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帝国--追忆巴比伦(亚历山大大帝同人)》ayaladehui

14、14.帝王·光环

　　亚历山大望见我时的惊讶几乎同我看见他时的惊奇一样，没有半点想象中因胜利而疯癫的样子，反而出奇的平静、温和。只是全身上下已褪去了马其顿人朴素的短打衣服，换上了精美无比的波斯华服，绣满金银丝线的异域图案，镶嵌着各种闪耀说不出名字的宝石，使得他本来就十分英俊的样貌中更平添几分高贵的神形气质，“赫斐”他几乎是直冲过来将我摁在了他的拥抱里“你怎么总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原来他已发现了渗出在我衣服上的血迹，于是立刻用一匹洁净的长布将我的伤口围住，让我平躺在了他刚才盘坐着的矮脚睡椅上，“快请医生来。”他打了个手势，几个波斯装扮的侍从应声退下“还有不再接见其他任何人，你们准备好热水和药品后也退下吧。”

　　在医生告知我的伤已无大碍后，亚历山大脸上的焦急才渐渐消失了，些许湿润的眼睛中满是痛惜。他拒绝医生为我敷药，而要亲自替我清洗伤口并换药。“不，陛下”我努力挣扎起身，抓起亚历山大的手“我自己就可以了，作为一名军人，这是基本常识。”“不行！”亚历山大有些顽固的坚持道“你总是把自己弄伤。”他细致的换药手法令人感到惊讶，会误以为比起国王他像是个医者。“与其替我换药，陛下，我是来请求您两件事的。”“哦”他随口答道，依旧专心的给我的伤口消毒。“请您对士兵们烧毁巴比伦的行为下令禁止，还有收回革去菲洛塔斯军职的决定！”

　　伤口被他熟练的包扎好，亚历山大推开放药的金凳，站了起来，脸上换上了一幅严肃思考的神情，眼光在轻轻掠过我时微微显出一份犹疑，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赫斐，你是在向谁请求？马其顿的国王，还是你的朋友亚历山大？作为朋友，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可是马其顿的国王身份却不允许我轻易向你承诺些什么。毁城行为我会下令禁止，昨天军队的发泄行为只是让他们一直压抑的情绪得到发泄，毕竟我需要他们对我的拥护和支持，但我也没料到士兵的情绪会被几个伶人煽动到如此疯狂的境地。关于菲洛塔斯，我很感激他救出了你，可是作为将军，他的确违反了军规，我回考虑对他以后的安排的。还有，”他走近了我，手扶上我的双肩，海水般波动的目光紧紧凝视着我“不要轻易高估了人的理性，赫斐”温柔的语调透出的却是说不出的威严和力量“我可以理解战斗中失去朋友伙伴的士兵们的愤怒，如果你死了，我会让整个波斯化为火海和炼狱的！”隐藏着一丝冷意，我微微颤抖了一下，亚历山大霎那间流露出的一分狂暴让我清楚的看清了身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正日益转变为一个令人畏惧拥有无限权力的帝王。随着他的手压在我肩上力量的慢慢加深，看着他逼近的脸庞，我又开始了迷惑“陛下？”他也怔了怔“赫斐”亚历山大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觉得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比儿时离的远了。”“咦？”“刚才你是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吧。”他松开了扶住我的双臂。“是的，陛下，我在害怕失去一个最亲的人，亚历山大，你已经像您父王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强大的帝王了。可帝王是孤独的，也是不需要朋友的。抱歉，陛下，我不该以朋友的身份去约束您。不过无论何时，我的忠诚都是不变的。”我单膝跪下，心中的伤痛比□□上来得更深切，只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亚历山大是国王，也只能是国王，距离的产生是必然的吧。“不，你错了，赫斐”亚历山大背过身去，不再看我“只有你，我更愿做你的朋友而不是国王。”他面对着波斯全境的羊皮纸地图“只有你会让我觉得创造历史也不过如此吧。”他的手指向了东方版图“大流士已逃往艾克巴塔那，我认为他会逃向更远的北方城邦，重新积蓄力量卷土重来的。可惜他注将失败，新的世界就在不远方等着我去开拓，赫斐，而我也希望那里永远都能有你。”

　　任性只是朋友间的体谅和包容吧。我突然有了一种急切的想回培拉的愿望，回到祖父和亲人中间，在今夜的巴比伦有种站在高耸的悬崖之巅的感觉，任意的一动就会使人坠入渊底。我们的命运将去往何方，巴比伦夜空上的神灵与培拉上空的神灵是相同的吗？谁能告诉我答案，深沉的道德与激烈的情感之间的距离会有多远，会是我同亚历山大间的距离一样远吗？

　　回到寓所时，菲洛塔斯已然等着我了，“托勒密告诉我你去见亚历山大了，没想到我还是没能拦住你。”“对不起，菲洛”我露出难过的笑容“看来我们还是去当海盗好了，或许没组织没纪律的约束才比较适合咱们啊！”听到这菲洛塔斯忍不住哈哈笑了“我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和你好好商谈这件事哩，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那样拼死救出你啊。”“抱歉，菲洛塔斯”我的笑容有了一丝勉强“我没能够说服陛下，但他会考虑的，你是帝国不可或缺的将才，他比我更了解这一点。”菲洛塔斯盈盈的笑意里却充满了轻松“算了吧，赫斐，我并不在乎是否有将军之名，哪怕成为士兵，至少仍能为马其顿效力就行了。”“真被你打败了，菲洛塔斯，你这么一说，反而我更像个偏执的傻瓜一样了。”“咦，你不是吗？”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我们一起在王宫学习时的情景，时而吵闹时而斗嘴，却更是亲密无间。幸好，没有失去这个朋友，可以说这大概就是巴比伦之战带给我最大的收获。