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帝国--追忆巴比伦(亚历山大大帝同人)》ayaladehui

7、7.浴火重生

　　“一个是帝王的任性，一个是飞蛾扑火的执拗。”当菲洛塔斯从我口中得知我将留下时这么说“亚历山大的一点小鼓动就让你从一个葡萄园主成为了御林军队长，除了说任性之外，我还能说什么。”“你不也成了轻骑兵将领了吗？”我无奈道。“这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我别无选择，可你却有过机会。”我低下头，扣紧双手。“哈，算了，赫斐，不用为他人的话所左右啊！”菲洛塔斯看出了我的沮丧“至少对于我来说，这不算个损失，我从心底希望你留下，对于马其顿来说，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菲洛塔斯，听说你已经在训练马其顿的方阵了吗？那可是御敌制胜的战略要点啊，毕竟陛下把马其顿的精锐部队和最好的装备都投入给了骑兵团。”“是的，现在等的就是一场试练机会，不知色雷斯还是底比斯哪个先会撞上来成为靶子。”菲洛塔斯有些坏笑的说道“要不是亚历山大那么宝贝的把你一直留在他身边，我倒很想你来我的骑兵团现场体验这种布阵的威力呢。”

　　亚历山大终于可以迈向他的梦想了。每次的战争都使他离目标更近一步。作为曾经儿时最亲密的朋友，我看着他每天的成长，朝着帝王的至高宝座一步步走去。而他血液中的两种力量也在不停角斗、各自壮大着。无论是威震色雷斯、还是血洗底比斯，他总展现出了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但有时我却说不清是好是坏，他会拥抱一个世界，也会毁灭一个世界。崇高和残酷集中体现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有时我可以说他是在冷静思考，有时我却可以说他疯狂之下失去了控制。可是无论如何，事实上马其顿领土日益扩张、财富不断集聚，他带给了他的国家以繁荣和强大，同时还有新的文化冲击。

　　“赫斐。”亚历山大坐到了我所坐的台阶上，望着我用布擦拭着长矛。“陛下，”我停了下来“怎么这么快就回军营了，您不是去了底比斯的太阳神庙祈求胜利吗？”他微微的笑意让我迷惑不解，这温柔的情感真的是那个曾在怒火中下令屠城的君主所拥有的吗？他拉起了我的手，像孩童时候一样，似乎正准备领着我去观看某样令人惊奇的发现。随着他的脚步我们来到了底比斯的城外，站在淘淘的尼罗河岸边，正是这条埃及的母亲河孕育了人类历史上能与希腊文明媲美的另外一个灿烂无比的文明。

　　“看啊！”亚历山大指向了远方沉睡在一片星光下的金字塔群“谁能想象的到这些金字塔在地上的位置并不是随意排列，而似乎对应着天上的星宿呢。你猜，赫斐，我在图纸上标出的记号显示出的是什么？”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是狮子星座啊！真是难以置信，赫斐，究竟是古代文明的精心设计，或者说仅仅是一个偶然呢？”我本以为与其他人一样，亚历山大被神庙的华美壁画、巨型的雕像以及无数的金银、蓝宝石、孔雀石、象牙的战利品所打动，所以才表现出如此的兴奋，没想到他是被这个他所征服的文明本身所迷住了。“陛下。”我笑了起来“我有时总会认不出您，因为您有着各种不同的面孔：威严的君主、勇猛的战士、慷慨的慈善家、愤怒的斗士，敏感的哲人和学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您呢？”他微微的思考了一下答道“对于已知的世界我是一个朋友，对于未知的世界我更愿是一个征服者。赫斐，你知道埃及的主神阿蒙吗？统治世界的主宰，控制一切的创造与毁灭。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就是阿蒙的人间代言人—阿蒙之子？”从未有过这么一刻，我是如此坚信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将会开辟一番英雄事业，创造并改变历史，连接未来的时空，让后人们能记住他的丰功伟绩。这样的人如果现在死了，一定将是人类历史的最大遗憾！

　　刹那间，我已敏感的察觉到了身后的石碑柱间暗藏的杀机，对于冷兵器嗜血寒意的猛然来袭，我本能的选择挡在了亚历山大的前面。黑影一闪而过，背后一阵刺骨的激痛反而让我的感觉麻木了，“亚历山大！”我踉跄的向前扑倒并用身体护住了年轻的国王。该死！一定是刺客，就跟腓力二世陛下遇刺时一样，我太大意了，不该让亚历山大离开军营，不过我在就绝不能让亚历山大再次遇险。这时候头脑清醒极了，我忍住疼痛，反身一脚扫过黑影人的双腿，“啊！”尖厉的叫喊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咒骂声，由于受伤失去了往常力量，我的反击只让刺客受了轻伤。可这足以让亚历山大避开致命的一击。但亚历山大却没给对手更多的机会，他的剑是马其顿最快最锐利的剑，刺客还没反应过来，已倒在了亚历山大的面前。

　　“赫斐！”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检查刺客是否真的身亡，就跑到我的身旁，抱起仆倒在地的我。“陛下，快回去，这里很危险。”我努力着坐了起来“你不该多做停留。”“你会失血过多死掉的，赫斐！”亚历山大挽住我，“来”他将我背在了他的背上“相信我的脚力，赫斐，我是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对我说起儿时发生的事和有趣的见闻，好让我保持一丝清醒而不至于陷入昏迷“赫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杜波菲亚妈妈的船屋前发现的那棵参天的大橡树吗？我们总喜欢违背杜波菲亚妈妈的命令，爬上那最高的枝杈上，在一片绿色的叶子包围中睡觉，抓小鸟和独角仙。”“呜”我轻答道，头脑却一片昏沉，可是儿时太美好的记忆唤醒了我，仿佛那一片洒满阳光充满生机的绿意又拯救了我，觉得体内又有了一丝的力量。“赫斐，你不是说要活到和老橡树一样长吗？不论风雨还是雷电，傲立在临海的崖沿边，俯瞰人间的喜怒哀乐，却不会悲伤，你都忘了吗？”亚历山大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不允许你死去，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离开？”我微微的笑了，“陛下，我，会...尽力的。”

　　再清醒过来时，我已被包扎好躺在亚历山大的军帐中。“赫斐，你醒了？别起来，你的伤虽不致命却很严重，剑扎得很深，所以流了许多血。”现任军队弓箭手指挥官的克雷图斯用手摁倒想要立刻起身的我。我从一阵缺血性的晕厥中清醒了过来，笑着望着一脸严肃的指挥官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不过如果在极乐净土只能看得见古板又不爱说笑的克雷图斯，我还是不想这么早死去啊。”不知怎么，面对哥哥般一起长大的克雷图斯，我总不由自主的轻松自在了不少。他的母亲哺育了亚历山大，也曾养育过我。本来脸上还隐约着阴云的高大男子竟也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笑了“赫斐，你啊，可是刚刚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你救了马其顿的国王，可以说是英雄了，不过亚历山大也没抛下你。”听到这，我四下里张望却没发现亚历山大的身影。克雷图斯看出了我的疑惑“陛下去了孟斐斯沙漠的一处神迹，据说有占卜未来和命运的奇异力量存在，他为了马其顿的繁荣和你的康复去那里祈福。”我感到一阵疲倦，在换过伤药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睡着又做着梦，儿时攀爬橡树的情景，与埃及军队作战的情景，以及还是小孩子模样的亚历山大哭着跑向我告诉我他父亲被行刺的幻影，还有他酒醉后吻我的时候，心怔在原地不能跳动的感觉，最后又是回到战场上，我在拼杀时，敌人从背后用矛贯穿我的噩梦，我猛的惊醒，汗水湿透了衣襟。是谁伏在我的床边，头轻靠在我的枕侧的床沿上，当不再头晕眼花后，我看清那是回来后连衣服都没换的亚历山大，守着我睡着了的模样。他微侧的脸颊和沉稳的呼吸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一起玩耍、亲密无间，没有尊卑上下的少年时代，我伸手轻轻抚摸过他柔韧的褐栗色卷发，比起任何人都更直率孩子般的年青国王，我挚爱的朋友、伙伴。在别人眼里，或许他是个掌握众人生死、贵贱、命运，时而令人琢磨不透，却勇敢无敌的君主，可对我而言，他似乎还是个孩子，还是那个七岁时与我爬橡树忘了回家的小孩。

　　或许我曾对自己有过疑惑，但对亚历山大，我却从未有过任何怀疑。他每一次的展翅只会让他飞得更高。埃及和希腊已臣服于亚历山大的脚下，色雷斯化为马其顿东方版图的几个郡的领地。而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能比富庶的波斯帝国更值得亚历山大的关注了。更何况历史上几次希波之战在亚历山大的心里埋藏下了一个光荣的梦想：彻底打败波斯，征服世界的东方土地，让希腊文明传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