自然地一手牵着赵云一手牵着展昭走向了公孙策的房间，还对两人挤了挤眼笑道：“小心些为妙，有事咱们进屋说。”
三人刚刚进屋，就看到正坐在屋中桌旁的公孙策立刻拍了拍胸口顺气，一旁的韩彰则笑眯眯地招呼两人过来坐，接着去隔壁通报颜查散。
展昭一进门就对着公孙策诚惶诚恐地鞠了一躬，满脸惭色道：“先生，展某玩忽职守，险犯大错，又害得大家个个为我担心，还请先生代包大人下令责罚卑职！另外，此事乃是展某一人而起，子龙大哥只是因为担心属下的安危所以前来找寻，还请不要降罪于他。”
虽然展昭的话语很是诚挚，但是公孙策听后却依旧面容冷峻，一言不发。
赵云看到这一幕，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接着他却注意到了公孙策的眼里正闪动着几分笑意，登时心中了然，开口道：“公孙先生，我二人此去虽然鲁莽，却探到了比襄阳王一事更为重大紧要的机密，虽然不求能将功折罪，但是此事十万火急，现下非说不可，之后再来罚我二人，子龙悉听尊便。”
公孙策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叹道：“展护卫正和他的表哥在常州老家呢，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可听不明白。我昨晚一夜没睡，直到天亮时才略微合了会眼，难为我一大早还未洗漱就听到了这个消息，白少侠已经生死不明，若是你俩再出些什么事，叫我如何和包大人……”说到这儿公孙便摇了摇头，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已然说不下去。
展昭听到公孙的笑声便抬起了头，一看之下果见公孙策憔悴了不少，更显清瘦，心中不由得又愧疚了三分：“等日后回了开封，还请先生杖责卑职，展某心甘情愿。”
公孙策朗声一笑，抚了抚须，侃侃道：“你二人算盘打得好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明知子龙向来不打诳语，他说你二人此番探到了比那奸王之事更为重大的秘密，这就足够你二人将功补过，我如何能惩你？再说，一回到开封府，大人待你如亲儿，怎能允许我下令罚你？”满意地看到展昭张口结舌的尴尬模样，公孙策又对着赵云打趣道：“子龙，你家这个弟弟，看着省心懂事，其实谁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闯起祸来收也收不住，你二人这一番脱险，我猜是多亏有你这个可靠的兄长，是也不是？”
展昭心中一震，没想到公孙一开口就将二人这一次出走的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自从赵云前来相救，展昭便自觉这次不但给大家添了麻烦，更是大大连累了赵云。
赵云知公孙敏锐，加上前番展昭的话语，公孙大概已经猜出是自己留信善后又追回展昭救他于危难之中，也许是过于担心二人心下有气，因此笑用言语挤兑展昭。
若是平时，赵云自然就随着公孙笑说一两句，但是赵云知道展昭此番心中已很是自责，况且历经大变和几场打斗，两人都是身心俱疲，赵云无论如何也不忍再多说，当下轻描淡写地推辞道：“子龙并无甚功劳，倒是此行若无昭弟助我脱险，我亦有性命之危。”
赵云却没想到，公孙策和展昭的交情本就极为深厚，他二人也是亦师亦友的生死之交，公孙策和赵云一样不愿多责备展昭，而他之所以对着赵云那么说，是因为公孙已经察觉出展赵二人这次一同归来后，相处之时的言行与气氛与从前略有不同，因此才用言语试探了他二人一番。
展昭没想到赵云为护己居然会这么说，震惊之下便下意识地看向了赵云，赵云猜到展昭一定还打算要亲自开口解释，注意到展昭的注视，赵云回以微笑的同时也打了个眼色：“不用多言，正事要紧。”展昭没法反驳，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当然没能逃过公孙策的视线，公孙眼一眯，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二人，颜查散和韩彰忽然在这时从房门迎了进来，展昭一看到颜查散，听完对方对自己和赵云的嘘寒问暖，两人回了几句，便拱手正色道：“两位大人，展某有要事相告，此事事关大宋安危，十万火急。”
虽然展昭现在实在是筋疲力尽，头疼眼花，但是西夏与宋之争太过重大，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拖延禀报这等要事，自己是这般，展昭当然知道赵云的状况更是糟糕，有些歉意地看了赵云一眼，展昭明白赵云肯定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也不用多言，当下便回想着与程笑相遇后发生的所有事，简明扼要地说给了在场的四人。
为了不透漏赵云之才与其身份，另外也怕众人担心自己身中醉茶之毒之事，展昭自然隐瞒了不少事，但就算如此，他说出来的这番话依旧让除了赵云以外的四人大为震动。
公孙策沉默不语，半晌后才低声喃喃道：“若是西夏真有来犯之意，一面勾结大宋官民，一面联合四周强国，此番我大宋生灵必有劫难……”
颜查散连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踌躇不定道：“此事事关两国邦交，若是直接回禀给皇上，但此后西夏却一直毫无动静，那岂不是算欺君之罪？但在我看来，韬光养晦，有备无患，方是上上策。”
赵云听到这儿，不禁庄容颌首道：“正是。敌强我弱，养兵固防之事，无论如何也不可懈怠。”
“嗯，子龙和颜大人都所言甚是。依我看，这事还是先只回报给包大人，再请他做定夺。另外，展护卫，我听你的描述，这程笑为人阴险狡诈，很是棘手，我们这番对付襄阳王的计划只怕也有破绽，等到中秋月圆那日再行动反而会有大变，等着智化的消息一到，众人再合计一番，依我之见，我们不妨就趁这两日直捣那奸王的虎穴，打他个措手不及，在中秋盛宴之时兴许能抓到更多的同党，但是若是被对方反将一军，那真是大大的不妙。”公孙策这一番考虑周到的见解，只听得其余五人暗暗点头。
蒋平也在旁边开口道：“不错，只要抓住了赵爵谋反的证据和盟书，抓住其余那些乱臣贼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展小猫，西夏和宋之争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此事就先别告诉太多人，免得口耳相传，就我们几人知道便够，现下先除了那奸王，给五弟报仇要紧。”
随即二鼠和四鼠便定好分头去告知其余的众人此事，颜查散在专门叮嘱了展赵二人莫要乱走以后也回房去处理公文了。
看着三人出了房门，公孙策便面露忧色地看着他二人，示意展昭和赵云过来给他把把脉，嘴中还不忘道：“你们还遇到了什么事，快给我一一说来。”
展昭当下便将赵云用兵法连胜程笑的事和以及程笑查出了赵云并不是展家兄弟、遭遇十大云骑暗卫等事讲给了公孙，对自己中毒之事只是一言带过，倒是赵云在一旁补充了几句。
公孙策全部听完，也把完了脉，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二人，责备道：“你二人此番所遇处处布着陷阱，暗藏杀机凶险之极，也幸好你们两人互相照应，才能逢凶化吉。虽然你们脉中都无中毒的异象，但是脉象却虚弱之极，按理来说，你们武功高强又正值年少本不该如此，耗费劲力到这种地步必然是仗着内力外功俱强所以毫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特别是子龙，你可注意到你的脸色较平常略白？这都是你两夜无眠又气血不足的缘故。展昭你也是，你以为中了毒解了毒便无事了么？中毒的人在解毒后都需要好好调理。现在都赶紧给我回屋休息，不准再做多余的事！”说到这儿，公孙策顿了顿，冷笑道：“你二人下次再敢如此任性，别怪我在你们的饭菜中下七日出魂散，让你们不省人事地直接睡个七天七夜。“
展昭和赵云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感觉背上猛然掠过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