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脉脉梨子艳》心贼

10、月夜谈

　　入夜，月亮已经高高挂上了树梢头，云雾时遮时掩，变幻无常，却是使人无法窥得那已经近乎正圆的月亮，总是带着些朦胧的美艳。有时那层面纱近乎无形，当人以为一切已经清晰时，却终是无从所得。只是不知道那层薄纱带来的是朦胧美还是深深藏于此后的危险。
　　月色幽幽的为黑暗里带来一点光亮，一切不是深深藏于黑暗下，也不是无处可藏得暴露出来，而是模糊不清欲窥却无迹，想要探究的人也就自然多了，好奇心则会让想要探究的人将自己袒露在最明显的地方。
　　许霖墨住的厢房里，油灯里面火光微微摇曳闪烁，在坐在桌前的两人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
　　“那就是说他们不是双生子喽！”苏脉梨淡淡的问。
　　“毛球和毛球球，包括毛毛和毛毛毛，还有他们的父亲——毛杜和毛杜杜，甚至毛家寨的第一任寨主，也就是毛一毛二的爷爷——毛虫和毛虫虫，都不是双生子，但是第一次见他们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双生子，因为他们不管是五官面相还是行为举止都实在是太相像了，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其实只是亲戚。”许霖墨解释道。
　　“那么毛球是毛毛的儿子，毛球球是毛毛毛的儿子，也就是说毛毛是毛杜的儿子，毛毛毛是毛杜杜的儿子，而毛杜是毛虫的儿子，毛杜杜是毛虫虫的儿子！”苏脉梨摇了摇脑袋，太晕了，名字起得这么有艺术感。
　　“没错！”
　　“哦！”他们血缘关系也差的太大了吧！古人真是神奇，都不用在脸上开刀子的。
　　“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长得如此相像吗？”许霖墨含笑问。
　　“猜到了。”最开始真的想不到毛一毛二如此憨厚的人竟然是做这个的，这个很伤身吧！尤其毛一和毛二还是男子！
　　“小梨子真是聪明的可爱，来！亲一个~”许霖墨作势要扑上来，张开双臂，撅起了嘴，往苏脉梨身边凑。
　　“滚！”苏脉梨用低沉的语气说。
　　“小梨梨真凶，坏死了~”许霖墨故作娇态，两个食指互相绞着。
　　苏脉梨随即用一种看到了怪物的眼神看着许霖墨，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难道每一个男人都有一种隐藏属性，那就是妹子！萌妹子！
　　“真无聊！”许霖墨蔫蔫的放下手臂，转身坐正了身子，继续调笑，“真的不需要我把他们祖上十八代的事情讲给你听？”
　　“不要！”苏脉梨坚决地说。
　　“为什么不要？你就算猜到了他们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如此，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啊！”
　　“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不好，而且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何关系，我为何要为此花费时间？”苏脉梨反问道。
　　“小梨梨真冷血！那就不要知道了吧！”许霖墨先是爽朗的笑着，随即声音恢复了清冷，“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多少了解到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百晓公子不知道的？”苏脉梨揶揄道。
　　据说许霖墨被江湖上的大叔大妈称为“百晓公子”，结果直直影响到了下一代，什么少侠女侠之类的也很听爸妈的话的称他为“百晓公子”。据说百晓公子神秘莫测来去无踪，知道所有人的一切，包括你十年前上了几次茅厕，挖了几下鼻子，他都能清楚道来，于是就有很多人尊之慕之恨之妒之甚至想要嫁之杀之。
　　而在苏脉梨眼中，江湖中人说的那个总是窥探别人隐私的变态狂确实十分变态，总结来说，就是天天从这个村头蹿到那个村头，和一群大妈级人物闲聊八卦，然后贩卖八卦，最后骗来了一个“百晓公子”的名号。
　　“当然有了！你的事情我就一点儿都不清楚！”许霖墨小声嘀咕着，声音中带着丝别扭，却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是好几十年前的旧事了，而且当年就有人压了下去，现在知之者甚少，开始真的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一寨子。也对！毛家虽然人丁稀薄，在当年却是第一，自然大部分都追随其……”
　　“两百多人全是？”
　　“不，这两百多人中有一些是当年的人的后裔，而且大部分已经弃了这门手艺了，但是还有另一小部分就藏得很深了，甚至混迹于朝堂之上。其实也就是不想忘本，但是几乎已经没有人真的会了。还有就是像我们这样被收留的，有一些因为无处可去就留了下来。”
　　“全是男子？”
　　“这个……当年尤其是女子，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毛家本来每一代都是两个男子，至于到底为什么……其中缘由咱们自是不知的。”
　　“那脉梨可以去自己的房间歇息了否？公子~”苏脉梨用手掩着嘴打了几个哈气，然后眨了两下眼睛想要消散眼里的水雾，漫不经心地说着。
　　“小梨梨，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你就要走了吗？”许霖墨突然用异常悲壮的声音说着。
　　“公子，”苏脉梨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急急地打断许霖墨的话，转而看着许霖墨说，“漫漫寒夜，无人作陪，自是凄凉寂寞。脉梨夜夜辗转徘徊，终是念着公子入梦。昨日却思至平旦，实是困顿不已，想要早些歇息，不知……”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既然你夜夜都想着本公子我，就留下来吧！”苏脉梨觉得许霖墨笑的太欠扁了，对于这种人，就要硬着来，用强硬的态度打压他！但是苏脉梨明显不敢，转移话题说道：“那咱们何时离开这个寨子啊？被毛一毛二这样款待，呆久了不会不好意思吗？”
　　“哈哈！咱们再呆上一个多月吧！反正毛一又不缺多少钱！起码咱们两个他还是能养得起的！”许霖墨笑的十分……好玩！果然许霖墨总是有克星的，比如他的父母！
　　像许将军这样有毅力的人，不指挥他的军队进行大面积持久性的搜查……是不可能的！而许霖墨万一被许将军捉回去，那定然是要被关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止的！
　　来三毛寨恐怕也是许霖墨早就计划好的，知道毛毛和毛毛毛本性敦厚善良，而且更重要的是知道许将军的思维绝对不像毛家兄弟那般歪七扭八，复杂多变，起码不会从尊严是中药材扯到奇迹葫芦，许将军是很一根筋的正直的老头。
　　所以当许将军知道有个寨子唤三毛，山贼年年送钱粮，扶伤接济山下民，村民谈其满脸笑时，肯定会大力颂扬这个寨子，但是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会在这个寨子里。
　　因为在他眼里只有被掳入山贼窝的，不会有自己走进去的，而这个寨子又不会打劫，而且自己的这个儿子会在这里受伤的可能又近乎为零，所以不会在这个寨子里。
　　于是就会放弃这块地方，一本正经的向更远的地方进发，但是他又会觉得这些士兵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自己私用是不好的，在几次搜寻无果后，又会把士兵全部召回，这样算下来就有近两个月了！所以许霖墨要在这里呆上一个多月也很正常。
　　“真的不会麻烦到毛一毛二吗？”苏脉梨开口问。
　　“当然不会！他们会很高兴的！”这倒是真的，毛一毛二会十分高兴的，因为觉得有人重视了他们。世界上总会有几个单纯善良的娃儿！
　　“你真的不想知道有关毛家的事情吗？包括毛球和毛球球的母亲吗？”许霖墨很认真地看着苏脉梨。
　　“嗯哼？你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苏脉梨问道。
　　“这个……自是没有。”
　　要强硬！对付这种人一定要用硬的，一……二……三，拿出你的霸气来，镇住他。苏脉梨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那就好了！我不想知道不完整的事情，不完整就等于错误。”苏脉梨凉凉的抛出这句话，斜瞥了一眼许霖墨，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有气势的转身推开门，就在苏脉梨的背影在门缝间越发的纤细，直至只剩下一条黑线时，许霖墨含笑的话飘出了房间：“还有一个时辰就子时了！明日子时……”
　　苏脉梨在许霖墨意料之中的被门前的一颗石子绊到了，苏脉梨踉跄着差点跌倒，狼狈间转身冲许霖墨正在喝茶的影子竖起了中指，就你神机妙算！是吧~缓缓地站正了身子，脸上浮出的却是笑意，听着房间了传来喷水的声音和急促的咳嗽，苏脉梨笑的越发灿烂！叫你早上整我，不就是让我找不着厕所吗？我不信我真的整不过你！然后乐的屁颠颠的往隔壁走，中途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月亮，就快全圆了。

　　苏脉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又睁开，下午的时候……
　　“我要和姐姐玩！”“我也要！”
　　吃完饭后，两个小屁孩就兴高采烈地要和苏脉梨玩。两个小屁孩连许霖墨搭理都没有搭理，这点让苏脉梨极其高兴。两个小屁孩明显是清楚了真的要玩游戏时还是姐姐有用，而姐姐明显没有哥哥有威慑力，躲爹爹时一定要找哥哥。尽管如此，苏脉梨还是十分得意，在小朋友眼里嘛~肯定是玩更重要，许霖墨就是一个挡箭牌，哈哈——
　　不过毛一和毛二很快就制止住了，“听话，别闹！一会儿再玩儿！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很少看见毛一和毛二这般严肃，平时他们都是带着憨憨的笑，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毛球和毛球球听到后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爱的把脸吹得鼓鼓的，然后咧开嘴，冲苏脉梨露出一个抱歉的笑，转身对毛一和毛二说：“嘻嘻——忘记了~”又嬉笑着对苏脉梨说：“姐姐，等我们办完了事情，就回来找你玩，很快的哦！”
　　“好啊！姐姐等你们。”苏脉梨边答应毛球和毛球球边把死皮赖脸缠着她的某人推开。
　　“脉梨姑娘，你先自己转着，一会儿这两个皮娃儿就拜托你了！”
　　“嗯！”苏脉梨应着，看到毛球和毛球球被毛一和毛二抱了起来，毛球球三下两下就骑到了毛二的脖子上，手高高的举起，欢活的摆动着，毛球则伏在毛一的肩膀上，脸冲后朝苏脉梨笑着招手，两个小孩清脆的笑声和两个大人爽朗的笑让人感觉太阳更加温暖了。
　　现在的小屁孩真是活力，毛一和毛二的力气也真是大！要是自己，恐怕两只手抱着安分版的毛一都抱不动，就算抱起来了，没走几步路也会喘的不行吧！毛球和毛球球那么……壮实的身材，要是一前一后，会不会把自己压成肉夹馍？
　　“小梨梨，咱们俩在这里玩吧！”一直被忽略的许霖墨不悦了，满含期待地问。
　　“不要！”我还要趁这时间赶紧认路呢！要不然又会被你耍了！鬼知道你是不是在几个月前就把这里的路认的一清二楚了。
　　“小梨梨，你真的要抛弃我吗？”许霖墨拉长了声音说。
　　不顾许霖墨在身后的叫嚷，苏脉梨转身就快速地走了，以为他会继续纠缠，却发现没有，这不符合许霖墨的风格啊！转过身看了许霖墨两眼，发现他正在和两个看起来和毛一毛二差不多身材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人说着话，那两个人——怎么感觉和竹子好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