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穆清文

8、第 8 章

　　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我每每回忆时都不禁红了眼眶。
　　他是富商家的小少爷，而我是连父母都不知道的流浪儿，每天饥一顿饱一顿，靠偷东西为生，有时候，想到未来，完全的茫然无知，。大概，我以后会就这样死在街头吧，我这样想着。
　　直到那一天。
　　我将手悄悄地摸进一个小少爷的怀中，看着这一身，估计能有不少好东西吧。
　　那个小少爷回过了头来，软软的声音好奇的语气“你想干要什么？”
　　我愣住了，为他那澄澈透明的眼。
　　他看了我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使唤着旁边的下人去干些什么事情？一会儿工夫，那个仆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纸，他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对我笑了笑，用他那小小的，暖暖的，软软的手牵着我的满是灰尘的手。“跟我走吧。”
　　我被他的笑迷媚了双眼，什么也没问，任由他拉着走了。
　　他带我来的是一处小小的屋子，难道他……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他对我笑着，仍是那种让我不敢直视的明亮的笑。
　　我便住了下来，只因还想看见那个小小的少年。
　　后来他告诉我说，当初他接济我，只是在做师傅布置的日行一善的功课。
　　我没做声，只是笑着，心里却在想“多么幸运，我遇见你。”
　　后来啊……
　　后来，我成为了一名士兵，我并不是想离他而去，只是，我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一无所成吧，那样，我对他的小小的心思又该如何袒露，于是，我便离开了。
　　我曾见过最凶猛的敌国士兵，我曾接过最危险的任务，我曾经过最猛烈的战火，我曾受过最痛苦的伤。而我，只是为了最快的获得军功，升军阶，才有勇气站在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面前，说出自己的那个小小的，隐秘的心思。
　　我爱你。
　　但是……
　　当我，成为了一个将军，当当初欺凌过我的人，都不得不跪在我的面前时，当我终于满载荣誉归来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曾想到。
　　他，已经不在了。
　　据说是路遇争闹的人群，却不小心被刀扎中了心脏，当场死了。
　　那个我最珍视的人，就这样，去了。
　　无论我是哭是闹，是喊是叫，他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我还清晰的记得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十四，五岁模样的他挥着手说：“阿斐，早些回来啊。”
　　我是回来了，可他，可他……
　　那天夜晚，我来到他的墓前，我看着禁锢他的那座坟墓，不禁想，我还活着干什么呢？去那个世界见他吧，我的手握住了腰侧的剑柄，然后，看着从胸腔中汹涌而出的血液，我笑了……
　　我的视线迷蒙后有变得模糊，而后又变得清晰，我又看见他了，他身边的是黑白无常！
　　“好了，定魂咒封好了。咦，又有一个，可是老大没说啊。”白无常对黑无常说。
　　黑无常不知想起来什么，“原来是你，我们要带他走了，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吗？”
　　“当然。”
　　“只是你的杀孽过多，再世也只能入畜生道罢了，而这位小兄弟他虽仁心，却救了你这个祸害，再投胎要等上千年，只怕到那时，他的身世逃不出凄惨二字，你确定要跟我们走吗？”
　　“……”
　　“我有个折中的法子，你在这儿成个孤魂野鬼等上千年，等他的转世，这样，你也不会与他错过了，只要你不伤人性命，地府是不会管的。”
　　“……我在千年后，真的可以再见到他吗？”
　　“会的。”
　　“好的。”我想，到那时，他的身世坎坷，我也可以相助于他。
　　到那时，我们一定会有结局的。
　　我将手伸向了他，身后黑无双的声音响起“他的魂魄已用定魂咒封住了。”
　　我看着呆呆的，面无表情的他，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要记得我。”
　　他的眼霎时滚下两滴泪来。
　　“我们要走了。”黑无常叹了口气。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我的记忆拿出来，等千年后，再还给我。”
　　无常疑惑地看着我。
　　“等上千年，我怕到那时，现在的记忆要模糊了，我想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我仍能记住我和他的他一切一切。”
　　黑无常看着我，微微颔首，“好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